看到晦河到來，衍如寒立時便要站起來，“師父。”
    晦河一手摁下他，“不必，坐。”
    常年營養不良的瘦削肩膀被人一摁便跌回到椅子上，衍如寒低垂著頭，“是。”
    “你吃過早餐了？”晦河不置理會，轉身時看到桌麵少了幾個乳玉果和堆成塔狀的點心缺了一個尖尖，問道。
    “……是的，師父，”想來白墨楓是擅自偷偷溜進來的了。腦中浮現一個亂晃的白色身影，衍如寒低下的眼底劃過一抹痕跡，“徒兒已經，吃過了。”
    可以說，白墨楓敢拍胸脯保證，沒有蕭夙遠，他說不定今晚就變成某個女鬼的腹中餐了。
    儼然是居家旅行的好幫手。
    別說是在日落前住進屋裏，憑他自己，十天半個月也修不好房子。
    而且就算白墨楓讀過小說怎麼樣，一樣不知道無月派上有孤魂野鬼，他穿成的是男二，原著就是專坑大師兄的。
    白墨楓背著一筐子仰頭向上望，等房頂上的蕭夙遠用削好的木枝補好窟窿，他就把筐裏的稻草丟上去。
    “我要再扔一捆了啊，夙遠，你準備好接住！”白墨楓掏掏背簍，扔完一捆稻草又扔另一捆。
    他人小，身高不夠力氣也小，往往要站得很遠，使出吃奶的勁才拋得上屋頂。這樣完全沒有準頭可言，捆紮的稻草像無頭蒼蠅各個方向亂飛，全靠蕭夙遠生有一雙長臂才跪在房頂上撈了回來。
    寥寥幾件家具，抹去灰塵後擱在門口曬著，一隻手便能數的過來。
    東邊草廬連廚房都沒有，唯有在門前空地支個火堆水煮魚，連塊鹽巴都沒有，滴兩滴果汁算去腥，導致白墨楓啃著的魚肉相當不是滋味。
    “夙遠，你有沒有覺得，我們很像在荒島求生呀？”
    吃了上頓沒下頓，沒有油鹽醬醋茶。
    蕭夙遠笑笑沒說話，他是個極尊敬師長的人，雖然的確覺得白墨楓現在的生活不應該，但既然白墨楓拜師了，他打心眼裏覺得就算師父再不好也不能退貨了，絕不會抱怨晦河為什麼要收白墨楓或者白墨楓該後悔拜這個師父雲雲，挑撥二人師徒關係。
    他把魚背上整塊的肉夾下來給了白墨楓，夾過他碗裏帶刺腥臭的魚肚子，摸摸小人兒的頭，“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他小時候在家裏做農活，許多夥計都能上手，雖然給不了白墨楓以前的錦衣玉食，基本的溫飽還是能給他的，大不了自己多做些便是。
    ……事實上白墨楓也沒過過錦衣玉食。
    白墨楓憂桑地望天，看了天上飄過白白的雲一會兒，默默地抽出自己屁股下唯一一張不散架的板凳，遞給了蹲著吃飯的蕭夙遠。連嘴裏咬的筷子都是用匕首現削出來的——草廬裏的筷子排洪衝得太快，來不及撈了。
    早知道，白墨楓去看未來封神第一人的時候，就從廚房順兩對筷子了。
    ——明天再去吧。
    某算：日更，九點半和晚七點，看進來的親留下書評，喜歡的就收藏，支持算盤有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