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子入畫  第七十八章·舊人序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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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已說完,便再沒有牽扯的理由。
    我緩緩起身,披帛擦過離顧,掠過他淺淡漂亮的眼睛,隨風輕舞,拍著潔白的裙,輕柔的紗飛揚,迎麵的清風繾綣,令我愜意地閉上了眼。
    遙遙而望,唇角勾起一抹淺笑。
    遠處是朦朧的影,影如遙遠的雲。
    一望可相見,一步如重城。
    所愛隔山海,山海不可平。
    離顧怔然望著背對自己的女子,她的青絲很長,柔滑至極,緩緩擦過他身前時那一抹媚極的幽香,令他失神。
    隻留下的殘餘溫度,猶不自醒。
    忽地便見她嘴角的笑意放大,瞳孔微縮,那在風中飄蕩的裙擺恍恍惚惚,她單薄的身影微微一晃,便讓他陡然一驚,下意識地伸手,想拽住那令人憐惜的孱弱,下一秒,一道勁風便擦過耳邊,直往女子而去。
    他僵了僵,意識到了什麼,卻是淡笑著收回手,看著一道風流瀲灩的影直直環住女子,滿身的不悅氣息。
    “正事都辦完了?”淺淡溫和,活脫脫便是大哥關切的口吻。
    離陌將臉埋在我頸間,絲毫不介意外人,深深吸了口氣,穿過柔曼的披帛後修長漂亮的手環著我的腰,肆意倦懶,“嗯。”
    我沒有動,神色自若,麵無表情地望著前方,離陌輕輕挑起我的下巴,一雙狹長美豔的桃花眸帶著風流,魅惑至極,“寶貝兒,有沒有想我?”
    露骨直接,我直視著他漂亮的眼睛,淡笑,不語。
    一邊的下屬冷汗涔涔,抬頭看,便是一雙璧人相擁的美景,女子的眼眸無聲地妖嬈,微微抬起的下巴,像是引誘,又似寡淡,那樣的狐媚,令他忍不住匆匆別開眼,望向一旁的離顧。
    剛才的場景,他怎麼忘得了……
    見我隻望著他,離陌笑意慵懶,後偏過頭,輕柔道,“大哥,我們何時回離國?”
    這樣的話,如今他再不忌諱我。
    離顧微微合了合眼眸,掩去眸底的波瀾,聲音淺淡好聽,幽幽道,“這樣等不及?”
    離陌笑意放大,望著我道,“當然。我急著回去封妃,父皇說過隻要我有了心儀的女子,都會許我。”
    提起離君,想起方才的計劃,不知是湖上吹來的清風太涼,還是心更涼,我在離陌懷裏輕輕一顫,他感覺到,低頭輕柔道,“莫怕,父皇會喜歡你的。”
    對他一笑,低下頭來,眸底幽然微嘲。
    喜歡我?他怕是等不及要殺了我吧。
    啞然失笑,待到事情成功後,離陌若是知曉了這一切,會是怎樣的反應?
    畢竟,他的父皇與大哥,他一心要帶回去的女子,都在密謀著算計他。
    感到離顧望著我,我沒有抬頭,輕輕依偎在離陌胸膛上想著自己的事,良久後他移開視線,溫和,“後日便出發。這幾日莫要累著了。”
    離陌輕笑,盡是風流,將我摟的更緊,嗓音低沉曖昧,“我怕她累著。”
    聽出這句話隱含的意味,我心一緊,離顧瞳孔一縮。
    我最怕的,到底還是這樣。
    嘴邊是無奈的笑,這幾日離陌明顯不想讓我不適,淺嚐輒止的曖昧與繾綣卻掩不住他的忍耐,總有一日他忍不住,我便隻能承受了。
    魚水之歡聽著總是極其禁忌美好,可到底是相愛之人才有那樣的甜蜜吧。
    不愛,便是不愛。
    離顧的聲音驀地低沉幾分,“這幾日你不能碰她。”
    我的身子一下子僵住,離陌漂亮的眼睛微微眯起,望向離顧,“為何?”他的語氣不悅,卻像極了沒得到糖的孩子對親人的撒嬌不滿,我怔愣他對離顧的情感,卻也緊張。
    氣氛一下子變得沉默,離顧緩緩開口,清澈好聽,“你忘記離國的習俗了?尤其是皇妃,封妃前的初次尤其被看重,你想讓她遭受如何的名聲?”
    離陌的眸子恍然,眉一下子皺起,後鬆開,無奈道,“我忘記了。”
    轉向我,歉意道,“寶貝兒,我……”
    我心中猛地鬆了口氣,心情也變好了起來,望了眼離顧,眸帶絲縷的感激,離顧淺淺笑了笑,視線便是落到了離陌身上,“還有兩日,你去準備準備,這一次不能再出差錯。”
    離陌點了點頭,後牽起我的手,匆匆離開。
    我被他拉著,驀地轉頭,便見離顧還站在那,不動。
    走的太快,絲綢的披帛從柔滑的玉臂間脫落,隨風輕舞,緩緩飄在花香的風裏,落地,我想撿起,奈何離陌隨意道,“不需要了,有人收拾便好了。”
    猶豫片刻,我淺淺歎息,便隨著他走了。
    ——風中還殘留著女子淺淡的媚香,跪著的下屬便見那道不動的白影,尊貴的離顧殿下,緊握成拳泛青白色的手,終於鬆開,神色自若,清淡,“起來吧。”
    “是。”他不敢有絲毫怠慢,急忙起身退下,離開前,便見離顧殿下修長漂亮的手撿起那遺落的披帛,輕輕撫過,緊皺的眉緩緩鬆開,緩緩吐出一口氣,眸色暗沉。
    他的心到底亂了。
    是在離陌擁著她的那一刻起,還是在他肆意想要她的話語裏?
    離陌是他寵極的弟弟,他何時阻攔過他想得到的東西?
    心一動,竟便恍惚了,將那條披帛放在手心,長長柔曼的絲綢是再普通不過的材質,卻因女子媚香顯得格外熠熠生輝,他的指尖擦過,便瞥見了披帛上小小的娟秀字跡。
    東風惡,歡情薄。
    不思量,自難忘。
    唇邊淺笑。
    ——是夜。離陌入睡後,我輕手輕腳地下床,執筆。
    我的武功怎麼辦?
    將紙條小心地塞進從離陌那裏要來的信鴿的信筒中,在床邊,將信鴿輕輕一拋,那道雪白影子便消失在視線裏。
    這麼晚了,也不知離顧睡了沒有。
    正托腮沉吟間,忽地覺得有點涼,找了半天衣服,卻找不到,隻好拿了件離陌的長袍披上,離國喜白,少別的色調,這件外袍是月牙色的,與純白略有不同,在月色下迷蒙瀲灩,極是靈動。
    忽地一陣風過,我驚了驚,一望,竟是那隻信鴿回來了,拆下信筒,拿出張紙條,是離顧的字:
    待你離開,一並還你。
    簡短的句子,卻令我詫異。離顧的字向來淩厲鋒芒,我是見過的,今晚的字跡卻格外溫和,在月色下竟隱隱帶來幾分繾綣溫柔。
    錯覺嗎……
    這夜的花香,鳥語,清風。
    或許是人都會念舊的,我畢竟在這裏待了一段時間,離開,總有幾分悵然。
    最後一晚。
    離顧說的是後日,我卻明白,那隻不過是托辭,他要動手,必然是在離陌猝不及防的時候。
    心情便忽地鬆懈,我小心想將紙條撕了,卻驀地瞥見那句話的背後,赫然還有一排字。
    一切安好,如君所願。
    淺淺一笑,我斂眸。

    作者閑話:

    感冒難受死了😞幾個星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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