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華傾負  第二十八章·殘音續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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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疑惑吞下肚,我伸出纖纖素指點了點楓影的胸口,“我去見見夙殣,你幫我拍吧。”楓影微微點頭,我哼哼唧唧,“反正我也不知道他喜愛什麼,你跟了他這麼久,應該是知道些的吧。”
    楓影淺笑,“主子的意思可是以後要楓影記住您的喜好?”我眼波流轉,“我可沒說。”懶懶起身,看著兩個使出渾身解數,滿頭大汗,快累的虛脫的女子,嘴角微微翹起,打開門走了出去。
    來到楓影所說的雅間,我深吸一口氣,推門而入。進門便見夙殣半臥在榻上,微微搖晃著酒壇,如瀑黑發蜿蜒,流瀉如上好的墨,修長漂亮的手輕挑開壇口,薄涼麵具反射著寒光。
    感覺到有人來,他微微抬眸,卻未有多大意外,沉啞撩人,“過來陪我喝一杯?”我一怔,盯著他悠然的動作,“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們在這了?”他微微一笑,“本來不知道,自從楓影用了探查便感覺到了。”“果然。”我大大咧咧地坐下,“殿下為何來這?”
    “楓影應該同你說過了吧。”夙殣倒酒的動作行雲流水,濃鬱的酒香緩緩傾瀉,墨色鎏金的長袍無風自動。我緩緩蹙眉,“因為暖香樓?”夙殣微微偏頭看我,清冷道,“不錯。”我懶懶地掀起嘴角道,“聽說殿下不久便要生日了,臣妾便在這恭喜了。”
    一番話說的嬌嗲,夙殣眸底微微有了笑意,“禮物呢?”我一僵,不自然道,“不,不正在準備麼,殿下太心急了。”“這樣。”夙殣微微一笑,“我還以為你不打算給了。”
    我打著哈哈,“每年生辰殿下怕是都能收到不少生辰禮,在意臣妾的微薄之禮做什麼呢……”夙殣哧地笑出聲,“你倒舍得。”長袍微揚,“我也無需你送了,答應我一個條件如何?”
    我輕哼一聲,“瞧不上臣妾的禮殿下便說好了,臣妾也無需在這自取其辱。”難有的嬌橫讓夙殣微微好笑,“楓影不過到你身邊幾日,你竟就被慣成了這個樣子?”我揚揚下巴,“所以臣妾想來挑戰殿下之威啊……”
    “你隻需教我。”夙殣微微起身,到窗外揚手摘了片葉,“你那日吹的曲子。”我一怔,“殿下不是已經吹出來了麼?”夙殣微微點頭,“還有些生澀。”他的眼睛看向窗外,眼神竟極其溫柔,歎道,“花顏錯。”微微笑著,笑意卻未到眼底,“我已經幾年未曾聽到了,自從母後離世。”
    我的心不知為何微微軟了,“皇後娘娘若有選擇,應該也不會離開殿下的。”仰頭對他展顏一笑,“更何況,殿下還有想要守護的兄弟呢。”夙殤身為九皇子,其實身份卻並未多高貴,生母隻是身份低微的婢女,直到遇見夙殣……
    夙殣眸色微微一暗,不再說話,我何曾看見過他方才的溫柔惆悵,他不是不曾敞開心扉過,隻是他想要溫柔的人早已不在。“那我也請殿下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微微直起身子,聲音笑意滿滿。
    “你說。”夙殣微微一笑,我道,“報完仇後,請殿下重新開始,不再心懷仇恨!”
    聲音清朗,夙殣怔住。
    “這樣,很累。”我直直看著他,輕柔,“皇後娘娘也不希望見到殿下這個樣子吧,何況對象,還是她的丈夫,您的父親。”
    “或許吧。”他微微笑著卻冰冷,漂亮到極致的眼睛沒有一絲溫度,緩緩抽離了手,葉子落在我身上,我接住,他翩然轉身,留了一地清冷。
    “下次我不想聽見你再說這樣的話。”
    我定定望著酒杯,“為什麼不放棄,讓自己過得好些,也讓死去的人安心呢?”
    “夠了。”夙殣不耐,冰冷,“隨我出來。”
    將湧到舌尖的話咽下,我起身出去,“我去喚楓影……”“一個時辰他見不到你自然會跟上。”夙殣看也未看我一眼,沒有起伏的聲線讓我無奈苦笑,隨了上去。
    哪知剛出門便迎麵撞上了一輛馬車,再退已經來不及,車夫勒馬,馬驚起揚身,清鳴讓周圍的人慌亂後退,一時一片混亂,我便隻能看著那馬蹄踏來,大腦一白。
    是不是先商量商量保險的問題……
    弱弱的聲音被打斷,腰間一重,我發絲飛揚,重重落到了夙殣的懷裏,蒼白無措的臉頰映上那雙漂亮精致的眸子,當下眸一眯。
    揪緊了他胸口的衣衫,我喘息未定,氣鼓鼓的眼神飄到了那輛馬車,夙殣微微低頭,冷凝的目光在我身上隻留了一瞬,便隨意挪開,修長漂亮的手一勾,拉了那匹馬。
    “參見殿下。”低柔的聲音在馬車內響起,我一怔,聽那女子輕柔嬌媚,鶯啼軟語,“殿下這個時辰可是要入宮?不如……”
    “不必。”清冷,夙殣牽了那匹馬,竟是直接摟著我躍上馬背,微微一拉,馬步輕巧地離開,我坐在他身前,便感到他的心情不好,微微抬頭,見他直直看著前方,感覺到我的視線低頭清冷看我,我移開,他輕嗤,也不說話。
    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他忽地頓住,我迷迷糊糊,抬頭看他。夙殣微微抬手,從一邊的桃樹上摘了一朵桃花,修長漂亮的手微微一轉,我便覺鬢間一涼,桃花香染來,睜大了眸子。
    夙殣望著我,修長手指從鬢間滑下,直至下巴,微頓,摩挲著,眸色冰冷。
    細細碎碎的冰涼,我強忍心中的悸動,眸中水霧一片。
    他仔細端詳著,我便覺手中被塞了片葉,“你可以吹了。”收回手,我身子一軟,細細喘氣。
    他竟給人這樣的壓迫感……
    在他的觸碰下,微微顫著,卻沒有勇氣拒絕。
    我微微合眼,張開,紅唇微張含住那片葉。
    悠揚低沉的聲音響起,清渺出塵,我細細吹著,笛音寥寥,悠然如風,清冷如月,淡然如水,風月好似都淡了,空靈清新的春意,冰冷的冬意,桃花的灼豔,蓮的清寒,芍藥的嬌都混在一起,飄散在風裏……
    “嗯……”嘴中的葉被抽離,下巴被猛的抬起,重重的吻落在我唇上,粗暴,蹂躪著,撬開我的防備,放肆地侵入,我緊閉著眼,疼痛由口腔傳來,血腥味混著,我死死咬著牙,忍著痛。
    吻忽然變得輕柔,他發泄夠了,唇舌輕輕拂過我唇上的血色,拭盡,汲取著我唇中的香甜,甜蜜的好似情人……
    “誰允許你吹這首了?”他冷笑,我睜開眼,他已鬆開我。“殿下說要學,沒限製臣妾吹什麼曲子。”我咬牙反駁。
    “日後若是我未曾同意,我不想聽見一個音從你嘴裏泄出來。”夙殣一字一頓,冷得我發寒。
    隻是一曲花顏錯,便讓他無措,怒成這個樣子?
    我仰頭,他偏頭不再看我,將我從馬背上放下,“需要時我會找你。不是現在。”
    “那個女子,是誰。”
    我的聲音此刻竟這樣嬌弱。
    “替你侍寢的人。”他微微嘲諷,便策馬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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