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0 酒樓風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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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下的七柳鎮鍍著一層金色,安逸祥和。
七柳鎮因小鎮東門口有七棵五人合抱粗的柳樹而得名,七棵柳樹以類似北鬥星的形狀排列,枝葉交錯,鬱鬱蔥蔥,遮天蔽日。
柳樹的壽命通常很短,但據說這七棵柳樹活了幾百年,所以鎮上的人都將其奉為祥瑞之物。
平日裏有很多人在樹下喝茶對弈,節慶時,更是要在這裏辦些慶祝和祈福的活動,討個好彩頭。
鎮上更有傳說,說是這七棵柳樹是仙人所化,守護七柳鎮,七柳鎮才能像今日這般安逸富足。所以也不乏一些人,偶爾帶著果品糕點,來柳樹邊的半人高神廟前許願。
此時,七柳鎮西門外的官道上,一黑一白兩人騎馬行來。
“前麵就是七柳鎮了,鎮上的定岩莊莊主盧劍齊是我的好友,我們今晚可以住在定岩莊,明天一早再啟程,晚間就能到麒水城了。”
“七柳鎮?鎮上有七棵柳樹?”段月蕭好笑的問,看了眼小鎮高聳的城牆,不禁感歎,“這七柳鎮挺大的啊,跟小些的城池差不多了。”
“嗯,這七柳鎮地勢極好,東西往來、南北通商,大多要經過這裏,而周圍的城鎮都相隔較遠,所以很多人在此歇腳。”
二人在西門前下了馬。
薛寒墨接著給段月蕭介紹,“而且這鎮中真的有七棵大柳樹,在東門口,明日我們正好從東門出,便能看到。”
薛寒墨和段月蕭從西門進來,沿著東西主街向鎮中走。
正是傍晚時分,天氣宜人,又是飯點,街上人來人往,非常熱鬧。
薛寒墨帶著段月蕭向鎮上最有名的酒樓——福香樓走去。
兩人趕了十幾天的路,除了吃飯、住店外,都沒有停歇過。以段月蕭慵懶的性情,卻從未抱怨,這讓薛寒墨有些意外,也有些感動。
與段月蕭相處的久了,越來越發現段月蕭是個很有趣的人,總是讓人難以捉摸,而且並非看起來的閑散、冷漠無情。
七柳鎮臨近寒星寨所在的麒水城,薛寒墨的心緒也放鬆了下來,之前收到黎青的來信,該準備的藥材都已經備好了,更讓他安心了不少。
福香樓不愧為七柳鎮第一酒樓,三層小樓,門麵氣派卻不失品味。
薛寒墨和段月蕭剛走到門口,小二就迎了出來,“呦,貴客,薛大俠好久沒來啦!”
讓人將馬牽去後院好生喂著,小二笑嗬嗬的領著薛寒墨上三樓雅間。
“薛大俠,可是盧莊主請來助陣的?”
“嗯?助什麼陣?”薛寒墨不解。
小二笑道,“您還不知道啊?鎮上的第一美女林妙菡明天擺擂台招親。”
說著給落座的二人倒茶,“盧二莊主是最有希望的參選人之一,賭坊裏都開了局的。”
“比武招親?這第一美人是武林人士嗎?”段月蕭隨口問道。
“這位公子應該是第一次來七柳鎮吧?”小二笑問。
同時心裏忍不住讚歎,以前隻覺得黎青黎大俠傾世脫俗,世間難尋,沒想到今兒個又遇到這麼一位絕美的公子,而且同樣是薛大俠的朋友。
“林員外是這七柳鎮最大的商戶,有綢緞莊、米店之類的不少買賣,而他卻喜歡結交武林人士,想招個江湖俠士做女婿,這次來了不少江湖俊傑呢。”
段月蕭一聽來了些興致,“哦?林小姐當真很美嗎?”
小二點頭,“林小姐的確是美豔如花,人也溫柔嫻雅,所以很多人慕名而來,熱鬧著呢。”
薛寒墨點了幾道特色的菜,要了一壺上好的女兒紅,小二就下去了。
“哎,要不明天去看看?如果那位林小姐真的十分美豔,不如你也去打擂吧,定能贏得佳人芳心。”
段月蕭調侃薛寒墨,一雙桃花眼笑起來彎如月牙,含著水光,似醉非醉。
薛寒墨回他一個曖昧的笑,“漂亮是漂亮,隻是還不及你的十分之一。”
段月蕭的臉瞬間黑下來。
“哈哈哈…”薛寒墨看他突然變臉,開心大笑,而且恰到好處的趕在段月蕭發作前停止。
這一路上,他發現段月蕭不介意別人說他好看,卻極不喜歡被拿來與女人比較。
薛寒墨挑著嘴角,繼續說,“盧劍齊的弟弟盧劍飛與林妙菡早就互相傾心,兩家也算是門當戶對,不知為何此次林家要搞這個比武招親?”
段月蕭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道,“人家林員外肯定是想多看幾個人選,萬一有比盧劍飛更好的呢?例如寒星寨的少主什麼的。”
薛寒墨也不跟他鬥嘴,避其火氣,才是明智之舉。
微笑道,“吃過飯我們去定岩莊就知道了。”
跟段月蕭相處的這段時間,每次兩人較勁,大多時候都是他先退讓,起初是因為有求於人,現在是…習慣了。
福香樓的菜做的相當可口,清蒸鱸魚鮮嫩不腥,素炒筍絲清新鮮脆,還有蜜汁藕、梅菜幹炒肉,都味道絕佳,段月蕭吃得開心。
酒足飯飽,兩人正打算走的時候,門外傳來吵鬧聲。
“小爺就不願意等,就要在雅間吃!”一個年輕的男聲傳來。
小二急道,“爺,這樓上的雅間真的都滿了,還沒有空出來。”
“嘭”的一聲,薛寒墨他們的門被推開。
因為他們來得晚,所以當時隻剩這間靠近樓梯口的雅間,自然就先被推開了。
門口五六個護衛打扮的人簇擁著一個紫衣年輕人。
那年輕人二十四五歲,五官端正,表情囂張,一副眼高於頂的樣子。
“少爺,他們吃完了”,一個護衛看見薛寒墨和段月蕭已經起身了,凶神惡煞的道,“吃完就快滾!”
薛寒墨臉色一寒。
紫衣年輕人一把抓住小二的衣襟,“你敢騙我說沒有位子?這不是吃完了嗎?”
小二為難得看著薛寒墨他們。
段月蕭的表情看不出喜怒,在眾目睽睽之下,又優雅的坐了回去,“小二,再去拿壺酒。”
“嘿,讓你們滾沒聽到嗎?”另一個護衛嚷道,“我們家少爺要吃飯。”
“哦,是要飯的啊,也沒個規矩,哪有跑到酒樓裏要飯的?”段月蕭淡淡的瞥了他們一眼。
“找死!你說誰要飯的?”那個護衛怒吼。
“誒,不是你自己剛剛說的麼?”
那幾個護衛一聽,紛紛拔劍,就要動手。
“慢著!”紫衣年輕人鬆開小二,攔住手下的人。
一雙眼睛直勾勾的落在段月蕭身上,眼中滿是驚豔,上前一步,笑著一禮,“在下桑祁,不知公子怎麼稱呼?”
“喪期?你爹怎麼給你取了這麼個名字?”段月蕭撇嘴。
桑祁笑容一僵。
身後的護衛喊道,“你說什麼?”
桑祁抬手示意護衛噤聲,壓住怒火問,“在下可有得罪之處?”
“嗯,你打擾到我吃飯了。”段月蕭轉臉看他身後的護衛,“而且,你的狗很吵。”
“我看公子不像本地人,不如讓我盡地主之誼,帶公子四處遊玩一番,權當賠罪。”
喪祁始終盯著段月蕭的臉,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好像根本沒看見旁邊的薛寒墨。
薛寒墨看那些護衛的穿著,就知道是千陽派的。再看此人的年紀和品貌,料想他定是千陽派掌門桑莽的兒子。
千陽派是這裏比較大的一個門派,在七柳鎮城外十裏處,掌門桑莽身材魁梧,力大無窮,一雙銅錘使得不錯,為人粗獷豪放,就是怕老婆,兒子養成這樣,八成是他老婆慣出來的。
此時,薛寒墨真想替桑莽掬一把辛酸淚,他這寶貝兒子估計今天要廢這了。
桑祁見段月蕭不出聲,也不理他,於是走向段月蕭,伸手就想抓段月蕭的胳膊,被段月蕭一扇子敲在手腕上。
桑祁隻覺得手腕上一陣刺痛,還沒回過味來,整條胳膊就開始發麻,沒有了知覺。
“你做了什麼?”桑祁吃驚的看著段月蕭,已經全身發麻,癱在地上了。
門口的護衛見狀趕緊上前圍住他,拔劍刺向段月蕭。
薛寒墨抓起桌上一把筷子,將眾人手中的劍擊落,掌風一掃,將人全部掃飛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再不帶你家少爺去找大夫,估計就沒救了。”薛寒墨涼涼的提醒道。
那些護衛對視了一眼,都知道這是個絕頂高手,留在這裏絕對占不到好處,趕緊背起躺在地上的桑祁,留下一句“你們等著”,倉皇而逃。
段月蕭問薛寒墨,“你覺得普通大夫能解我的毒?”
薛寒墨起身往外走,“反正你的毒也不會要他的命,不是嗎?”
段月蕭跟上,“你怎麼知道?”
“因為你會覺得讓他死了太便宜他了。”
段月蕭無語,又被他看穿了,轉頭看著被嚇傻的小二,“結賬!”
當然,說“結賬”的是段月蕭,付錢的還是薛寒墨。
段月蕭跟著薛寒墨在極其熱鬧的大街上,走了半盞茶的功夫,來到一座大宅前,門前的石獅威武氣派,匾額上蒼勁有力的三個大字:定岩府。
門口的守衛看見薛寒墨,趕緊進去稟報。
不消片刻,莊主盧劍齊就迎了出來。
盧劍齊年紀不大,二十四五歲的樣子,穿著一件暗紅色長袍,頭戴朱玉冠,眉眼秀氣,舉手投足間貴氣十足,相比一莊之主,更像是一個養尊處優的貴公子。
盧劍齊笑著問薛寒墨,“你怎麼有空來了?”
“怎麼?不歡迎?”薛寒墨笑著反問,一看兩人就是非常的熟。
“你說呢?”盧劍齊看了段月蕭一眼,問薛寒墨,“這位公子難道就是…?”
沒等薛寒墨說話,段月蕭眉角一挑,“段月蕭,墨墨的朋友。”
盧劍齊一愣,隨即大笑,“果然是段兄,久仰大名,聞名不如見麵啊,快裏邊請!”
段月蕭也不客氣,邁步往莊子裏走。
盧劍齊在後麵滿眼笑意的看了薛寒墨一眼,控製不住上揚的嘴角——墨墨,哈哈哈。
薛寒墨嘴角抽了抽,本來對於“墨墨”這個稱呼他聽得太多,已經麻木了,但是看見盧劍齊那好死不死的表情,還是忍不住磨牙,段月蕭絕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