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兒回來的時候隻見月夫人和茜琴在前院裏修剪花草，月夫人遠遠便瞅見了袁兒，放下了手中的枝條。茜琴見狀一回頭，冷笑了一聲，道，“終於舍得回來了呢。”
    袁兒是一路小跑過來的，她氣喘籲籲地行禮道，“給夫人請安。”
    月夫人微微頷首，她信步走進院子裏的木亭裏，身後的袁兒和茜琴也跟了過來。月夫人笑著衝袁兒招手，示意她坐在一旁，那笑容不是很深，有些虛浮。袁兒順著夫人意思坐了下來。
    “這些日子，府上的閑言碎語是越傳越厲害，昨日，王爺還隨口問起，你和喬覲那小子的事呢。”月夫人輕聲道，“我心裏是不敢斷下結論的，明明南巡前你還對他沒什麼意思的呢。”
    袁兒有點心虛，她細想了想，誠懇道，“關於這事，袁兒也一直想和夫人說明白，隻是一直沒準備好怎麼說。”
    茜琴“切”了一聲，“夫人之意，不過問一句喜歡不喜歡，有那麼難答嗎？”
    袁兒抬頭看著夫人，月夫人的表情有些嚴肅，她點頭道，“你隻須告訴我一句喜歡不喜歡。”
    袁兒跪了下來，低聲道，“袁兒對不起夫人。”
    月夫人歎了口氣，繼續道，“那他呢？他是怎麼想的。”
    袁兒不知道怎麼說好，喬覲的意思她一貫不懂得揣摩，又怎麼去分辨那似有若無的情意呢？
    “三爺什麼都沒說，可能。。。隻是袁兒一廂情願。”袁兒弱弱地道，不敢看夫人的臉。
    “你這是糊塗！”月夫人終於表現出了明顯的怒氣，“有一件事，念你年紀小，我一直未和你道清楚過，心想你隻需按我所言行事即可。可惜還是我對你關切不夠，才使你如今節外生枝。”她抬頭看了一眼茜琴，茜琴會意，走到了門口。
    “夫。。人？”袁兒疑惑地看著她，她冷冷一笑，“在府裏清夫人雖與我名分上相當，但論得寵，她卻遠不能及，還不如府上隨便來個年輕的戲子。”月夫人瞥了袁兒一眼，“試問她怎麼敢孤注一擲，為一個胎死腹中的孩子就這麼和我公然作對？”
    袁兒這麼一想，也覺得清夫人走了一步險棋。
    “必是有人在後頭撐腰。而在這府上，敢這麼做的人，不是王爺，就是喬覲。”月夫人歎氣，苦笑道，“若是王爺，何須這麼麻煩，我無兒無女的，直接攆出去不就結了？”
    “三爺。。。？”袁兒沉吟，有點不敢置信。
    “丫鬟傍上少爺，那言論必是明裏暗裏指責丫鬟，怎麼會是現在四處所傳的“納妾”一說？”月夫人繼續道，“我視喬覲為對手，在他喬三爺眼裏，我自然也是一顆眼中釘。他刻意接近你，想納你作妾，隻不過是想斷我一條臂膀罷了。”
    袁兒感覺眼眶有點濕潤，背上也浮出了冷汗，她低頭揉揉眼睛，聲音雖帶著哭腔卻也堅定，道，“可我永遠是對夫人忠心的。袁兒自幼是棄兒，全靠夫人養我長大，我會知恩圖報，毫無怨言。”
    月夫人將目光望向遠方，搖搖頭，“以納妾為目的接近你，實則是為眼下清夫人的事在做打算。待他納你做妾後，便可將你棄之不理，到時我對你也是鞭長莫及。”月夫人說著又冷笑了兩聲，“現在他自然都是哄著你的，他縱是想要正大光明娶你，也是不合禮數不切實際的，就算說服了王爺，回京後還有一群禮部的人難以應付。”
    都是哄著她的。。。
    袁兒不禁想起今日三爺對她說的那句話——
    “若我真心實意喜歡上這個人，我也萬萬不願，叫她委屈。”
    原來不過是他一句戲言。
    卻能叫她是假還真的猜上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