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老師啊，聽說高考成績都出來了。”羅明媽小心翼翼地問著嚴老師，“不知道我們羅逸……考的怎麼樣啊？”羅明媽想著這老師都親自來家了，又皺著眉，看來是不太理想啊。
    但想想自己兒子再怎麼成績不好應該不至於沒考上吧？這才是羅明媽最擔心的，兒子有大學念就好！
    “哎！”嚴老師點點頭，微笑著說：“羅逸考得是全校第一，真的很好！在我們片區已經是狀元了！”嚴老師像是自己兒子拿了什麼了不得的名次一般開始驕傲地講起來，“要是省裏排個名次講不定還能是省狀元哪！
    “嚴老師講講就開始激動了：”這樣的成績！這樣的成績！都可以直接報送J大，可！可是！”羅明媽聽老師講考了全校第一開始，就聽得樂開了花！真的！她一個沒怎麼上過學堂的人，丈夫又是粗人，兒子能有全校第一，講不定還是全省第一，真的高興得難以言表。老師在誇自己兒子的同時她又怎麼能沒覺得到這孩子已經無形之中成為了全校的驕傲了呢！她激動又高興，“咳咳咳，老師，可是什麼呀？是哪裏又有什麼問題嗎？”
    嚴老師沒直接回答羅明媽的問題，反過來問她：“您家現在負擔不了羅逸的學費嗎？”
    “嗯？”羅明媽被問得二丈摸不著頭腦。
    “雖說羅逸家的情況我們都是了解的，但是這孩子的成績不應該是去了南方的S大啊！”
    嚴老師歎了口氣：“雖說羅逸家的情況我們都是了解的，但是這孩子的成績不應該是去了南方的S大啊！”
    說到這裏嚴老師又歎了口氣：“雖然有政策講，報考南方是有優惠的，S大的師資專業學費全免，可這孩子完全可以報考J大啊！為啥？！為啥是S大呢？！這相差很遠啊！”（當時學生提交到老師手上的誌願表都是封存的，為防止人工幹預和修改，所以老師並不知道學生報考什麼學校，隻是建議學生家長按照學生成績報考什麼學校再統一提交到教育局。當時的南方向全國招收的學生很少，幾個學校才招收2-3名學生並且是高分錄取。南方能夠招收的學校一般專業都是免學費的。以上解釋都是情節需要，不涉及真實招生政策。）
    “什麼？！”“S大？！”“南方？！”“免學費？！”羅明媽一下被這三個關鍵詞給驚嚇到了。
    “你！”羅明媽指著一旁站著的羅逸，“你這孩子！這是要氣死我嗎！”放著那麼好得成績非要大老遠跑到南方，奮力地搖著頭：“你這是為了什麼呀！！”
    羅明媽哽咽著，氣得都講不出話來了，她沒想到啊！沒有想到自己兒子還存著這樣的心思！眼淚止不住的就流了下來，不知道是傷心的還是失望的。
    “你真的是要氣死我呀！咳咳”
    “媽，不是的”羅逸看到自己的母親氣成這樣，他其實沒有，真的不是那樣的心思，純粹是……免學費的，“媽，我不想你那麼辛苦，媽”羅逸蹲下身子拉著母親說，“媽，我不想你辛苦”。
    羅明見自己母親這樣也走過去安慰母親，他雖然並不是很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玉米說了他弟弟考到南方去了，母親不高興。
    “哎呦喂”小顧老師到底年輕，看著這場景心裏也難受起來了，“羅逸媽媽啊，您也別太難過了，我看羅逸也是孝順才這樣的”。
    此前她是了解羅逸家基本情況，但並未了解的那麼深刻，有很多事情也是聽其他老師或者嚴老師說的。這次上門來，第一是想看看羅逸家的具體環境，學校是否能夠幫助，即使學校幫不上他們老師也想給這孩子資助。第二是，羅逸的成績去南方確實是非常可惜的，如果有條件看看能不能和羅逸的母親商量孩子完全可以重讀，或者學校報送的事情，他們學校今年很有可能會有一到兩個名額。羅明媽心裏難受得緊，一口氣齁在喉嚨口，喘不上氣，不停地“咳咳咳咳”。
    邊上嚴老師見羅明媽這般模樣，忙把一碗水遞過去給她喝。羅逸趕忙拍拍自己母親的背好讓她順氣，接上嚴老師的水遞上給她母親，羅明媽嘴還沒到碗沿口，又“咳”地一聲，她捂著嘴又“咳咳咳咳”好一會兒。
    “媽，你沒事兒吧？”羅逸又給她母親押了口水，擔心地給拍著背，讓羅明媽手肘一往後給擋開了。小顧老師見羅明媽好轉但也不確定，便開口問了問：“羅逸媽媽，您沒事兒吧？”羅明媽點點頭“嗯”。
    小顧老師朝嚴老師看了看，得到嚴老師點頭後，又說：“其實，我們這次來也想和羅逸媽媽商量下，羅逸要不要考慮重讀的事情？”
    “重讀？”羅明媽疑問：“還可以重讀嗎？”
    “我不要重讀”羅逸先他母親開口回答道，遭到羅明媽一個眼神，“咳咳，話多！”小顧老師沒想到羅逸反應這麼大，解釋著：“我們來也是問問你們的意思，最後還是要看羅逸自己的意願。”
    羅明媽不管羅逸繼續詢問：“那，這重讀什麼時候開始？考上的南方的學校怎麼辦？”嚴老師就羅明媽問話接下茬子：“南方的學校不去報道就成，重讀就和我們高二的孩子一起讀，今年是8月中旬上課。”
    嚴老師又補充道：“其實，學校也不讚成孩子重讀，但羅逸的成績去南方真的太可惜了。學校說今年的政策會變，我們學校講不定會有一到兩個名額保送出去。”
    “保送……去J大？”
    “唉，會有機會，即使不行，按照羅逸的成績完全可以考上。”
    “那這學費是？”“這您不用擔心，J大的學費也是有優惠的，至於重讀的學費，我們會和學校商量可以免。”嚴老師講。
    “哦，這樣啊！行！”羅明媽說，“我們去重讀，學校不免，我們也讀”
    “哎，那成啊”嚴老師笑著到，小顧老師也在旁微笑，說，“我們回去和學校商量，免學費應該不成問題的，羅逸媽媽您也不用擔心”
    “媽，老師，我不會重讀”羅逸眼看著母親和老師已經達成共識，不讓他去南方的事兒板上釘釘了，他在不反駁都不知道他母親要怎麼樣了。
    “媽，我不重讀”
    “你說什麼？！”
    “我不重讀！”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你給我閉嘴！”羅逸捂著半邊臉，流著眼淚，堅定地重複一遍：“我不重讀！”說完，“哐”地一聲絆倒了小板凳跑了出去。
    接著羅明也跟了出去，鬱瑉也跑走了。
    “對不住啊，兩位老師”羅明媽抹著眼淚，“我們羅逸這孩子隨他爸，強得很”又道：“還不太懂事，老師不要在意”
    “重讀的事兒，我會和他再說說的，務必不讓老師失望。”羅明媽握著老師的手，“感謝，感謝兩位老師”
    “唉，沒事兒沒事兒”嚴老師也有點不好意思了，這事兒弄成這樣的場景，他的本意是想羅逸有好前途的。看到羅明媽和羅逸，嚴老師想著可能這孩子的心事不一定是他所看到的那樣啊，心裏隱隱地覺得他一定會去南方，但也是不死心的抱有一絲希望吧，和羅逸媽說到：“羅逸媽媽，這是我們辦公室電話，您要是有問題打電話給我們就好了”
    “好”羅明媽接下紙條，送走了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