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玉生很快泡好了茶，端著茶杯向黎堯走來。一步一步，像是踏在了黎堯的心間上。
    “來，喝口茶，今年新采的猴魁，味道不錯。”將茶放在黎堯身側的桌子上，程玉生笑著招呼。
    黎堯端起茶，輕抿一口，懸著的心卻始終不肯落下。
    “怎麼樣？感覺好些了嗎？”程玉生問。
    “啊？嗯。”
    “黎堯……”
    黎堯一驚，看著程玉生的眼裏滿含懼色。
    “他的歌很好聽。”將黎堯的表情看在眼裏，程玉生輕鬆的說道。
    “……嗯。”黎堯沉默了片刻，還是點頭應道。
    他知道對方是在試探他，但他卻不知道，他們是如何看待他。莫天驍和葉傾之找來程玉生，應該已是蓄謀已久。說到底，他重生在簡繁身上，可他卻對簡繁的生活習性以及性格一無所知，雖然有努力偽裝，可在熟悉簡繁的親友眼中，應該是漏洞百出吧？就是不知道，他們接下來會怎麼做？無論如何，他們應該都是想不到重生這種事的……若不是發生在他自己身上，他也不會相信重生這種荒誕的事。
    “他確實很有才華，可卻……有些可惜了。”程玉生歎息道，那神情和語氣，仿佛真的惋惜什麼。
    黎堯喝了口茶，沒有說話。
    “聽天驍說，你很喜歡黎堯啊。”
    來了，黎堯一驚，隨即平複了下心情，垂下眼眸，點了點頭。
    “黎堯的死，對你的打擊想必很大吧？”程玉生的眼神越發溫柔，仿佛有著撫慰人心的力量。
    “嗯。”黎堯應了聲，始終不敢多言。
    “我很可怕嗎？”程玉生突然問到，隨即兀自笑開，笑容裏多了抹無奈：“你太拘束了，讓我覺得自己在欺負小孩。”黎堯的抗拒太過明顯，程玉生心知多說無益，便決定到此為止。
    “程哥，我……”
    “好了好了……”程玉生擺擺手，顯然並未在意，“突然被叫到這裏，會害怕也是理所當然的。隻是簡繁，不要把什麼都壓在心裏，如果有什麼不開心，隨時可以來找我。你自己來，我不會告訴天驍的。”
    “好。”黎堯點點頭，鄭重的答應。紙始終是包不住火的，說不定他真有需要程玉生幫忙的時候。不過，首先他要知道，莫天驍是懷疑他什麼，雙重人格還是精神分裂？以及，簡家對於他可能存在精神疾病的反應會是什麼？隻有知道這些，他才能想好接下來應對的方法。
    走出程玉生的私人辦公室，果然在走廊裏看到了莫天驍和葉傾之。
    黎堯沒有說話，和莫天驍對視了一眼，便默默地走到了葉傾之身邊。
    “天驍，我接下來還有事，今天就不留你們吃飯了。”程玉生也走出辦公室，對莫天驍說道。
    “嗯，我們先回去了，小繁工作上出了點事，我們還要想應對之策，改天我約你，我們好好喝一杯。”
    “好。那再聯係。”
    黎堯看著莫天驍和程玉生，沉默的站在一邊沒有說話，待兩人說完，才向程玉生頷首表示謝意，然後和莫天驍他們一起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