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崩潰的國度
    晨雨什麼也沒有對宇軒堯說，隻是靜靜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貧瘠的大地，寸草不生。求食的百姓，吞噬著同樣的百姓。致死的疾病蔓延至整個片區，腐臭的屍骨一覽無遺。
    沒有一絲生氣。
    這是個瀕死的國家。
    “這就是你的國家嗎？”
    淡淡的悲哀的言語伴隨著逐漸灼熱的氣息傳入宇軒堯的耳裏。
    “啊。”
    “那個高高在上的就是王嗎？”
    “啊。”
    “那這個國家需要王嗎？”
    “需要。”
    “那那個王需要百姓嗎？”
    “需要。”
    “那為什麼他要舍棄掉？”
    宇軒堯沒有回答。
    “因為他是王。”
    淡淡的，絲毫沒有感情的話語。
    晨雨緊握雙拳，內心的悲憤和悲哀卻無法發泄。
    “告訴我天女是什麼？”
    “上天賜予我們的神之子，是祥瑞的象征。”
    “我該怎麼做？”
    “照你所想所做。”
    “那你願意站在我這邊嗎？”
    晨雨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心，她那雙水嫩的雙眼堅定的看著身邊的宇軒堯。
    “我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了。既然我是上天派來的，那麼身為天女的我也有天女的責任。我要改變這個國家，所以我需要力量。隻是我一個人是不夠的，所以我需要更多的力量，需要你的力量。宇軒堯，你願意成為我的同謀嗎？”
    同謀？
    這個小女孩難道真想改變這個在死亡邊緣的國家？
    “對我有什麼好處？”
    “至少不會這麼無聊。”
    宇軒堯隻是笑了笑，然後看向貧瘠的大地。
    “聽起來不壞。”
    “那是當然，因為有我。”
    晨雨微微笑了笑。
    雖然對眼前的這一切很痛心，可是晨雨依舊要求著宇軒堯帶她到更遠的地方，遠離首都甘陽的地方。
    她想再看看，再看看這個痛心的國家。
    屍橫遍野，觸目驚心。
    樹林間連一聲鳥語也不曾聽見。
    “珞雁本是以農業為主的國家，現在如你所見。”
    “根本沒有水田。沒有收成就沒有糧食，沒有糧食就沒有人，這個國家就這樣貧瘠下來。”
    “不僅如此，每年的課稅都會比前年要高。”
    “為什麼？”
    “因為王的存在。”
    晨雨立刻明白了宇軒堯的意思。
    有王就有臣，臣要生存那就要靠王，王要靠臣，就要百姓。百姓需要臣，就要交稅。這是一個循環鏈，一環扣一環。
    可是，現在百姓這條鏈正在崩壞。
    在遠處，晨雨看見押解犯人的官兵。官兵身後大概有20人囚犯，每個人身上都套著沉重的鐵鏈。身上到處都是鞭打的痕跡，有白發老翁也有稚嫩的小孩，那小孩不超過10歲。
    晨雨急忙上前擋在了官兵的麵前。官兵見狀，這怎麼可以。
    “大膽！你是什麼人，竟敢阻擋官府的路！”
    宇軒堯出現在了晨雨的麵前，那些官兵立刻嚇得臉色蒼白急忙跪下。抬頭的那個戰戰兢兢，根本不敢抬頭。
    “不不不、不知大將軍，還請大將軍恕罪，饒小的一命。”
    “起來吧。”
    宇軒堯根本沒有發火，隻是言語透著冰氣。
    “是是是、是。”
    帶頭的戰戰兢兢的站了起來退到了一旁。
    “這些人犯了什麼事？”
    晨雨的話語讓帶頭的有點困惑，他看了一眼身後的宇軒堯。
    “天女大人問你話。”
    聽到是天女大人，那個帶頭的以及身後的那些犯人再次跪了下來。
    “小的不知是天女大人駕到，還請天女大人恕罪。”
    晨雨深歎了一口氣。
    “行了，都起來吧。”
    帶頭的官兵又領著身後的人站了起來，帶頭的看了一眼身後的那些犯人。
    “回天女大人，大將軍。這些都是搶劫犯，我們是押送他們回都審理的。”
    “搶劫犯？”
    “是的，一個月前，這些人搶了押送的官糧，這是犯死罪的。”
    “搶了多少？”
    “總共300石。”
    晨雨聽不懂這個數量，然後轉向宇軒堯。
    “5、6個你那麼重。”
    經過宇軒堯的解釋，雖然那解釋很讓人火大，不過也知道差不多的重要。自己體重45公斤，五六個的話，也就是說他們口中的一石就是一斤。
    “放了他們。”
    晨雨的話語讓帶頭的立刻恐慌起來。
    “這、這可不行，天女大人。我們是奉韋大人的命令押送犯人審理的。而且，這些犯人搶官糧的確是死罪啊！如果我們放了他們，那麼在斷頭台上就是我們了。”
    “我說放就放，有什麼我擔著。”
    “可、可是！”
    帶頭的準備還說什麼。
    “天女大人的話你還不聽嗎？還是說你們那個韋大人比天女大人的大嗎？如果一個天女大人還不夠的話，那我呢？”
    宇軒堯的氣勢瞬間壓垮了押送的官兵，他們情願得罪那個韋大人也不敢得罪眼前這個大將軍。很快的他們就把24個犯人鬆了鐵鏈，那些人紛紛跪下來感激晨雨。
    晨雨來到白發老翁麵前，扶起了那年邁的老人。
    “爺爺，你們都是哪裏人？”
    老年人看著晨雨，老淚縱橫。
    “回天女大人，我們都是從雲惠的。”
    “雲惠？”
    “天女大人有所不知，我們雲惠已經兩個多月沒有下雨了，沒有吃的，我們是沒有辦法才去搶官糧的。”
    “我知道。”
    “天女大人，請你救救我們吧！我們真的已經沒有辦法活下去了啊！”
    老翁說著說著又再次跪了下來，後麵的人緊跟著再次跪了下來。
    “請天女大人救救我們吧！求您救救我們這些可憐的老百姓吧！”
    “請天女大人救救我們！請天女大人救救我們！”
    話語不斷的傳來，晨雨內心很是痛苦。
    現在的自己無法救贖他們。
    “很抱歉，現在的我隻能為你們做這麼多。不過，如果你們願意等一段時間，我一定會救你們！”
    “我們願意！我們願意！”
    “謝謝你們，我也會盡自己的全力。”
    晨雨與犯人們告別後，宇軒堯也把自己身上的錢財給了那些人讓他們回自己的故鄉去。還安慰著他們，不用擔心太多。
    犯人沒了，官兵們也有點為難。
    “如果問起罪來，全推到我身上就行了。”
    晨雨說道，官兵們也十分感激。其實他們也很同情那些人，隻是因為上麵下達指令，這也是沒辦法。晨雨也很諒解他們，畢竟他們也要生存。
    微微暖風吹起了黃沙，天色也逐漸暗了下來，看著西邊的沉落的太陽，晨雨的內心如刀絞般的疼痛。
    “我們回去吧。”
    淡淡的一句後，轉身。
    宇軒堯看著那走在前麵的弱小身影，有一絲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