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緝鬼大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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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靈一覺睡醒又生龍活虎,翹著二郎腿打電腦遊戲,戴著耳機大喊大叫,一場廝殺下來,戰績斐然。
孔悠在家裏閑了兩天又回醫院去了,他是醫生,要去救死扶傷。
雲薇受了驚嚇,病懨懨的臥床不起,我去看她,她拿著素描本畫著什麼,對我微微一笑:“你好。”
“你好。”我將孔靈媽媽煮的藥膳放在床頭。
雲薇說話很輕,我都呼吸都不敢重一點,怕聽漏了什麼:“孔靈,還好嗎?”
“他很好,在打遊戲呢。”我想起他在我出門的時候還在咆哮:“一群豬隊友!給我上上上上啊!開火!殺啊……”
“那就好。”雲薇又繼續專心致誌地畫畫。
我出門,孔蒼和我擦肩而過,他很寶貝雲薇,幾乎寸步不離。
孔疏在園子裏吊嗓子,他偉大的母親大人在邊上指導。
我給媽媽打電話,她和老爸去看電影了,說爸爸坐著輪椅是傷殘人士,電影院的經理給他們打折雲雲……我那點思念之情煙消雲散。
媽媽問我孔家如何,我就把孔家的格局說了一下,也報備了自己的情況,總之一切安好,媽媽就催著我早點回家,我說孔靈病了,想多陪陪他。
於是爸媽一商量,讓我開學前回去就可以了。
孔老爺子還給我發了紅包,我捧著那個鼓鼓囊囊的紅包蹦到孔靈麵前,他撇嘴說:“偏心,我的就隻有幾張……”
我把紅包放枕頭底下,樂得一晚上沒睡。
“清淺,過來過來。”孔靈媽媽對我招招手,孔疏對我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
“……”為什麼我有不詳的預感?
事實證明,我的預感還挺準的,孔靈媽媽打開衣櫃,裏麵一排女孩子的衣服。
那天,我試了二十多套衣服,回去時還穿著一套,孔靈的媽媽給我畫了妝插了簪子,我推門進屋,孔靈眼睛都直了。
“水清淺,你打扮成這樣是要勾引我麼?來吧來吧,老子的童子之身就給你了……”他繞著我轉圈一,不由讚歎:“我媽的手藝沒退步啊,給你裝扮得挺像樣,你頭上這根翠雲簪是我奶奶那一輩就戴著的,老古董了,值錢著呢。
“……”我剛才還摔過一回。
孔靈掏出手機拍了一張,說:“我存起來當壁紙,以後天天晚上看著你睡覺。”
我一陣惡寒:“滾開,我要卸妝。”
“別呀,讓我再看看。”他把我的臉捧起來,左看右看,“嘖,還點了胭脂,親都親不下去。”
孔靈最後摸了一手的脂粉,回到電腦前說要再大戰三百回合。
我把衣服和簪子收好,放進櫃子裏,孔靈打著遊戲,頭也不抬道:“已經送給你了就是你的東西,沒必要這麼小心翼翼,我媽那兒還有很多呢。”
“……我已經見識到了。”
“明天再去,她一高興,估計送給你一整箱,以後天天穿給我看。”他懷抱著美好的幻想,被敵人一擊爆頭。
我在孔家養成了早睡早起的習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公雞打鳴我就起來,太陽下山我就洗洗睡,規律得不能再規矩。
雲薇能下床了,孔蒼帶著他在園子裏散步,兩個人手牽手眉目傳情相視一笑……畫麵唯美,甚是言情。
孔靈扯著我就去山裏挖野菜,還向我介紹哪種野菜好吃。
我:“……”同樣是一個爹媽生的,情商差距怎麼就這麼大?!
孔靈挖了滿滿一籮筐野菜,身上臉上髒兮兮的,他衣服一甩就要去瀑布衝洗,讓我看著野菜和他的衣服,他穿著褲衩往水裏一跳,黑乎乎的頭發水藻似的漂來漂去。
山裏有好幾個瀑布,還有泉眼,我在遠一點的池子裏洗野菜,孔靈在那裏呱啦呱啦說著什麼沒營養的話。
“啊!”孔靈慘叫了一下,我以為他故意引我過去欣賞他勻稱的身材,沒想到他立馬大喊:“清淺,不準過來!”
我把野菜洗完,發現水池裏冒出起泡,“孔靈,你幹嘛呢?”
氣泡變多了,我看到水裏快速升起一個黑色的影子,我連忙閃開。
“啊啊啊啊!死兔子眼你敢!”那邊孔靈奔過來,我眼睛一痛。
“孔靈你大白天玩什麼啊?!”我捂住眼睛,自我催眠:我什麼都沒看到,我什麼都沒看到!
孔靈終於意識到自己的褲衩不見了,連忙找衣服套上,把我拉一邊,對著水裏竄出來的人掄拳頭:“兔子眼你還我褲衩!”
那個兔子眼穿得整整齊齊從水裏出來,他一上岸衣服就變幹了,紅瑪瑙似的雙眼往我身上一掃,拎起一個黑色的四角褲:“我隻是幫你撿回來。”
孔靈奪回來後,憤怒地把他扔回水裏。
兔子眼再次上岸,他這次沒有急著把衣服弄幹,樂嗬嗬地說:“多年不見,你脾氣暴躁了很多,沒小時候沉得住氣。”
孔靈鑽一個樹後麵,把他的褲衩穿回去,走出來活動手腕:“死小子你故意找我麻煩,想斷幾根骨頭,說吧。”
“你的眼睛很漂亮。”我插了句嘴,把孔靈的注意力扯開,大過年的我一點也不想他再惹是生非。
孔靈哭著臉說:“媳婦兒,我的眼睛也很有神很大很好看啊。”
兔子眼摸了摸自己的眼瞼,他對於自己異於常人的眸色並不介意,這麼大人了,早就看開了吧。
“這次的緝鬼大會,我等你。”兔子眼說完,拖著一身水走了。
我問孔靈:“他怎麼不把衣服弄幹再走?”
孔靈說:“他的避水符一次性的。”
所以說,以後出門帶符紙,要帶能循環使用的。
孔靈背著籮筐牽著我往山下走,他一路上都在和我嘮叨緝鬼大會的事情,說什麼他在外麵捉個鬼幾十萬上下的報酬,在這邊就是免費勞力還不準把鬼滅了,隻能裝袋子裏,太憋屈了。
這種事情我不怎麼懂,我見過他驅鬼的樣子,地獄烈火把他團團圍住,他點了支煙,輕描淡寫道:“再折騰,我讓你死得不能再死。”他把那隻鬼驅走,冷傲地拿了支票,在委托人崇拜的目光中領著我走人。
他的孤獨寂寞高傲冷酷在上出租車的那一刻崩潰,他抖了抖支票笑地賊兮兮的:“清淺,跟著我吃香喝辣走起!哈哈,我們去開房吧,司機,xxx大酒店,我們要住總統套房!哈哈哈……”
“……”
那天我把他拉去街邊攤,吃了五塊錢一碗的餛飩。
現在孔靈也沒什麼改變,被他老爸提溜著去報名,叫得哭天喊地,給扔進會場裏後就一臉高深莫測,對著那些麵前的參賽選手冷笑道:“一群渣渣。”
等比賽開始後,孔靈兩袖清風跑過來和我說:“清淺,我現在冷死了,你給我啵一個,我立馬熱血沸騰!一下一下啦,給老公親親嘛……媳婦兒,親愛的,達令~”
人格分裂已經不能形容他了,這就是賤!
緝鬼大會的形式每年都在變,孔靈第一次參加的時候還隻是年會上的小打小鬧,大人們放幾隻小鬼,讓小孩子去逮,抓回來就給糖吃。
時隔多年,演變成如今倍受矚目的大型活動。
“小弟,秒殺他們。”孔修在一旁加油打氣。
孔靈走進困著厲鬼的大山,回頭對我揮揮手,我突然很想過去抱他一下。
孔老爺子說:“真有我當年的風範。”
孔靈他爹說:“偏偏他的性格隨了你。”
“隨我不好嗎?難道要隨你?你看小蒼那張誰都欠他八百萬的臉,一點人情味都沒有。”孔爺爺唾沫星子橫飛。
孔靈的爸爸蔫巴了,任孔爺爺吹胡子瞪眼。
那座山本來就被山下的村民稱為“鬼刹山”,以前上山砍柴的人都凶多吉少,後來有人在這座山罩了一個陣,把鬼刹山的鬼魂都困在陣法中不得脫身。
緝鬼大會那晚陣法會鬆動,參賽者要做的就是把鑽出來的魂魄抓住,山外麵有各路高手圍堵,漏網之魚隻能在山中躲藏,不能下山禍害人間。
新月隱入雲層,我又冷又困,要等到天亮這比賽才結束,太累人了。
我看到雲薇被孔蒼帶走,應該是他心疼未婚妻,送她回去睡覺。
但我沒想到就是玩了幾分鍾俄羅斯方塊的時間,遠遠聽到清脆響亮的巴掌聲,伴隨而來的是一句“孔蒼,你會後悔的!”接著我看到弱不經風的雲薇衝進了陰氣縈繞的鬼刹山,邊上那麼多人,都沒有來得及攔住她。
“薇薇!”孔蒼緊追不舍。
整整四十分鍾,沒有人再進入鬼刹山,直到山頂上空一聲悶雷響起,上空的雲層累積盤旋,仿佛一隻睜大的眼睛,籠罩著鬼刹山。
孔爺爺驚呼:“不好,有人解開了鬼刹山的封印!”
孔修不明所以:“鬼刹山除了鬼還有什麼東西?”
孔爸爸回答:“鬼王。”
“……”
於是衝進鬼刹山的人如同潮水,我看到山中金光閃閃,那是施法所釋放的光芒,是誰遇到了危險嗎?
“所有女眷退避!”孔爺爺下令,在場的女人孩子都紛紛離開。
我被孔靈的媽媽拽著走,她說:“他們一定不會有事,我們隻會成為拖累。”
從孔家二樓的回廊眺望,鬼刹山不斷凝聚著黑氣,原本高聳入雲的山峰僅僅隻是一個模糊不清的輪廓。
我回房間,開電腦看電視,怎麼也看不進去,打開衣櫃,那套天青色的衣服映入眼簾……
我不清楚為什麼穿上了那身衣服,在梳妝鏡前塗脂抹粉,戴上簪子,我深呼吸,心想:“孔靈啊,我頭回這麼折騰自己,就為了給你一個驚喜,你可千萬別出事!”
天將破曉,我站在回廊上,等回了昏迷不醒的孔修,他被什麼東西砸破了頭,鮮血淋漓的模樣十分瘮人。
把他帶回來的是孔爸爸,他說:“進山後稍有不慎就會迷失自我……自相殘殺。”
所以,孔修的頭是他老子敲破的?!
見到孔修滿臉是血的樣子,我就淡定不下來,腦海裏總浮現出孔靈這個鬼樣子,難看死了!
我回到房間內,發現電腦前坐著一個人,她聽到我關門,背對著我說:“我大學時也很喜歡看這種電視劇,很言情。”她站起來轉過身,是雲薇。
我隱隱察覺到不對,想開門,卻發現門打不開了,雲薇在我身後道:“不會放你走的,你和你的男朋友,都要死!”她的手一下子到我眼前,不是掐我脖子,而是把我往後一推,我腳下的地板化為烏有。
我栽倒,背擦到尖銳的石塊,一下子把我疼得哇哇叫,然後就是一路滾,根本停不下來,最後我胡亂抓著什麼雜草樹根,這是一個明智之舉,因此我撞到樹時沒那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