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不存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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橢圓形的山洞能容下三、四個人,洞裏空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奇形怪狀的洞頂凹凸不平,躺在鬆鬆軟軟的地麵可以想像著洞頂各式各樣的圖案,然後緩緩入眠。
要從哪裏做起呢?蹲在地上的芙蕖很發愁,她以前住的山洞有床、有桌子、還有各種各樣好吃的水果。可是這裏什麼都沒有,用從書上看到的一個成語來形容,真是家陡四壁。偏偏又是屋漏偏逢連夜雨,洞外麵除了小溪流到處一片荒蕪,想撿點樹枝回來燒個火都不行,唉,真是坐困愁城。
:“芙蕖,帝釋迦走進山洞時,看見她托著腮皺著眉坐在地上發呆,一件白裙染成了灰裙,發呆抿嘴的樣子甚是可愛。他的一顆心才算放下,要怎麼解釋他們如今陷入的境地呢?
芙蕖可憐兮兮的抬頭望他:“帝釋迦,有吃的嗎?”
她真的很餓,很餓,非常餓,若是地上的泥土能吃,她現在一定全部吞下去。
:“芙蕖,我帶你去個地方?”
:“好啊。”芙蕖從地上爬起來,眼睛亮晶晶的望著他:“是不是有好吃的。”
大祭司沒有答話,謫仙般的臉上神情肅穆,似乎碰到了什麼重大的事情,芙蕖是個很會看眼色小妖,沒敢多問,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麵。
一片荒蕪的山底留下他們深深淺淺的腳印,不知走了多久,眼前景色讓人一亮,四周種滿開花的樹木,芳草鮮美,落英繽紛,每顆樹上都結著又大又紅的果子讓人垂涎三尺。樹上有飛鳥往返清脆歌唱,樹下潺潺的流水歡快而去。和剛剛那一處相比真是天壤之別。芙蕖跳了起來,伸手要去摘樹上的果子,卻被帝釋迦一把住。
:“我餓,我要吃果子。”芙蕖瞪著他,臉上的表情非常可憐。
大祭司歎了口氣:“芙蕖,這些果子不能吃。”
:“為什麼,我都聞到香味了,不會有毒的?”芙蕖急了,要不是打不過他,她真想撲上去甩開他的手。
:“芙蕖,帝釋迦聲音微微一揚,嚇得芙蕖一陣抖索,回頭疑惑不解的望著他。
:“我就是想吃東西而已,我就是想吃東西而已。”
:“我知道。”帝釋迦望著她可憐巴巴的神情於心不忍:“我把你帶到這裏來,就是想告訴你,我們可能陷入一個永遠回不去地方。”
:“永遠,回不去的地方。”芙蕖眨巴眨巴眼,不太明白大祭司的意思,他們不就是掉下懸崖了麼,怎麼會永遠會不去呢?
帝釋迦歎了口氣,他也不願意這是真的,本來以為這不過是一個傳說而已,傳說,世上有一處所在,名日極淵,極淵之地分陰陽,陰為一片繁華之地,陽為一片荒蕪之地,皆是掉入極淵之人的煉試。但是世人永遠無法渡過此煉試,因為極淵裏的任何東西都不能吃,許多掉進極淵的人都沒能抵住誘惑,為了生存下去吃了樹上的果子,或者是喝了溪水,結果化為枯骨,也有些人抵住了誘惑,卻在陰陽雙分之際選錯路掉進陰冥鬼府。
:“你知道這是什麼河嗎?”
:“我怎麼知道。”芙蕖急了,不能剛剛自己活著,現在又得到自己永遠無法返回凡間的噩耗:“你有什麼事情一口氣說完。”
:“這是忘川河通向幽冥鬼府的,我們所在地方名日極淵,實際它並不存在,而且掉進來人都在六界之外。
六界分神界、魔界、仙界、妖界、鬼界、人界,如果不在這六界之中所存之物,隻能是異類,帝釋迦本是被人重塑肉身的幽魂,不在六界之內是常理,但是芙蕖……,她心裏有些澀然。
咬著嘴唇揚起臉:“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先找一處休息,然後再做打算。”
:“可是,我喝了那溪水?”
帝釋迦也懊惱自己的疏忽大意,隻得安慰小妖:“沒事,你有女媧神力護體,應該能抵禦的住。”
嗬,從地府裏流出來的忘川之水,誰知道喝下去會有什麼後果。
:“可是我還會餓。”小妖望著樹上的果子口水直流。
大祭司害怕她真的去采摘樹上的果子,一把拖住她往回走,本來隻是想讓她了解所處的現狀,誰知道這小姑娘對回不回得去沒有什麼概念,反而是對吃執著無比。
還好,樹上果子雖然不能吃,樹枝可以撿回去當床鋪,還可以燒一個很旺的火堆烤火,這樣夜裏也不會冷。
一向不讓外人進入星月殿密室,今日群雄聚集,火光映在眾人的臉上,眾人專注的目光注視著高台之上淺紫色紗衣的少女,高台四周內外層點滿了蠟燭,火如星星般閃爍著光芒。將匍匐的少女包圍其中。
聖女的麵前擺著一個嬰孩的骷髏頭,她將兩隻流血的食指一合,血滴入天靈蓋中迅速融合,隻聽如黃鶯般的聲音滿是敬畏的昵喃。
:“星月之神在上,侍神之女沙月眠懇請神明指點迷津,如今觸怒神靈被封星月盤中下落不明,大祭司帝釋迦守護滄水多年,避免滄水遭受劫難。請星月神憐憫眾生,告知其下落,侍神之女願拿性命來換。”
沙月眠一邊泣血禱告,一邊頻頻磕頭,直到光潔額頭鮮血流出。忽爾,無風的密室燭火搖曳,有一道光亮從星月盤一閃而過。
沙月眠看見那道光亮,心裏一喜,爾後目光又黯淡了下來。
為什麼會是這樣,為什麼會是一個不存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