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囚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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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沉寂之後,破廟內響起空靈之聲。
:“以吾之身,勒住汝的戰馬,葉傾衣,莫以為你占南邊半座江山就可以來滄水胡作非為,汝聽,這便是天外梵音,可讓你有所悟。”
另一人輕輕咳了一聲:“悟,死在傾衣手下的人沒有千萬,也有十百,我半身置在修羅地獄無所畏懼。”
好狂妄的口氣,綠衣白裙的女子遠山似的眉微微一皺,忽然想起此行目的,推開門臉上堆了笑:“不好意思,請問你們誰是葉傾衣。”
兩人同時回頭,借著廟裏的磷火,她看見一玄一白修長的身軀的男子,玄衣男子一頭白發披肩,帶著漆黑的銀色鬼麵,一雙眼如深淵回望。另一白衣男子,高冠束發,氣宇軒昂,眉目間淩冽之氣逼迫而來,讓人心為之一顫。
氣勢不分伯仲的兩人,讓廟裏本來就沉悶的氣氛更加讓人如芒在背,綠衣白裙的女子收了手中的傘,走進來席地而坐。
:“我叫芙蕖,是白參的孫女兒,他吩咐我來給一個叫葉傾衣的男人送藥,說著,雙手一攤:“所以,你們誰是葉傾衣。”她這話說的十分苦大仇深。
能不仇深似海嗎?那個老頭子為了一個救命之恩把她賣給姓葉的做媳婦,她是妖,隻想做個吃遍天下美食,看遍天下美男的快樂小妖,誰願意給凡人做媳婦,再說了,真做他媳婦,那凡人敢要嗎?
所以她這次來不僅僅是送藥那麼簡單,還有把這樁婚事給推了。
:“我是葉傾衣,白衣男子抬頭,望著那張清麗的麵孔,想起好像是有那麼回事,在自己發病之時,不知打哪兒冒出來一個白發白須的老頭兒救了自己,還抑製了身上的地厲之氣,說是七日之後再來送藥。
由於忙於征戰滄水,這件事就被拋之腦後,今日被滄水大祭司帝釋迦用玄術困於此廟之中,剛剛爭鬥之際又覺得地厲之氣迭起,想不到,這闖入破撞的小姑娘竟是給自己送藥的。
:“你不是人。”默然在一旁的玄衣男子忽然開口,如臨深淵眼神直指人心。
芙蕖聳肩,滿臉坦然:“是啊,我是妖。”本來隻是想嚇唬一下兩個凡人。
誰知玄衣男子又說了一句:“你也不是妖。”
這回換芙蕖默然,想不到這個凡人的修為如此高深,她雖然頂著妖的皮相,白參爺爺曾經告訴過她,她不是妖界之人,也不屬閬苑仙葩,甚至人間也尋不到她前世今生。準確說,不在五行之內。
:“讓我看看你到底是何物。”那人說著,衣訣帶風而來。
芙蕖一動不動的坐在地上,任掌風迫命而來,眼見命在旦夕,危急關頭,一道劍光隔開虛空之掌,隻聽“砰”一聲消失無蹤。玄衣人立在神像之上巍然不動,隻有常年失修的神像落下點點塵土。
芙蕖回頭抱怨:“哎呀,你幹嘛攔著他呀,他不過是用玄術嚇唬我而已,而且,他本人都不在這裏,就這些雕蟲小技能我嚇倒。”
葉傾衣苦笑,敢情自己是多管閑事了,忽然胸口一痛,剛剛那一擊導致身上真氣一散,地厲之氣傳遍四肢的速度更快。
芙蕖皺眉,看著他的臉,忽然站起身朝他走來:“你中了地厲之氣?說著,蹲下翻了他的手搭著脈:“沉珂在身二十年,你竟然還活著真了不起。”
葉傾衣見他搭在自己手上修長的指,感覺溫熱順著脈博傳過來,竟沒有推開她。不管她剛剛說得話有幾分真假,這樣任她靠近都是犯了江湖人的忌諱,還來不及細究自己的心事。
就聽見她對著神像上的人說:“喂,那個誰,他身上地厲之氣發作了,你要現在和他打就真的勝之不武了,不如,改日風和日麗花好月圓的日子的再打。”
兩個鬥的你死我活的人同時默然,芙蕖揮手:“你們不說話我就當默認了,我現在就把他帶走,改日要死要活都是你們自己的事情了。”
說著,扶著葉傾衣朝廟外走去,一出門芙蕖愣住,在雨裏,一群黑衣人將破廟圍的水泄不通。
見兩人走出,齊刷刷的跪下:“屬下見過樓主,氣吞山河之勢讓芙蕖的魂都差點兒飛了。
老東西到底被誰給救了,太恐怖了。婚也不要退了,還是腳底抹油吧。想著,扶著葉傾衣的手悄無聲息的鬆開,誰知,竟被一隻手給拉住。
葉傾衣似笑非笑的望著她:“姑娘不是來給我送藥的嗎?怎麼,想反悔啊。”
嗬,嗬嗬,怎麼會,芙蕖扯著臉笑。
唉,唉,唉
望著手裏頭知更鳥剛剛送來的消息,芙蕖連歎了三聲,葉傾衣,洛城傾天閣主,雄霸一方的梟雄。之所以稱之為梟雄,是因為此人在不到五年的工夫裏,把不順從自己的門派能滅的都給滅了,現在傾天閣的勢力之大讓紫耀皇朝都要忌憚三分。
這不,收拾完了武林中的殘餘勢力,開始一路向北朝滄水而來,滄水本是一個遊牧民族,終身侍奉星月神,星月神供奉於星月神殿,那裏居住著滄水族最神秘最高權威的大祭司。殺了大祭司就等同滅了滄水。葉傾衣這一招真是毒。
唉,自己隻想做個快樂小妖,根本不想參與江湖上這些複雜事情。
從睡皺了的床鋪上爬起來,推開門對屋外的侍從惡狠狠的說道:“不要跟著我,我去找葉傾衣。”
一定要離開滄水,她還想去洛城看花呢?
:“芙蕖姑娘,樓主正在會議廳,在下帶您去吧。”
好吧,人家都客氣了,自己再凶就不對了,揮手:“帶路。”
剛走到門口,就聽見屋子裏傳來葉傾衣冷冽的聲音。
:“怎麼,一些神鬼之事就讓我閣上下都心驚膽寒了,當時一夕滅了江湖三大門派也不過是眨眼之間的事,現在,反而英雄氣短。
:“閣主,這滄水大祭司的勢力的確不容小覷,星逝護法帶著那隊人馬穿過普陀山,一個人敵人都不見就全軍覆沒,幸得星逝護法機敏得以逃脫,不然,傾天閣怕是又要損一員大將。”
:“是啊,閣主,還是從長計議吧。”
:“不管是從長從短,不管有多少人死在這異國他鄉,哪怕是屍骨堆成一座城,本閣主也一定要進入滄水。”
好有氣魄的誓言啊,芙蕖往回走,跟著她的人不解:“姑娘這是。”
芙蕖微笑:“我忽然口渴想去趟茅房,改日再來拜訪你們家閣主。”
等找到茅房一定翻牆逃跑,這人的狠毒連她這個妖都想逃之夭夭。
可能聲音有點兒大,說話被屋子裏的人聽見,葉傾衣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姑娘要是口渴,可以進來喝了茶再去上茅房。”
身邊的人忍著笑,芙蕖想一頭撞到門板上,最終,昂首挺胸推門進去了。
斬釘截鐵的對坐在上位的葉傾衣說道:“我要離開這裏。”
葉傾衣朝她笑:“想去哪兒?”聲音溫柔的能滴出水來,和剛剛訓下屬的語氣一比真是天壤之別。
芙蕖挑個最腳落的椅子坐下,氣哼哼的說:“隻要離開這裏,去哪兒都成。”
葉傾衣輕輕的揮了手,須臾間,屋子裏的人退個幹幹淨淨。葉傾衣倒了杯茶走過來遞給芙蕖:“外麵不安全,你還是呆在這裏的好。”
:“不用。”芙蕖瞪著他:“我是妖,外麵的人不敢把我怎麼樣,再說了,我就是代爺爺送個藥而已,你不用對我負責。”
葉傾衣輕笑,黑眸裏的光芒一閃,在她旁邊的椅子上坐下,慢裏條斯的說:“我覺得我應該對你負責任。”
:“為什麼?”
:“因為爺爺把你許配給我了。”
死老頭子,回到山上拔光他的胡須。
:“那是因為他喝醉了,芙蕖睜眼瞎話的答:“你也知道,他酒不離手,一喝完酒就撒酒瘋胡言亂語,等醒過來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可是,那天他沒有喝酒。”葉傾衣皺著眉說。
:“你到底想怎麼樣?”芙蕖坐不住跳起來:“我不需要你負責,你也不能娶我,我是妖,會活幾百年甚至幾萬年的妖,等你進了棺材我還是現在這副模樣,你想娶,我還不想嫁呢?”
:“話雖如此,相較於芙蕖的焦燥,葉傾衣沉著冷靜的讓人想一口咬死:“我還是不能讓你走。”
芙蕖抓起茶杯想往地上扔,想著老頭子囑咐過衝動是魔鬼,努力的平了平心中的怒氣,手撐著桌子說:“理由,理由。”
:“那天你把我從帝釋迦的困頓之局裏救出來,我想,你能破他的玄術,應該還會些別的。”
嗬,原來如此,望著葉傾衣嚴肅的表情恍然大悟的笑,她就想著,沒有什麼用處會留自己在這裏白吃白喝:“其實任何玄術都奈何不了我,但有一點……。”她頓了頓。
葉傾衣問:“哪一點?”
:“我其實與普通人無異,什麼都不會。”
她是妖沒有錯,但卻是個一無事處的妖,最大願望除了吃喝玩樂就是能去玄宗修習仙術。
葉傾衣沉默半晌,俊美的臉上麵沉如水,誰也猜不透他心裏在想什麼,屋外傳來叩門聲。
:“閣主,如霜姑娘來了。”
隻見麵沉如水的葉閣水臉色一變,雖是稍縱即逝的變化,以芙蕖做妖多年練出來察顏觀色的本事,這個叫如霜的女子絕對不簡單,想著,拿起茶水一口飲下,還沒有來得及吞,就聽見葉傾衣對屬下吩咐。
:“帶芙蕖姑娘回房,沒有我的命令她哪兒都不能去。”
咳咳,一口水差點兒把眼淚都嗆出來,憑什麼,憑什麼,我又不是他什麼人,好吧,就算她是他未過門的媳婦,那也是老頭子答應的,跟她有什麼關係啊。
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回首已是百年身。
芙蕖想,他可能就是欺負自己是個沒有武功的妖,太過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