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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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蒼綠的枝葉疊疊交錯,枝頭上嬌嫩的花朵已所剩無幾,隨著微風的吹拂漸漸凋零,隻剩下地上一張淡粉色的花毯,隨著時間的雕琢,漸漸失去了原本的顏色。
窗扇微開,桌上散落著幾片花瓣,淡淡的芬芳不足以遮掩茶水的醇香,忽而被風又吹回了大地,桌邊隻剩下幾本散亂的書卷,空蕩蕩的仿佛失去了什麼。
裕凜坐在床邊,捏轉著拇指上的白玉扳指,神情有些消沉,躺在床上的多日,他甚至都忘記了他自己的身份,更忘記了他曾經上過戰場與敵軍將領對持。而如今即使他的傷勢痊愈了,他又能否回到過去的光輝,許是不可能了,他用力握緊了手腕。朝中能人甚多,他的肺腑受損嚴重,皇上估計也不會再派他去應戰了。
一片花瓣吹拂在了裕凜的麵容上,他感覺有些癢,伸手拂去了。他起身走到窗邊,看著滿目的綠意,雖然花瓣凋落,春意漸逝,但還有夏天尚未到來,綠葉仍舊在枝頭。
戰場上九死一生,而他能活著回來已經很好了,他還在悲歎什麼。況且他也曾說過,不過是一點小傷又不是殘廢了,又有什麼可擔心的。即使以後不能親臨戰場,在朝中為皇上出謀劃策也好。他有一身的才華在,永遠都不可能是廢人。
裕凜看著遠處微微的笑了笑,他側身走出房門,一直悶在房間中養傷,也該出去走走了。
裕凜走在院中時似乎想起了什麼,他朝遠處喚了一句,“暗影出來。”
“屬下見過王爺。”漆黑的身影單膝跪在地上。
“那個小孩現在怎麼樣了?”裕凜想起那道滿是血汙的身影,那麼小的孩子就抓在牢中充數,就算他是何林的弟弟,他也下不去手。況且他根本就不是容易記恨的人,而將小孩放回去,也太便宜大梁了。
暗影愣愣的看著裕凜,怎麼還有小孩的事情。
“就是我讓你們照顧的那個孩子。”裕凜皺了皺眉,他就是一時忘記了名字,怎麼連這都聽不懂。
“屬下為了他的傷勢著想已經將他身上的鐵鏈卸下,但又恐他傷人就自作主張的廢去了他的功夫。現在何睿已經被關押在普通牢房,身上的傷勢也已經大都痊愈了。”暗影心中一陣無語,何睿都已經能上陣殺敵了,他怎可能還是一個孩子。
“廢了他的功夫,也好,那個孩子性子烈,免得他傷害自己。”裕凜點點頭,他本不想傷及何睿的性命,倘若何睿在他這裏自盡了,就不好了。
“帶我去看看他。”裕凜也有些好奇那個少年到底是不是何林的弟弟,亦或是暗影又在糊弄他。
“是。”暗影起身走在前麵。
出了王府後稍稍拐了幾個巷子,暗影便在一家小院前停住了。
“這就是普通牢房。”裕凜看著眼前的房間,根本就是民房,這差別也太大了吧。
“他的傷勢過重,倘若一直留在牢房,不利於他傷勢的恢複。”暗影明白裕凜話中的意思,倘若何睿被折騰幾個月,王爺的氣還沒有消下就死了,那也是他的過錯。
裕凜點點頭,這次暗影的榆木腦子到活泛了一些,懂得變通了。他走近房間,伸手推開了房門。
一個瘦弱的少年躺在床上,薄被蓋在他的胸口處,兩隻纖細的手腕被鐵索鬆鬆的鎖住無力的垂在床上。他仰頭看著屋頂,麵色蒼白,雙眼沒有一絲神采。
聽見細微的開門聲,他猛的看向房門,用滿是憎恨的眼睛看著來人。
裕凜看著何睿的麵色有些擔憂,他身上的傷勢過重,也不知能不能痊愈,倘若落下了毛病也實為可惜。
何睿看著裕凜走近的身影,想用力推開他,不想鐵鏈限製了他的移動範圍,他怎麼也無法接近裕凜,隻是憤怒的瞪圓了眼睛。“滾。”
“聽你這語氣,傷勢倒像痊愈了多半。”裕凜笑了笑,沒有半分生氣,看他這烈性子到有些像何林了。
“傷口還疼嗎?”裕凜掀開何睿的衣袖,發現裹著白布的傷口依舊滲著血絲,許是他不配合,傷勢才痊愈的慢了一些。幸好暗衛即使廢了他的功夫,不然以他現在的氣性都有上房的可能。
“我已經被你們俘虜,要殺要剮隨你便,不用假惺惺的救我,我絕不會念你的恩情。”何睿用力握緊了拳頭,鮮血浸濕了紗布,一滴滴的躺在地上,而他似乎沒有任何感覺,隻餘滿腔的怨恨。
裕凜伸手按住了何睿的手腕,避免他在亂動,弄傷了已經愈合的傷口。他明白現在何睿的心性,恐怕越順著他,他越反著來。“本王也不是想救你,本王就是想先醫好了你的病,在細細折磨你。”
“你是王爺。”何睿看著裕凜的麵容,冷笑一聲,“你是不是就是那個被刺傷在戰馬上摔下來的人。”
裕凜被外人提及此事,心中不禁溢滿了怒意,“本王不過輕敵中了何林的奸計罷了,你已經落入了我手中,又有什麼可囂張的。”
裕凜看著何睿麵上的嘲諷盡力抑製住心中的怒意,他好歹也是堂堂王爺,怎麼能被一個小孩稍稍挑釁就暴露了憤怒的本性,他一定要抑製住自己的情緒。
何睿的神情有些暗淡,他不在看著裕凜的麵容,重重的躺在了床上。
“何林身為主將重傷我軍多人,既然抓不到何林的人,那麼就有你來替他償命。”裕凜惡狠狠的說,倘若已經命人好好醫治何睿了,倘若何睿在丟了性命,那就太不值了。
“我已經說過了要殺要剮隨你便。”何睿不耐煩的說,他自從落入敵軍之手的那一天就沒有想過要活下來,此刻他隻想能盡快的解脫。
裕凜起身看著何睿的麵容,伸手掰過他清秀的小臉細細查看,卻沒有與何林有一分相似之處,“你到底是不是何林的弟弟,該不會是何家撿來的吧。”
何睿眼中泛起一絲沉痛,他趁裕凜不經意間伸手捏住他的手腕,裕凜吃痛的放開了手,“你這小子咬起人來還挺厲害,也不知道是誰從大牢中將你救出來。”
“我不用你救。”何睿閉上眼睛不再說一句話。
“不識好歹。”裕凜走到桌邊,拿起桌上的茶杯一口飲盡後,用力的放在桌上轉身便想離開,但他回頭時看見了何睿眼中的傷痛,緩緩停住了腳步。
“你是想念家中的親人了嗎,你在這裏好好的改一改你的烈脾氣,興許我一時高興還能放你回去。”裕凜走向床邊,倘若何睿在憤怒下咬舌自盡那麼吃虧的就是他自己了。
“身為將領卻被敵國俘虜羞辱,我早已無顏回去。”何睿麵對著裕凜再次充滿滿腔的恨意,他到寧願他戰死沙場,現在雖然活著卻生不如死。
“我命人醫治你的傷勢,又何時羞辱過你。”裕凜不禁有些怒意,他想慈悲一些做個善人不為難一個孩子,沒想到卻不被人家理解。
“你救治我不懷好意,我絕不會中了你們的奸計。”何睿咬牙切齒的說。
“你。”裕凜心中燃起一陣怒火,他一步步走向何睿。
裕凜看著何睿在陽光下愈加纖細白皙的脖頸,眼中有一絲迷離,心中更有一份燥熱似想湧出胸膛一般,他伸手掀開了何睿的被子,重重的撲了上去,在觸及何睿有些冰冷的肌膚,他身上的燥熱似乎得到了一絲緩解。
裕凜已經不在意他身下的人是誰了,此刻的他宛若在茫茫沙漠中尋到一片清澈的水源一般,隻想解自己的饑渴。他伸手撕開了麵前礙事的衣物,大片雪白的肌膚裸露在了他麵前,他有些興奮的啃噬著。
被紗布包裹的傷口在裕凜的重創下,已經撕裂,緩緩淌著鮮血浸濕了身下的被單。
何睿看著裕凜突如其來的行為一時有些迷茫,等他反應過來時已經無力掙紮,他的捶打落在裕凜身上好似撓癢癢一般,沒有任何作用。
“你放開我。”何睿眼角落下一滴淚水,他沒想到裕凜留他竟是如此的羞辱,他到寧願自己不曾存在過。
異物刺入何睿身下,一陣撕裂般的疼痛,他纖細的指尖在裕凜的後背落下一道血痕。何睿瞪圓了秀目,緩緩昏了過去。
許久裕凜身上的熱度散去後,他倒在床上,微風吹拂著他背上的傷口,一陣火辣辣的疼痛,他緩緩張開雙眼,伸手撫了撫後背,有些粘稠,他放在陽光下看時,卻是滿手的鮮紅,他瞬間清醒了。
裕凜側身望向床上,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雙眼,滿床的觸目驚心的鮮血,何睿臉色慘白的倒在血泊中,氣息微弱。
他是做了怎樣喪盡良心的事情,竟然強暴了一個孩子,可是他剛才為什麼沒有一點意識。裕凜一拳用力的垂在桌上,現如今他真的是羞辱何睿了,而何睿性子極烈剛才都有些受不住,裕凜不知何睿醒來會怎樣,是咬舌自盡嗎。可是他不想讓何睿死,他還那麼年輕,不該因此事而亡。
裕凜聽見門外隱隱傳來的腳步聲,草草穿上衣物,起身推開門走了出去。
暗影看見王爺陰沉的麵容一時不敢開口說話。
“找個大夫去看看何睿,派人時時盯著他,倘若他要尋死一定攔下他。”裕凜轉身離開了,微風吹拂著他的衣衫,略有一絲寒冷,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會做出那樣的事情。
而那個孩子又怎麼辦,裕凜不知道他能否會活下來,倘若何睿的傷勢可以痊愈,他願意放他回去。但他經曆過剛才的事情,恐怕一生也不能忘記了,又怎樣在開始新的生活,而回到大梁他的家人會接受他嗎。
裕凜大步的走著,即使微風輕拂他的麵頰,依舊無法淡忘他剛才的所作所為,散去他心中深深的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