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四章 相擁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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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酒店之後,唐唯安又洗了個澡,並打了個電話向鍾赫留交待了今晚的事。鍾赫留聽完之後,感歎道:“想不到那楚墨然竟有如此顯赫的家世,難怪不想走娛樂圈這條路。”
鍾赫留是世紀娛樂公司的元老,又擁有世紀娛樂的股份,自從他兩年前升任總經理一職,便把手下所帶的藝人分給了其他經紀人,隻留下了唐唯安。他平時因為工作忙,不怎麼跟著唐唯安,但幕後工作一直做得很好。今天難得抽空電話聊天,他便忍不住打趣道:“你真是個禍水,當你的經紀人還要幫你應付一批牛鬼蛇神,真是不容易。”
“你已經很省心了。”唐唯安忍著傷處的痛楚,為自己辯護道。
鍾赫留倒是沒反駁這句話,他關切地問道:“你傷到哪裏了?會不會影響拍戲?”
唐唯安翻了個身,但扯痛了傷處,整個身體仿佛散架了一樣,他皺了皺眉,這才答道:“我很小心,露出來的部位都沒受傷,不要緊。”
“要我陪你出外景嗎?”鍾赫留又問道,如果唐唯安需要,他會騰出時間來,不過肯定要當空中飛人,兩邊跑來跑去。
唐唯安知道好友是關心自己,但他早就可以獨立應付這些事了,他不想浪費鍾赫留的時間,便拒絕道:“不用,我自己可以的。”
鍾赫留想了想,又問道:“要不要給你配兩名保鏢?”
這個問題他已經問過很多次了,但唐唯安自小習慣了獨立生活,又比較注重私隱,不喜歡身邊跟著太多人,連助理都隻肯要一名。
唐唯安這個人生活很隨意,一般大咖位的演員拍戲時都會對酒店有要求,吃飯時也會開小灶,各種要求也特別多,助理配了好幾名還要忙成狗,但他拍戲時吃住都隨劇組安排,也沒什麼特殊要求,與他合作特別省心,當他的助理也不會無故受委屈,因此導演們喜歡他,陳嘉這小丫頭也對他特別忠心。
唐唯安一如既往地拒絕:“以我的身手,一般的事件都能應付,應付不了的還能逃,如果連逃都逃不了的,那就不是多兩個保鏢能應付的事。”
鍾赫留想了想也覺得有理,再說他也不認為楚淵能翻出什麼花樣來,現在《天下安瀾》的內景戲拍完了,劇組馬上要離開威遠,接下來唐唯安會出外景,兩人短時間內不會見麵,除非楚淵記仇到非要追到世界各地報仇,否則這個仇報不了。
不過想了想楚墨然和楚淵兩兄弟,明明是同一個老祖宗的,怎麼差這麼多?
兩人又聊了一會,這才掛了電話。唐唯安靠在床頭閉目養神,過了一會,敲門聲響起,他起身開門,看見笑意盈盈的楚墨然,一陣食物的香味撲鼻而來,夾雜著楚墨然身上的酒香,形成了一種奇異的香氣。
楚墨然搖了搖手裏的塑料袋,本想直接把夜宵給了唐唯安,然後回房洗澡睡覺,但細看之下竟發現唐唯安鎖骨的位置有幾處淤青,他的神色驟變,立刻把唐唯安推進門,自己也閃身跟了進去,並迅速關上門。
“這淤青是怎麼回事?我記得你最近拍戲沒受傷。”
唐唯安靜默了片刻,尚未回答,楚墨然又問道:“你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這雖然是他和楚淵的事,但楚淵畢竟是楚墨然的弟弟,唐唯安想了想,還是決定告訴楚墨然。他把楚墨然拉到沙發坐下,把事情說了一遍。
楚墨然滿臉陰霾地放下夜宵,沉默不語。
唐唯安見狀,安撫道:“我能應付。”
楚墨然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雖然他不想承認,但楚淵在血緣上確實是他的兄弟,現在楚淵做出這樣的事,他覺得無顏麵對唐唯安。
唐唯安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伸手打開了湯盒的蓋子,拿著湯匙吃了起來。
楚墨然一直看著唐唯安的側臉,這優美的臉部線條總能讓他冷靜下來,唐唯安吃完了整盒粥,又把盒子蓋好,仔細地擦了嘴,這才對楚墨然說道:“別自責,你和他不一樣,你很好。”
簡簡單單的一句“你很好”竟然瞬間讓楚墨然的心裏陰轉晴,仿佛那些煩惱都已不足道。
唐唯安看到他眉宇間的皺褶淺了些,暗鬆一口氣,露出一個淺淡的笑意,說道:“很晚了,你早點睡吧!”
楚墨然被他的笑容看得心頭一跳,想到他今晚肯定累了,便自覺地把湯盒扔到垃圾桶,這才說道:“那你早點休息,我先回去了。”
語畢,他再看了一眼唐唯安,這才依依不舍地離開。
直到回到房間,關上門,楚墨然的臉色立刻陰沉下來,剛才一直壓抑著的負麵情緒也開始全麵釋放,他走到床邊,毫不猶豫地拔了楚邦的電話。
楚邦的電話接得很快,語氣小心翼翼中又帶著掩飾不住的歡欣:“墨然,怎麼了?”
楚墨然的聲音很低沉,甚至有些顫音,似乎在極力壓抑著憤怒,他說出來的每個字都仿佛透著火光:“我隻是給你提個醒,若楚淵再來惹我或我的朋友,我絕對不會善罷甘休。你知道的,在我心裏沒有兄弟相殘的概念。”
楚邦靜默了幾秒,語氣中的歡欣瞬間像潮水般退去,嚴肅地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楚墨然冷聲說道:“你知道你兒子這些年玩過多少明星嗎?這本來不關我的事,但他玩小明星還不滿足,還想玩影帝,他看上我朋友唐唯安,金錢誘惑不成就來硬的,今天他帶了人去堵唯安,差點就把人綁架了。幸好唯安身手好才逃了出來。這是犯法,你知道嗎?”
楚邦沉默了,他一直知道楚淵的私生活有些不檢點,但很多豪門子弟都這樣,他便沒阻止,想不到楚淵竟然會如此離譜。一時之間,他竟有種不知道該怎麼麵對楚墨然的感覺。
楚墨然又說道:“我希望他以後別再出現在唯安麵前,唯安很幹淨,和他不一樣。”
楚邦隻覺得呼吸一窒,他想不到長子第一次主動打電話給他竟然是為了如此難堪的事,他聲音沙啞地說道:“墨然,我保證他以後不會再出現在你朋友麵前,但他始終是你弟弟,你……有空多回家看看他。”
楚墨然冷笑一聲:“請你轉告他,我會記得自己當年的承諾,讓他放心。”
短短的一句話,卻如刀尖般插入楚邦的心房,他隻覺得特別狼狽,連一句為楚淵辯解的話都說不出來。
楚墨然沒有說再見,他幹脆地掛了電話。楚邦教子無方,總要付出點代價,雖然他不認為自己有能力傷得了這個無情的男人。
楚墨然呼出一口氣,開始收拾行李,他每收拾一樣東西便發現裏麵有關於唐唯安的回憶。當他回過神來時,竟發現唐唯安已充斥了他的整個生活。
他整個人倒在床上,閉目想著剛才唐唯安的那一笑,心裏一片溫軟。為了守護這個笑容,他會不惜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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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劇組集齊人之後,十數輛大巴浩浩蕩蕩地往天龍雪山的方向出發,從威遠至天龍村開車約需十七小時,中途休息一晚,預計兩日抵達住宿地。
劇組的幾個主演和導演組坐在一輛車上,謝長臨和許道年坐在一起,他們後排坐著的是唐唯安和楚墨然,助理們則安排坐別的車。
剛出發的時候,人人興致高昂,交談聲不絕於耳,隻有唐唯安因為前一晚打架受傷而有些累,頭枕在座位上閉目養神。
車開了幾個小時之後,車內已漸漸安靜下來,很多人開始休息。越往北行駛,氣溫便越下降,很多人都拿暖水袋出來用,但仍然冷得發抖。
當他們到達住宿地時,很多人都冷得身體僵硬,這裏比較偏僻,酒店房間不夠用,必須幾個人一個房間,譚豐饒把唐唯安、謝長臨、許道年和楚墨然安排在一個房間。
酒店訂的是雙人間,兩個人睡一張床,謝長臨和許道年默契地睡在一起。酒店裏沒有暖氣,不方便穿睡袍,唐唯安洗完澡後穿了一套運動服,又在外麵套上一件羽絨服,安靜地坐在床頭看書。
許道年是最後一個洗澡的,他剛出浴室便打了個哆嗦,立刻煮開水泡茶,喝了一杯,這才暖和起來。
謝長臨捧著冒熱氣的茶杯,說道:“今晚可能是這次外景最舒適的一晚了,等明天到了劇組的住宿地,條件會更艱苦。”
楚墨然把一杯普洱茶放到唐唯安身邊的床頭櫃上,對正在看書的唐唯安低聲說道:“唯安,天氣冷,喝杯熱茶吧!”
唐唯安放下手中的書,轉目望向楚墨然,說道:“謝謝!”
他說完便很自然地端起茶杯,低頭喝了一口,那原本一片清冷的眼神在升騰的煙霧中漸漸帶上一絲暖色。
許道年雖然知道楚墨然愛著唐唯安,卻很少看到他們兩人相處,明明眼前隻是一個很平淡的場麵,卻有著溫情脈脈的感覺。他突然覺得口中發苦,隻好沉默地捧著茶杯,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
謝長臨隻消看一眼便知道許道年在想什麼,但感情的事隻是個人的事情,別人說再多道理也沒用。
這地方沒什麼娛樂活動,天氣又冷,大家都不想動,隻好早早上床睡覺。
楚墨然一直待在南方,不太習慣北方的天氣,熄燈之後,他在被窩裏直打哆嗦,手腳都是冷的。唐唯安無意中碰到他的手,嚇了一跳,立刻問道:“你很冷?”
楚墨然聲音打顫地說道:“我一直住在南方,有點不習慣。”
許道年還沒睡著,聽到楚墨然的話,問身邊的謝長臨:“長臨,你不是有電熱毯嗎?拿給墨然用吧!”
謝長臨輕輕捏了許道年的肩膀一下,說道:“電熱毯在小王那裏,這時候她應該睡了。唯安,不如你抱著墨然睡,這樣兩個人都暖和。”
房間內靜了一下,楚墨然怕唐唯安尷尬,立刻說道:“唯安可能不習慣,我不要緊……”
話沒說完,便感覺一雙手伸了過來,把他整個人抱住,溫熱的肌膚貼在他的後背,頓時整個人都暖和了起來。他的腦袋嗡的一聲,幾乎忘了呼吸,手腳都不敢亂動。
過了幾秒,一道氣息噴在他的脖子上,隨即響起唐唯安的低語:“睡吧!”
楚墨然輕輕應了一聲,盡量放輕自己的呼吸,閉上雙眼,很快便墜入夢鄉。唐唯安雖然不習慣和別人同床共枕,但此刻他的心裏卻並不排斥,反而有種安心的感覺,很快也漸漸入睡。
在他們相擁而眠時,卻不知道隔壁床的許道年在黑夜中睜著眼睛看著天花版,一夜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