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年華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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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許道年以投資人的身份到片場探班,他同時帶來了許多點心和零食,讓工作人員分派給劇組眾人,片場人人興高采烈。
經過多日拍攝,兩條主線終於彙成一條,今日拍攝的便是葉輕霄在涼亭和墨以塵打賭的那幕,拍攝地點就設在影視城的某個涼亭景區。
唐唯安身穿織金錦袍衫,衣衫上繡著忍冬圖案,配上碧玉腰帶,頭束白玉冠,顯得風神俊朗。當他從化妝室走出來時,眾人幾乎都看呆了,即使回過神來,也總是有意無意地往這邊瞟。
如果說唐唯安的造型是優雅貴氣,那楚墨然便是風姿絕秀,他一身白衣,頭上僅以一根玉簪裝飾,整個人籠罩著一陣仙靈之氣。每當微風吹來,那仙風滿袖的情景便仿佛要登仙而去。
許道年第一次看到楚墨然這副模樣,眼睛都拔不出來。他原本想上去和楚墨然說幾句話,但現在已準備開拍,他隻好坐在謝長臨旁邊觀看楚墨然拍戲。
謝長臨看著站在一邊討論劇情的唐唯安和楚墨然,意味深長地笑道:“想不到墨然進劇組以後,和他最先熟起來的竟然是唐影帝。”
許道年聞言不禁想起昨天進楚墨然房間時看到的情景,心裏有些不舒服。雖然楚墨然和唐唯安言談之間並沒什麼特別親密的地方,但他仍敏銳地捕捉到一絲似有若無的曖昧,正是這絲曖昧讓他生出危機感,才會一再追問楚墨然對唐唯安的感覺。
謝長臨和他一起長大,隻消看他一眼,便明白他在想什麼。謝長臨喝了一口咖啡,隨即緩緩吐出一口氣,說道:“不管墨然以後喜歡誰都和你無關了,你別插手。”
許道年聽完有些不悅,但又無法反駁,畢竟是他有錯在先。他一臉陰鬱地坐著,目光注視著低聲交談的唐唯安和楚墨然,一言不發。
謝長臨歎了口氣,勸道:“你別不服氣,他最需要你的時候你不在他身邊,反而往他心頭補刀,等到他習慣你不在身邊的時候,他已經不需要你了。”
許道年的右手悄悄緊握成拳,其實這道理他都明白,隻是放不下。
“你也知道墨然家裏的狀況,當年他爸外遇的事對他傷害很深,所以別的事可以原諒,隻有對感情不忠讓他深惡痛絕。他到現在都不能原諒他爸,更何況是你?他肯和你繼續做朋友已經是極限了,你別要求太多。”謝長臨的神色很認真,這些話他想說很多年了,隻是每當看到許道年悔不當初的樣子便讓他不忍心,但這段情早已過去了,繼續糾纏沒有任何意義。
“你別怪我說話不好聽,但我是為你們好,你還是找個人重新開始吧!”謝長臨看到許道年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軟了下來。
許道年沉默了許久,這才緩緩呼出一道濁氣,低聲說道:“其實他昨晚已經跟我說得很清楚了,我以後不會再糾纏他,但我會以朋友的身份盡力幫助他。”
他會把這個人的一切鎖進心裏最柔軟的角落,獨處時細細品味,珍藏一輩子。
當他們交談完畢時,涼亭的那幕戲已經拍完,下一場是謝長臨和姚溪的戲,楚墨然和唐唯安下去休息。
唐唯安的助理陳嘉立刻端來了熱咖啡,並用紙巾在他的臉上輕輕按壓,讓他保持麵容整潔。楚墨然沒有助理,喝水擦汗都要自己動手,他剛坐回椅子上,便有一個保溫壺遞到他麵前,壺口霧氣蒸騰,陣陣茶香彌漫在鼻間,讓人精神一振。
楚墨然順著握保溫壺的那隻手望去,看見臉帶笑意的許道年,這時已有不少人注意到這邊,他們看到尊貴的閃耀娛樂總裁親手為楚墨然遞茶,心裏都有點驚訝,如意算盤也開始啪啪作響。
娛樂圈是個捧高踩低的地方,楚墨然並非圈內人,卻一下子得到了這部大型曆史劇的男三角色,不知惹來了多少人的暗中妒忌,又因為他沒有簽經紀約,等於沒有靠山,他平時便備受冷落。
雖然因為謝長臨的關係,別人不敢隨意找渣,但其他演員總是有意識地冷落他,沒有戲的時候,楚墨然便自己一個人坐在角落觀摩別人演員,收工後別的演員一起結伴去喝酒,他便回酒店看劇本,隻有謝長臨參與的活動才會叫上他。
但現在不一樣了,許道年親自給他泡茶,這絕不是一個普通人該有的待遇。在這行裏,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好,無論你心裏是怎麼想的,至少表麵功夫要做足。
楚墨然心思玲瓏,自然明白許道年這行為背後的心意,他有些無奈地接過保溫壺,道了一聲謝,便開始享受熱騰騰的紅茶。
許道年也不離開,就坐在他旁邊和他聊天,表現得很熟絡,還一口一個“你從小就這樣”“你小時候很喜歡吃椰汁糕”之類的話,讓人一聽便知道他們小時候認識,再聯想到他和謝長臨的關係,便知道這三人是發小,於是眾人腦洞大開,猜想他會不會是來體驗生活的豪門公子,看他的眼神立刻就變了。
楚墨然沒打算在娛樂圈發展,別人對他熱絡還是冷淡,他並不在乎。但他不會不識好歹,所以隻好配合許道年演這場戲。
唐唯安換完裝出來,便聽身邊的助理小聲說道:“想不到楚墨然和許總是發小,楚墨然真是藏得深。”
唐唯安聞言,順著陳嘉的視線看了一眼,便坐在椅子上看劇本。其實隻要看楚墨然的氣質便知道那不是尋常人家教出來的孩子,娛樂圈裏有不少明星把形象包裝得很高貴優雅,但他們和楚墨然有根本的區別。
劇本看累了,唐唯安便小憩一會,直至謝長臨換裝完畢,陳嘉才推醒他,叫他準備開拍。
這一幕講葉輕霄行冠禮之前被瓏妃下毒、葉辰夕聞訊趕來阻止他喝毒酒的情節。葉輕霄行冠禮前一直住在瓏妃的宮裏,但行冠禮之後,他便會封王,以後住在王府,所以瓏妃一直在找機會殺葉輕霄,隻是葉辰夕保護得太緊,才讓瓏妃無從下手。
直至這天,葉辰夕被東越帝召見,瓏妃便收買了葉輕霄身邊最親近的人,向葉輕霄下毒,葉辰夕得知此事,從宮裏一路狂奔,回來阻止葉輕霄喝毒酒,並故意誤喝毒酒,讓瓏妃心生懼意,不敢再向葉輕霄下毒。
葉辰夕狂奔的那幕之前已經拍過了,現在拍的是葉辰夕衝進葉輕霄的院落阻止他喝毒酒的一幕。
譚豐饒講完戲之後便宣布開拍,妝容年輕了好幾歲的謝長臨衝進天海閣,看到站在涼亭裏手執碧玉杯的唐唯安,臉上驚駭至極,尤其是當他看見幾滴毒酒隨著唐唯安搖晃的動作而灑落時,他的腿軟了一下,但很快便踉蹌著衝了進去,臉色癲狂地奪過唐唯安手中的酒杯,疾聲問道:“你喝了沒有?”
唐唯安被他這個動作扯得幾乎站立不穩,手按了一下身後的柱子才漸漸站穩,他轉過頭望向謝長臨,神色疑惑:“你怎麼了?”
謝長臨一副心急火燎的模樣,聲音陡地轉高,神色也十分不耐:“我問你到底喝了沒有!”
唐唯安側了側臉,看起來有點不明就裏,反問道:“喝什麼?”
謝長臨幾乎一口氣提不上來,他急得眼眶泛紅,連聲音都明顯帶著顫抖:“喝酒!就是這酒,你喝了沒有?”
唐唯安神色複雜地看了謝長臨一眼,說道:“我還沒喝。”
謝長臨聽罷,整個人像都有點軟了,握酒杯的手抖了幾下,又灑落了幾滴酒液。
麵對一臉疑惑的唐唯安,無法把事情和盤托出的謝長臨神色數變,最後仿佛下定了決心一般,眼神堅定地看著麵前的酒杯,唇畔揚起一抹張揚的笑意,聲音清朗:“我渴了,這杯酒給我。”
“不要喝!”
在他把酒杯沾上唇的時候,唐唯安臉色驟變,連忙伸手把酒杯揮落,但已有小口入了喉。唐唯安慌亂地捏住謝長臨的下顎,著急地道:“吐出來!”
“天啊!這畫麵太美了,他們真的好相配。”某個助理妹子臉紅心跳地捂著臉,但目光還是一瞬不瞬地注視著拍攝中的唐唯安和謝長臨:“小葉殿下,趕緊推倒大葉殿下!”
坐在她不遠處的楚墨然無語地看了眼那妹子,再看向姿勢曖昧的唐唯安和謝長臨,想像一下謝長臨把唐唯安推倒的場麵,頓時有種風中淩亂的感覺。
拍完這條後,已到了傍晚,譚豐饒宣布收工。
當唐唯安卸完妝出來後,謝長臨也正好從他的專屬化妝室裏出來,問道:“我們打算出去喝一杯,你去嗎?”
唐唯安看了眼正在不遠處等候的許道年和楚墨然,搖頭道:“我不去了,你們去吧!”
謝長臨和唐唯安不算熟,而且唐唯安的形象一向高冷,他邀請的時候就已經猜到會被拒絕了,他向唐唯安點了點頭:“那我們去了。”
“再見!”唐唯安臉無表情地道別,然後便往酒店的方向走去。
楚墨然離開前看了唐唯安一眼,謝長臨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我邀請過了,他不去。”
許道年見狀,眼神閃了閃,但很快便回複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