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的青石板路在腳底蔓延開去，一整排紅楓植在街道兩邊，楓葉飄落，給秀美的街道增添了幾絲風雅。
    楚封從沒有想到還能在這個星球看到這麼接近地球的景致，他瞪大眼睛左右亂看，跟著紅鴉穿過街道，道路兩邊則是華麗的古風建築，屋簷翹角上金鈴嗡鳴，幾乎有種讓他穿越到盛唐時期的錯覺。
    不少衣著鮮亮，華麗的長袍袍擺垂到腳踝，還裹著鮮亮白裘的美人擦過身側，楚封瞪著眼睛看了離他最近的那個人半刻也沒分出對方是男是女。
    “他們穿得可真漂亮啊。”他忍不住感歎，看著無數鮮亮的刺繡長袍和華貴的白狐裘，還有頸間閃爍的珠寶，發間穿鑿的珍珠發釵，都晃得他目不暇接。
    “你要在這裏工作，就要學著，永遠不要去羨慕他們，他們隻是金絲雀。”紅鴉拉著他，壓低他的頭向一個路過的美人行禮，楚封小心往上看了看，那個美人昂首步過街道，一個小童為他拉起拖曳在地上的華貴袍裾，身後有個仆人為他撐著猩紅的羅傘。
    “他們是做什麼的？”
    “很簡單，他們是紅倌，賣藝又賣身，不過是高級的娼，服務的是更高貴的客人，不過，賣身就是賣身。”紅鴉看著那個人走遠了，冷冷笑了笑：“仗著達官貴人的寵愛，這些人在這片區域也是傲慢不可一世，別去招惹。”
    “他們都是……都是男人嗎？”楚封瞪著眼睛看了好久，並沒看見誰胸前有他很期盼的柔軟的起伏。
    “是啊，這個星球沒有你們地球上所說的女性。”
    “臥槽！？”
    紅鴉責備的看了他一眼，抄著袖子，拉著他拐進一條巷子，繼續往裏走，木屐在青石地上踏出清脆的聲音。
    “這個星球的繁衍，靠的是所謂的‘聖子’。聖子在這個星球的數量非常稀少。”紅鴉微微低頭，招呼他趕快跟上：“聖子是被龍神賜福之人，隻有聖子才能夠生育子嗣。聖子的數量很少，大概隻占星球十分之一的人口吧……所以哪怕是貧民區出生的‘聖子’，靠著天賦也能嫁到非常富裕的家庭。”
    楚封的三觀又被刷新了一下，他悶不吭聲跟著對方走了一段路，突然意識過來：“我靠？你不是帶我來賣身吧？！”
    “你跟男人睡過嗎？”紅鴉站住了，抱臂深深看了他一眼。
    “……沒、沒有啊。當然是女人更好了！”
    “原來這樣，還是處男嗎。”
    “臥槽你從哪裏看出來的！？看麵相嗎？”
    “這片地方，叫做常夜園，是王都最有名的銷金場，如果想在這裏活下來，不出賣自己，你就一定不要去羨慕那些金絲雀的錦衣玉食。有尊嚴的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紅鴉點燃了煙鬥，思忖了半刻，若有所思的看著他。
    “你的臉不錯啊。如果想賣身的話，我也可以給你介紹某間店。”
    “我才不呢。”楚封滿身雞皮疙瘩：“我很能吃苦的，你放心。”
    “那就好。”紅鴉露出一個舒緩的笑意：“如果想有尊嚴的活下來，就好好聽我接下來的話，遵守我教你的規矩。”
    “我要帶你去的店，叫翡翠閣，是這條街上最有名的風月場之一。那裏的老板需要人類做粗活，擦擦洗洗，做雜事，低頭做事，最好把自己弄得邋遢點。”
    “見到客人，隻要一直低著頭行禮就夠了，人類不經允許直視軍人或者貴族，會被處刑。在街道上行走時，看到軍人要低頭行禮，看到剛剛那種撐著傘穿著華貴的人，也要行禮。”
    “那些撐著傘的人又是什麼身份？”楚封撓撓頭。
    “你看，這條街上有很多聞名遐邇的風月店，每家店都有所謂的頭牌，也就是‘花魁’。花魁出街時，可以撐著紅色的羅傘，身份很尊貴。在花魁之上，這條街還有‘千魁’，也就是淩駕在數百花魁之上，花魁中的花魁，頭牌中的頭牌，撐著的是金珠寶傘，傘上的流蘇都是純金串製的。”
    楚封渾渾噩噩跟著紅鴉穿過縱橫的小巷，這些小巷簡直在這繁華的城區中像是細小的血管，直到他走到有點餓的時候，紅鴉帶他來到一方宏偉建築的後門，輕輕敲了敲門。
    雖然不在地球，果然風月場真是永恒不變的浪漫啊……楚封如此感歎，然後看見那高聳的黑漆木門打開一線，有個穿著長袍的男人讓他們進去。
    “這就是我之前跟您提到的人類。他很刻苦耐勞，請多多差遣他。”
    楚封學著紅鴉的方式，低頭行了個禮，小心抬著眼往上看，這個星球感覺階級地位很森嚴……結果是要來這種青樓店子裏做雜役啊！？臥槽……不過不用賣身，想想賣賣苦力，也是可以接受的。
    那個佇立在他麵前的男人明顯地位高過紅鴉，尖長的雙耳串著一排珍珠耳墜，一套米黃色的寬袍，寬袍上係著柳枝般的腰帶，脖子上還掛了好幾串閃爍珠寶，十分財大氣粗的感覺。
    “人類工作的話，可是沒有酬勞的。”那個男人似乎是這個店裏的老板，粗聲粗氣，仿佛看到什麼極為讓他厭惡的東西：“不要討價還價，人類隻有在這裏工作才是合法的，不把他交給我，你等著坐牢吧，紅鴉。”
    “我沒有想跟大人您討價還價。”紅鴉謙卑道，把楚封往前推了一把，楚封忙不迭行禮，但那個男人甚至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的樣子，隻是低聲哼了一聲，傲慢的轉過身去。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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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稱霸一顆星球，首先得從樓子裏刷廁所做起，千裏之行始於足下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