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5章(途重遇叼婦月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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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過去幾天,憨子在工地裏什麼也沒幹,倒是顯得太悠閑。這倒讓他很不適應。也沒人給他安排事情做,小陳也是老彈拖著:“你就等著吧,王總這幾天沒來,我也不好安排,你就愛幹嘛幹嘛去吧,反正照樣拿工資,這不挺美的。”
看得出來小陳對憨子是真的有些羨慕嫉妒恨,也不知道憨子使什麼手段,竟能讓他一飛衝天,小陳看不慣這種沒本事,套關係扶搖直上的人,因此對憨子也是愛理不理,時常給他臉色看。憨子心裏實在別扭,可是王總不知怎麼的一連幾天也沒來,憨子沒地方去,他隻有找翠花嬸去了。
來到飯店,翠花嬸正在店裏忙著,看著憨子又是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她安慰著憨子說道:“你這是怎麼啦,人不舒服嗎?”
憨子搖搖頭,表示不是,但又表現的一副懶散的樣子,坐在座椅上發著呆。這讓翠花嬸有些不解。
“沒生病,怎麼沒做事呢?是不是工地上的人為難你了,你給嬸說說”。
憨子低著頭,不知道是委屈,還是無奈,臉上的表情就顯得低落,他不知道要怎麼說。隻是很不習慣現在的樣子。翠花嬸一連問了幾句,憨子也沒動靜,知道他心裏有事,又不跟自己說,翠花嬸有些不樂意,”不說算了,我也沒空搭理你,我呆會還得上街幫老板娘買點東西,順便找兒子,你要是閑的話就陪我一塊去怎樣?”
聽著翠花嬸說要上街找她的兒子,憨子頓時興起,忽然跟變個人似的,猛地抬頭站了起來,嘴裏喊道:“真的啊,我去,我去”。
“你,你嚇死我了”,翠花嬸連拍著胸脯,頓時被憨子的突然舉動著實嚇了她一跳,不過看著憨子傻傻的笑著一副很樂意的樣子,心裏的氣也就全消了。
“好吧,你在這等等,我馬上收拾完就去”。說著,翠花嬸忙著手裏的活去了。
“哎!”
憨子一聽到有事情做了,一下變得精神了起來,為了能快點幫翠花嬸找兒子,憨子也幫忙收拾著,沒幾下,店裏忙乎差不多了,翠花嬸向老板娘打了聲招呼,於是提著挎藍,就和憨子一起上街去了。
街上人來人往的,嘈雜混亂。憨子和翠花嬸穿行在人群中,眼睛不停的掃視周圍的人群,希望能找到一絲線索。可是這人海茫茫的實在難找啊。這走了一個來小時,翠花嬸有些疲憊,也許真老了,她的腳開始酸痛起來。
“憨子,嬸實在走不動了,腳疼的厲害,咱們還是歇會吧,找不到下次在找吧”。
看著翠花嬸坐在了地上,手不停的敲打著小腿,憨子也心疼著,心想:“做娘的還真不容易,這倒苦了翠花嬸,讓她四處奔波勞累,真希望能快點找到小許就好了”。
休息了一會,他們繼續走著,途中經過一大型商場。翠花嬸才想起老板娘的交待,她遲疑了一下,拉著憨子說道:“咱不找了,看你也累了,我去買點東西,一會就回去,你在這裏等著”。
看著翠花嬸走進商場,憨子蹙在那,有些失落的自言自語著:“一上午,連個影也沒找著,這要上哪才能找著啊?”
商場周圍熙熙攘攘,人群流動。此時不知哪來的信息,帶動著一群人紛紛朝著一個地方湧動著,看他們嘴裏嘰裏咕嚕的,好像在說什麼。憨子好奇的跟隨在人流當中,上前觀望去。隻見在商場的不遠處,一個中年婦女坐在地上,嘴裏喊著:“女兒,你去哪啦,娘找的你好苦,你快回來吧……”。
在地上還放著一張字布,上麵密密麻麻的寫著好多字,可惜憨子不認得字布上寫著什麼。於是他擠進人群,走進了看了看那中年婦女。
那中年婦女坐在地上,不時的在地上哭喊著,兩手不停地在地上甩來甩去,弄得一身泥垢,頭發散亂著。在她的旁邊還放在一個提籃,有些人以為她瘋了,看她可憐,就好心的丟了些散錢在她的籃子裏。
但是憨子看著中年婦女越看越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因為那中年婦女頭發散亂,憨子有點難辯。於是他就走到那婦女的跟前蹲了下來,並仔細的打量了一番。
那婦女看到憨子突然靠自己這麼進,還看得有來有去,頓時停止了哭喊,她也盯著憨子,眼神帶著詭異。
“你小子看什麼,沒見過娘們哭啊,你給我滾開……”。
說著,就對憨子就是一頓撕掐。憨子不停的用手擋著,嘴裏不停的解釋著:“我隻是看你麵熟,你別誤會……”。
哪知那中年婦女就跟瘋似的,根本停不下來。鬧得在場的人一陣哄笑。
翠花嬸剛從商場走出來,就看到前邊一頓熱鬧,隱約看見憨子就在人群中。以為憨子惹到什麼麻煩了,連忙擠進人群,嘴裏不停的喊著:“憨子,憨子……”。
人群擁擠,翠花嬸喘著氣,好不容易才擠了進去,她也沒顧緩著,連忙扯開憨子和那婦女的糾纏。
“他還是個孩子,你有什麼話好好說,別動手行不行”。
中年婦女看到有人勸著,這才消停下來。但是她的情緒仍然不穩定,她哭著對翠花嬸絮叨著:“大姐,我找女兒,她都失蹤幾十年了,我一直在找她,就是找不到,我的命怎麼就這麼苦啊……”。
看著那中年婦女為了找女兒,把自己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翠花嬸,倒也同情,她扶起賴坐在地上的婦女安慰道:“妹子,你別哭了,我也是當娘的人,我的命也不比你苦,丈夫死的早,兒子又離家出走,多年也沒見,我也是為了尋找他才到這裏來的。我理解你的心情,咱們就好好說話行不。憨子他不懂事,你就原諒他吧。”
中年婦女看著與自己同命相連的翠花嬸,倒也覺得有幾分親切,她不再鬧了,站了起來,用那滿是汙垢的手理了理蓬亂的頭發。
“大姐,你說的是真的嗎?”
翠花嬸真切的看著中年婦女,點了點頭。
站在一旁的憨子也解釋道:“嬸說的是真的,我就是和她一起來找兒子的”。
翠花嬸好像不高興的說了憨子一句:“你就別說話了,你看你把事情鬧得”。
“大家就別看了,都回去吧,沒事了”。翠花嬸遣散著周圍的人群,並牽著中年婦女緩緩的離開了。憨子不吭不聲的尾隨後麵,心裏有話也沒處說,把他鬱悶的,直皺著眉頭。
“大姐,看你就知道是個好人,我叫月琴,來自西村溝的離這不遠。從18歲就嫁給孩子她爹,並有了一個女兒。在女兒三歲時來城裏買點東西,不小心把孩子弄丟了,至今將近三十年都在找孩子,他爹,為了找孩子也是四處奔波,勞苦不堪,至此也沒有在生個一兒半女的,我倆關係越來越不好,他老衝我發火,我這日子沒法過了……”。
月琴訴說著自己的經曆,幾近崩潰,情緒低落。翠花嬸不停的安慰著:“大妹子,你也別急,遲早會找到你,你成天這樣哭哭啼啼的,也找不到不是。這樣吧,咱倆以後一起找孩子,彼此有個照應。”
“哎!”
看著月琴舒緩了許多,翠花嬸這才舒了一口氣。但是自己也沒地方給她安身,總不能把她接到店裏去吧,想想還是把她送回去吧。
“月琴妹子,你家在哪呢?要不我先送你回去吧。”
月琴此時愁眉苦臉的,似乎不願意回去。
“我家在東城呢,離這十幾裏地,遠著呢,他爹在工地裏幹活,我怕回去又被他打罵。大姐我不想回去,求你了。”
翠花嬸實在為難。
“可是,你不回去,也沒地方去啊”。
翠花嬸看在月琴實在不容易,突然想到一個點子,但還必須老板娘同意才行。
“要不這樣吧,我帶你去一個地方,我也在哪裏工作,老板娘人挺好的,我看看,她能不能收留你,不過我得事先說明,不可以在這麼鬧啦,要不然我可不幫你。”
“哎,我聽你的,我不鬧了,我保證”。
月琴嬉笑著,她十分感謝著翠花嬸,兩眼都激動著冒著淚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