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2章(飯店遇翠花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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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便擦洗了下,憨子他們就一起到飯店吃飯去了。路上,他們有說有笑,打打鬧鬧著,過去的種種不愉快似乎轉眼就煙消雲散開來,彼此間顯得融洽,隨和。
來到飯店,門口依然有很多人陸續的走進飯店吃飯,裏麵人滿為患,要不是事先預備好的,還真沒了位置。黑狗子他們找到自己吃飯的位置坐了下來,都餓著呢,二話不說個個就開吃了起來。憨子看著餐桌上稀稀散散的擺放了幾盤素菜,還有兩大碗的清湯,他的臉色頓時顯得有點難看,他指著桌上的幾道菜,有些不解的問著二娃子他們:“十幾個人就吃這幾盤菜啊,而且都沒點油水,這比剛來時差的好多,至少還帶點葷腥吧。”
說了半響,憨子見他們隻顧著自己吃飯,完全不搭理自己,看他們餓的跟幾天沒吃飯似的,狼吞虎咽著。尤其二娃子手裏端著的一大碗的米飯就夠憨子震驚的了,這估計是他一天的飯量啊。憨子實在沒法看下去,他起了身,向他們招呼道:“你們吃吧,我不餓……”。
正要轉身離開,憨子停住了腳步,他意外的發現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他的眼前。
“翠花嬸?還真的是翠花嬸”。憨子喜出望外地擠著人群向翠花嬸走去。
隻見翠花嬸手裏端著菜,身上係著圍裙,看樣子是店裏的夥計。也許一時忙活,加上人多,翠花嬸也沒注意憨子正朝著自己走來,她放下了手中的菜盤子,順便擦了擦桌子,就離開的又到廚房去了。
憨子一路的跟到廚房,可廚房內不許外人進入。憨子就站在廚房外焦慮的等著,隻見他來回的走來走去,還不時的看著廚房,看看翠花嬸出來沒有。
一會的功夫,翠花嬸端著菜又出來了,憨子高興跑到她的麵前嘴裏喊著:“翠花嬸,翠花嬸,是我啊,憨子啊”。
翠花嬸急匆匆的腳步頓時被憨子擋住了前麵,一時沒緩過神來,隻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翠花嬸愣住了腳步,根本沒注意憨子的叫喚,她奇怪的看著眼前擋住自己去路的人,“你,你……”,翠花嬸嘀咕著,並仔仔細細地打量了眼前的這個人。
“啊,你是,你是……”,翠花嬸似乎認出了憨子,話語顯得有些激動。
“憨子啊,我是憨子啊……”憨子看著翠花嬸,也是激動的不行不行的。
異鄉的生活,艱辛的尋子之路,使的翠花嬸麵容有些憔悴,發髻斑白,臉色的皺紋也似乎多了幾條。在當時還處在比較落後的年代,翠花嬸就靠著自己的雙腳遊走在城市的每個角落,他沒兒子小許的照片,也沒有他的聯係方式,就隻有一股勁一路堅持著翠花嬸不斷的尋找著。孤獨的內心不時的占據著自己,沒找到小許,她的心久久不安。
憨子的出現,頓時讓她產生一股強烈的親切感,她多麼希望憨子也是自己的兒子,至少憨子還在自己的身邊。翠花嬸情緒激動,有些克製不住內心的憂傷,淚水浸濕了雙眼,她又不想憨子看到自己的難過的表情,理了理情緒說道:“憨子你在這等著,嬸把菜端出去,再來啊。”
“哎!”
憨子看著翠花嬸離開,在人群中忙活著,身手顯得嫻熟,看樣子做的也有些時間了,雖然在家裏也這麼做著,但怎麼說也不比城裏,這畢竟是在為別人服務,多少有些不適。看著翠花嬸忙的得心應手,憨子心裏也有些安慰,至少還能暫時讓她忘記對小許的掛念,少些鬱鬱寡歡的惆悵。
翠花嬸忙完了手裏的活,示意著憨子到門外去,憨子看著翠花嬸打著手勢,就跟了出去。
“店裏人多嘈雜,說話也不方便,憨子啊,今天一見,你顯得精神好多,看樣子腳傷都好了吧”。翠花嬸笑嗬嗬的看著憨子,臉上的皺紋顯得更加的明顯了。憨子也有些意識地知道翠花嬸也老了。無情的歲月正悄悄的在她的臉上留下逝去的印記。真希望翠花嬸能一直這麼開心下去。
“翠花嬸我的腳好了,你看……”,說著,憨子在翠花嬸的麵前走了幾步,腳步輕穩,踱步有力,還真有年輕人的樣子。
“行啦,憨子別走啦,晃來晃去嬸的眼睛都看花啦,好了就好,你是不是又出城裏來啦,嬸可想你啦,記得有空常過來,看看你嬸,嗬嗬”。
“哎,翠花嬸我會天天來的,我還要幫你一起找小許呢”。
說起小許,翠花嬸臉上頓時笑意全無,耷拉著臉,一副失落的表情。
“這城市這麼大,上哪找去,實在讓我這個為娘的操心啊,早知道當初就死也不讓他出去,可他脾氣扭,我沒攔住”。說著,翠花嬸擦著淚水,實在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那眼淚似乎已經習慣性的一傷感都湧現出來,看得憨子也沉默著,沒敢出聲。
翠花嬸看著憨子,知道自己的情緒影響了憨子,故作堅強的笑了笑:“憨子,你吃了沒,他們都在吃飯呢,你不餓嗎?”
說到吃飯憨子也有些不解。
“翠花嬸,黑狗子他們每天做事那麼幸苦,怎麼就那麼幾盤菜啊,都不夠他們吃得,看把他們餓的,就跟幾天沒吃飯似的”。
翠花嬸對於黑狗子他們的夥食也覺得有些苛刻,但是想到他們平常老欺負憨子,所以也就沒放到心上,今天一聽憨子在為他們抱怨著,她明白憨子真是個實在的人,善良,憨厚,她的心也被他有所感化。
“憨子啊,不是王總他們故意為難他們,隻是他們一天的夥食全部加起來才二十塊,實在不夠店裏的安排,在加上現在物價上漲的厲害,農村人口城市化,蔬菜供應不足,你看店裏每天這麼多人吃飯實在不易啊。在說他們又是免費吃飯,工程老板又不肯多出夥食,店裏也是在沒法。”
“原來是這樣啊”,憨子無奈的皺著眉頭,沒想到如今世道變得真快,整個縣城都是進城務工的農民,難怪,覺得城裏一下多了那麼多人。
翠花嬸看著憨子有些為難,她也是為憨子著想,想著憨子在城裏做事,每天來吃飯,不能總讓他餓著肚子吧,於是她做出決定打算幫憨子這個忙。
“憨子,嬸知道你是善良的人,嬸也不忍心看你吃這份苦,放心吧,你這忙我幫啦,我這就去找老板娘,叫她以後給你們多加兩道菜,嗬嗬”。
“真的!謝謝嬸,我也替他們謝謝你”。
聽到翠花嬸願意幫助自己這個大忙,憨子心裏萬分的感激,其實此刻憨子並沒有考慮自己,而是念在二娃子他爹的囑托,不忍二娃子吃這份苦,才牽掛在心裏,要翠花嬸幫這個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