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蕖看那兩人親密地貼在一起，眉峰微聚，沒有再出價。林錦年順利拍到了那件瓷器，可是他卻帶著蘇青瓷提前離場了。經過越蕖時，林錦年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越蕖根本沒有看他，隻是看著一邊低著頭的蘇青瓷。
    這個避暑山莊自然給林錦年準備了最好的套房，林錦年一路上異常冷靜，刷卡進了屋，關上門，突然狂暴起，拎起蘇青瓷就扔到了床上。
    “他是怎麼回事！你和他是怎麼回事！”
    人前的林錦年永遠風度翩翩，把修養當衣服。可是麵對蘇青瓷，他卻越來越無法冷靜自持。一看青瓷那一臉冷漠，卻對旁人表現出一些情緒，他就忍不住想發火。
    床很軟，蘇青瓷被狠狠扔上去也不覺得有多痛。可是臉摩擦著冰涼的床單，卻硬生生磨出淚水來，不一會兒便打濕了一片。他趴在床上一動不動，如果忽視他緊握著床單的手，還以為他睡著了。
    林錦年漸漸從狂怒中緩過來，看著蘇青瓷微微顫抖的單薄的背脊，他的心輕輕抽痛了一些。但是他卻不想這麼快把這一頁掀過去。與其說是想要一個解釋，不如說，是想要蘇青瓷對他有一些冷漠之外的表情。淚水也好，憤怒也好。隻要蘇青瓷給的，他甘之如飴。
    他走過去將人狠狠掰過來，雙手按住肩膀，一條腿蠻狠地抵在蘇青瓷腿間，將這個人固定在自己身下。蘇青瓷的淚水在水晶燈的光芒下顯得格外刺眼，他卻強迫自己去直視那淚光，那雙眼睛。
    “我再問你一遍，你和他，究竟是什麼關係？”
    蘇青瓷把目光放在空氣裏一個莫名的地方，長睫毛還沾著些許淚珠，但是他沒有再哭了，他沙著嗓子冷靜地說：“這跟你，又有什麼關係？”
    這，
    跟你，
    又有什麼關係？
    一字一句，狠狠砸在心上。兩人的目光不自覺聚到一起，都察覺到了對方眼眸深處的沉痛。
    林錦年深呼吸了幾下，又一次忍住了把眼前這個人撕碎的衝動。他的手輕輕劃過蘇青瓷的臉頰，抹去那些淚痕，笑道：“哭什麼，我嚇到你了？”
    笑容裏多少有一些，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狠厲和隱忍。
    蘇青瓷也無意再爭吵，一場看不見的硝煙，就這麼煙消雲散了。
    林錦年站起來，理了理自己有些亂的衣服，道：“你今天也累了吧，快去泡個澡，早點睡吧。”
    蘇青瓷聽話地去了浴室。聽到嘩啦啦的水聲，林錦年鬆了鬆自己的領帶，疲憊地靠在床上，凝眉沉思。
    剛才拍下來的瓷器被送了過來。林錦年隔著玻璃罩，用手指輕輕描繪著瓶身上精致的花紋。看了一眼浴室，磨砂玻璃映出那人精致的身影。仿若隱藏在白霧中的青瓷，清秀素雅，又細膩柔軟。
    每一分，每一毫，都是他的。全是他的。
    他拿出了手機，撥通了助理的電話，“Vera，幫我查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