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堂裏熙熙攘攘，原來演講已經結束了，越蕖在跟大家互動，簽名拍照什麼的。蘇青瓷還沒找到林錦年，先跟越蕖的目光對上了。
    兩人對望了片刻，蘇青瓷肩膀被林錦年一摟，林錦年在人群的掩護下，親了親他的額頭。蘇青瓷有些僵硬。他能感覺到，越蕖的目光，落在他們這邊。
    “有沒有意思？”蘇青瓷在擁擠人群中直直地盯著林錦年。
    林錦年冷笑，“怎麼，被他看到，你慌了？”
    “你有病。”
    身邊是一群熱情的女孩子，她們眼裏隻有越蕖，根本沒有注意到這對爭吵的情侶。蘇青瓷拂袖而去，留下林錦年和一片冰涼的空氣，相顧無言。
    和教授以及幾個老同學吃完飯出來，天已經黑了，外麵下起了小雨，路燈的光被雨水暈開，一片低沉又模糊的黃。
    林錦年打著傘過來，一把摟過他，“喝酒了？”
    蘇青瓷點了點頭，他確實有點醉，無力地靠在林錦年身上。醉意朦朧間，打亂了時光，倒回了歲月，他仿佛還是當年那個少年，被林錦年細心嗬護。
    過去的終究是過去了，可是他累了，他隻想，休息這麼一小會兒。就一會兒，讓他忘記那些傷痛。
    林錦年護著他，把他安置在車裏。兩人都舍不得打擾這難得寧謐的氣氛，林錦年說話聲很輕：“青瓷，你喝了多少。”
    蘇青瓷喝醉了也是很安靜的，靠在座椅上，很乖的樣子，眼睫毛微微顫動。他沒有回答，好像是睡著了。
    到家的時候，他清醒了一點，怔怔地看著前方的雨刷。
    林錦年並沒有急著下車，湊過去親了親他的臉頰，“喝了多少？胃疼嗎？”
    酒意褪去的蘇青瓷，目光冷冽了許多。
    “沒多少。”蘇青瓷冷淡地回答。
    夢終究是要醒的。他解開安全帶，準備下車，卻被林錦年按住了手。
    “青瓷，我們好好談談。”
    該來的也總是會來。蘇青瓷隻覺得累，他渾身乏力，並不想和林錦年大吵大鬧，隻能安靜坐下，等著林錦年的下文。
    “你是不是愛上越蕖了？”
    蘇青瓷直接否認：“沒有。”他有一萬個理由離開林錦年，但他不會把無關的人拖下水。
    林錦年借著車庫裏微弱的光，仔細地端詳著他，仿佛要從他臉上找到什麼破綻。他坦坦蕩蕩地迎接著林錦年的目光，“我是很欣賞越蕖的，但不是愛。”
    林錦年沉默了片刻，“那，你還愛我嗎？”
    這句話陡然擊中蘇青瓷內心最脆弱的那一部分，他別過眼，一字一句道：“我恨你。”
    林錦年抓著方向盤的指關節微微泛白。蘇青瓷這段時間過得不開心，他又何嚐不痛苦？曾經跟他撒嬌，為他吃醋，溫柔如水的情人，現在每天對他冷言冷語，連笑都是勉強的。
    “林錦年，我以前，隻覺得你隻是控製欲比較強。”蘇青瓷還在用言辭傷害他，“後來，我才發現，你是個變態。你太自私了。”
    林錦年一手方向盤上，車喇叭劇烈響起了，蘇青瓷皺了皺眉。
    “你就那麼恨我？看我一眼都不願意？我承認我是做錯了事，你就不能給我機會去彌補嗎？我毀了你的家，我賠你一輩子不行嗎？”
    “你所謂的賠我一輩子，難道不是再毀了我的一生嗎！”蘇青瓷也激動起來，未散的酒意讓他前所未有的勇敢，“林錦年，一想到我的下半生都要和你綁在一起，我就覺得惡心！惡心透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