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討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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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弦歌回到會場的時候,發現拍賣會沒有在進行,人們都在竊竊私語,謝雲端神情嚴肅地看著展台,靳凱在和Neil說著什麼,紀弦歌走了過去,“怎麼了?”
Neil看到他後立刻眼睛一亮,連忙拉著他坐下,恨不得整個人都蹭進他懷裏。
靳凱轉過頭來,“剛才有人拿過來一件藏品,之前並不在拍賣的名單中,收藏者身份也是匿名。”
紀弦歌不解:“那又怎麼了?”
謝雲端看了他一眼,“那是沈行之的畫——《行樂圖》。”
紀弦歌微愣:“沈行之?”
謝雲端點點頭:“那是唐代一位非常有名的畫家,據說當時很多人都以能得到他的一幅畫為榮,他與許多唐氏宗親都私交甚密,其中最有名的,就是玄宗皇帝的妹妹——玉真公主,但大概是天妒英才,沈行之沒到三十歲就死了,於是玉真公主請求皇帝下令,將市麵上所有沈行之的畫全部付之一炬,所以,他的畫作,僅限於傳說。”
紀弦歌想了想,“那麼這幅···”
靳凱搖搖頭:“不知道,剛請了幾個研究古畫的老頭子來看,但這幅畫從沒出現在任何古籍中,應該不可能是真的。”
“為什麼不可能是真的?”
楊箏端著一杯酒繞過靳凱,直接坐在謝雲端身邊,他沒有看正黏乎得死緊的Neil和紀弦歌,隻是順著謝雲端的視線,一起看向展台上通過幻燈片打出的那副畫。
畫上是一片掩藏在山間連綿如同璿台玉榭的道觀,一行女子乘著寶馬香車從山間緩緩走來,為首騎在馬上的是一位容貌昳麗的女道士,頭戴玉葉冠,雖穿著素衣道服,但眉眼中的華貴與威儀,卻是旁人無法比擬。
“那就是玉真公主嗎?”謝雲端沒有回頭。
楊箏抿了一口酒,點點頭。
靳凱看他一眼:“你是說這幅畫是真的?”
楊箏的樣子很奇怪,似乎含著一絲嘲諷,“當然,這可是他們當年從玉真公主的陵墓裏倒出來的,棺槨裏唯一的陪葬品。”
紀弦歌從來沒有見過楊箏這樣的神情,他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這樣的認識令他十分不滿,於是他刻意放鬆了對Neil的拒絕,Neil立刻從善如流地抱住他的胳膊,小臉在他身上蹭啊蹭。
謝雲端回過頭,“你見過這幅畫?”
楊箏也收回了目光,“嗯。”
謝雲端站起來,“如果畫是真的,那可是國寶級的文物,怎麼也不能讓它再流失出去了,我去和拍賣公司商量一下。”
靳凱忙跟了上去,楊箏若有所思地放下手中的酒杯,看也沒看紀弦歌,也起身走了,紀弦歌突然有些鬱悶,他想跟著站起來,但卻被Neil死死地拽住,於是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楊箏的背影,消失在騷亂的人群中。
楊箏走出大廳,打開玻璃門的瞬間,一陣冷冽的寒風立刻使他不適地皺皺眉,深吸了口氣,大概適應了外麵的寒冷,這才推開門走到船舷邊,深秋的晚風帶著屬於大海的氣息,那樣陰濕的黑暗,真是討厭的感覺!
突然,一件白色的皮草大衣輕輕地覆在他的肩上,周身的陰濕與冷意頓時被驅散了不少,耳畔傳來一聲低低的笑,和男人略帶寵溺的責備:“明明那麼怕冷,怎麼不穿外套就出來了,凰?”
楊箏沒有拒絕身上的暖意,緊了緊披著的大衣,麵無表情地看著身邊的男人:“那幅畫是你拿來的吧!”
男人皺了皺眉:“怎麼越來越沒禮貌了,當初我是怎麼教你的?”
楊箏突然笑了,如同夜放的花朵,帶著絲毫不經掩飾的美麗,“好久不見,你還是那麼讓人討厭呢,嵐。”
男人不置可否,“那幅畫可是我送給你的禮物,如果直接給你的話,你一定不會收,所以,就隻能以這種方式了。”
楊箏笑得譏諷:“從這裏偷去的東西又高價賣回,你真是會做生意呢!”
一之宮嵐挑挑眉:“凰,隻要你說一句話,我等下就直接把它捐贈給你們的博物館。”
楊箏不再看他,“說吧,這次又有什麼目的?”
一之宮嵐無辜地聳聳肩,“唉,凰,你非要這麼和我說話嗎,我說了,這隻是送給朋友的禮物,別忘了,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
與魔鬼也能成為朋友嗎?楊箏在心裏冷笑。
“那麼謝謝,我先走了。”楊箏說完就轉身離去,一之宮嵐卻笑著攬住他的肩。
“等等,凰,剛才我上廁所的時候,不小心錄下了一段很有趣的音頻,你不想聽聽嗎?”
楊箏的心猛地跳了一下,但還是麵色不改地抬起頭,“哦,是嗎?”
一之宮嵐揚揚手中的手機,隨之播放的音頻,果然是剛才他和紀弦歌在洗手間裏····
楊箏的眉漸漸皺起,一之宮嵐卻笑得無辜,“凰,你真狠心呐,渚那麼辛苦才找到你,你卻和別的男人在洗手間裏偷情。”
“是你告訴她我的地址?”
一之宮嵐無所謂地撇撇嘴,“你知道渚的本事,就算我不告訴她,可總有一天,她也會找得到你,我何不賣給她一個人情?”
楊箏微微一笑:“你以為憑一段聲音,就可以威脅到我?”
一之宮嵐有些無奈地搖搖頭:“我也很困擾啊,畢竟,你是為了達到目的,連自己也可以雙手奉上的人,何況,渚那麼喜歡你,但如果她知道你和這個人···我知道,紀先生在這裏是有很大權勢的,但是,你也知道,在黑暗中,有些東西是防不勝防的!”
楊箏淺淺地吸了口氣:“一之宮嵐,你到底想要我做什麼?”
一之宮嵐滿意地笑了,他撫上楊箏冰冷的臉頰:“真是個好孩子呢,那麼,就和渚結婚吧!”
楊箏的眼睛驟然眯起,“什麼?”
一之宮嵐輕歎:“你知道,我隻是一之宮家的養子,一之宮先生之所以撫養我,不過是為了給他的女兒培養一個優秀的丈夫,而我,也不是唯一的一個···”
一之宮嵐的手漸漸收緊,楊箏厭惡地揮開他的手,他卻無所謂地看著自己立刻變紅的手背,“慶幸的是,那幾個都輸了,隻有我贏了,可是,渚卻偏偏看上了你!”
一之宮嵐的眼神頓時變得惡毒,“我真後悔,當初怎麼把你留下來,你有什麼資格,讓她如此迷戀?”
他的神情隨之又很快恢複正常,“我知道,你也不願意,所以,就想了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你覺得我會答應你?”
“當然!”一之宮嵐十分篤定,“你和她結婚之後,就會得到一之宮家百分之十五的股權。”
楊箏輕哼一聲:“你是要我把這份股權給你?”
“是的,反正你拿著也用不了,而我會給你同等價值的現金,在這以後,我會以一之宮家最大股東的身份,成為下一任家主,到時候你想去哪裏就去哪裏,我還會好好地照顧渚,你知道,我愛她,如果沒有你,她早就是我的了!”
“一之宮先生不會讓你這麼做的!”
一之宮嵐輕嗤:“他兩個月前出了車禍,現在還躺在醫院重症監護室裏。”
楊箏沉默了。
一之宮嵐拍拍他的肩,“我知道,今井凜的事你是無辜的,如果你願意幫我,我會把我搜集到的證據提供給警方,還你清白,就當做福利,怎麼樣?對了,這次的事他也摻和進來了,聽說他給渚送去很多你和那位紀先生的照片,要不然,渚也不會那麼迫不及待地來找你。”
楊箏不再說話,隻是脫下外套,扔給門外站著的黑衣男人,轉身走進宴會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