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是紀弦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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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員們所在的位子在比記者們高了三層台階的高台上,紀弦歌一臉鎮定自若的笑,在保安的強力保護下勉力走上台階,許柯拉著楊箏向前猛衝,但其他記者也不是吃素的,楊箏那小身板幾下就被擠了出去,腳下還不知被誰絆了一下,接著就頭重腳輕地向前撲去,他手上的麥克風摔在地上,因為是開著的所以發出很大一聲響,他一隻手勉強撐在台階上一隻腿跪了下去,頭雖然沒磕到台階但那隻手卻被震得發麻,眼鏡也飛了出去,不知被誰踩了一腳,發出清脆的碎裂聲,周圍的人都被嚇了一跳,紛紛極有默契地退後一步。
楊箏於模糊的視線中看到一雙鋥亮的皮鞋,接著是一隻修長的手,食指上還帶著一枚碩大的藍寶石戒指,Cartier?
“你沒事吧?”頭上的聲音略顯低沉,似乎還帶了些笑意,楊箏撐起身子爬起來,抬頭微微眯眼看著麵前的人,紀弦歌今天穿了件深藍色的西裝,領子上係了一條十分騷包的領巾,但和他意外地相稱,一看就知道是高定,紀弦歌看著眼前的人,唇邊笑意越發微妙。
被打斷的記者招待會因為紀弦歌的意外到來演發成一個新的高潮,之前所有針對女主的問題全部轉向他,但紀弦歌依舊笑得高深莫測,惜字如金,基本上都是“保密,下一個問題,謝謝!”或是根本連話都懶得說,隻是在那裏淡淡一笑,態度謙和有禮,卻又不容置疑,終於還是有人忍不住了,一個女記者問道:“紀少好不容易現身卻還是這麼敷衍我們,好歹也是公眾人物,多少也有些義務讓大家了解紀少的某些情況吧!”
紀弦歌難得地皺了皺眉,笑得頗為苦澀,他望了一圈下麵一雙雙嗷嗷待哺的眼睛,沉默了片刻,才勉為其難地說道:“今天是徐導新片的記者招待會,不是我的專訪!”
記者的耳朵是雪亮的,立刻有人嗅到了腥味兒,“紀少的意思是可以接受專訪?”
其他人立刻蜂擁而上,紀弦歌抬了抬手,“可是可以,但我隻能接受一家媒體的專訪!”
下麵的人幾乎爭破了腦子,現場一片混亂,好不容易等他們恢複了理智,終於有一個人帶著垂死的掙紮發問,“不知紀少屬意哪家媒體?”紀弦歌一副等的就是這句的笑容,遙遙往下麵一指。
許柯直到當天回到了家,都還是滿滿的不敢置信,剛才紀弦歌就那麼遙遙一指,彩蛋居然就落在了自己頭上,直到後來紀弦歌的助理來找自己確定行程安排,他才稍稍找回理智,然後顫著手指給主編打了個電話,一向泰山崩於前而麵色不改的陳宛居然半晌說不出話,最後才說了一句:“好好把這活幹了,完了我放你半個月假再給你封個大紅包!”許柯簡直雀躍,回頭想找楊箏的時候,那小子已經不見了。
第二天,楊箏就向陳宛提出了辭職,陳宛一臉的了然,就知道這個人不會呆得太久,隻是,沒想到會這麼快,大概昨晚上被嚇到了,這些弱質書生,她不著痕跡地皺皺眉,隨即點點頭,算是應了,因為隻上了一天班而且又是試用期,所以沒什麼好收拾的,楊箏和許柯以及餘安安打了個招呼就離開了。
楊箏會提出辭職,一方麵是因為他之前做的都是慢工出細活,一本書的校正,排版,裝幀,印刷···甚至隻是一個腰封的選擇,都能花費很多功夫,他以為同是編輯,雜誌編輯應該不會差得太多,但昨晚····他其實最在意的,還是紀弦歌最後的那個眼神,如同獵人看著自己捕食的獵物,擁有那種眼神的人他見過,那種人太危險,是現在的他沒有興趣去招惹的,何況,他總覺得,紀弦歌最終會接受他們這種二流雜誌的專訪,是因為自己,至於到底是為什麼,他也沒有心思去考慮了。
出了雜誌社後,他先是去給自己配了副眼睛,他的度數倒是不深,兩百多度,但如果不戴眼鏡,還是會影響視力,在眼鏡店隨意挑了副黑色邊框眼睛,給他配鏡片的小姐望著他欲言又止,最終還是紅著臉建議,“先生你的眼睛真漂亮,戴眼鏡可惜了,要不試試隱形的吧?”楊箏笑著搖搖頭。
戴上新配的眼睛,眼前的世界終於再次清晰起來,他抬腕看了看表,一點多,時間還有很多,於是決定去看看謝雲端,謝雲端除了在大學當講師,還自己開了個書店,實際上那是書店和咖啡館的混搭,客人能在店裏一邊看書一邊喝咖啡,還能吃到一些點心,書店就在楊箏住的公寓附近大街的拐角處,所以上次才會那麼碰巧遇到,謝雲端的書店名叫璃樽,這兩個看似毫無意義的字楊箏卻覺得意外地喜歡,沿著一道略窄的木質樓梯上去,是一扇咖啡色的木門,門上掛著個金色的銅鈴,一開門就是清脆的一聲響動,門邊是極具英倫氣息的吧台和酒櫃,深褐色的桌椅,一排排書架靠著牆壁整齊地擺放著,陽光透過掛著暗紫色天鵝絨窗簾的格子窗照進來,空氣中的微塵細細浮動。
這是一個極愜意的下午,站在吧台後的老者看見是他,對他微微一笑,繼續擦拭自己手中的玻璃杯,謝雲端正窩在一張舒適的歐式沙發上,手裏捧著本書,桌上是一杯熱氣未消的咖啡,店裏沒有其他人,隻有複古的留聲機傳來低低的爵士樂,謝雲端看到他後微微一愣,接著就從準備入睡的狀態立刻站了起來,“今天可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你會來我這裏?”
楊箏笑笑,也不說話,徑直走到他對麵坐下,看著他麵前餘煙嫋嫋的咖啡,“你不是不愛喝咖啡嗎?”
謝雲端聳聳肩,“我這裏的人,也就隻能泡泡咖啡了。”
“那是謝少你的嘴太挑了!”
謝雲端單手托著下巴,“要是瓔瓔或者華亭也有你那手藝······”
一杯咖啡略顯沉重地擱在楊箏麵前,穿著英式服務生裝扮的女孩不滿地瞟了謝雲端一眼,忍不住說道:“那是每次給老板你泡茶你都說不是濃了就是淡了,哪有你這麼難伺候的!”
謝雲端無辜地挑眉,“瓔瓔你確實不會泡茶啊,楊箏就泡得很好!”
眼見著戰火就要燒到自己身上了,楊箏輕啜了口咖啡,笑道:“瓔瓔泡的咖啡最好喝了!”
嬌俏的少女頓時笑靨如花,“還是箏哥最識貨,哪像老板,對了箏哥,你吃東西了嗎?”
楊箏這才想起,貌似自己還沒吃中飯,就在這時,另一個服務生端著托盤走了過來,將盛著三明治的盤子擺在楊箏麵前,謝雲端笑得揶揄,“華亭你倒是未卜先知啊!”
被叫做華亭的少年臉色微紅:“是陳伯說箏哥可能沒吃東西,那早上又還剩了些三明治····”
謝雲端輕哼一聲,“你們倒是都向著他,他才來幾次你們都快把我這個老板給忘了。”
楊箏輕笑,“謝謝華亭!”
華亭還想說什麼,但看到楊箏的笑容後臉色更紅了,匆匆走開。
謝雲端抱著手笑,“看不出,你不僅是少女殺手還是少男殺手啊,我看你再來幾次,我這的人都要改稱你為老板了。”
楊箏慢慢地吃著自己手上的食物,他吃東西的時候才不說話,即使是這種手抓的東西,謝雲端也不得不承認,楊箏很高雅,不是那種裝腔作勢的假清高,而是一種從骨子裏透出來的,受過良好教育的高雅,他不知道楊箏出生於什麼家庭,也不知道他經曆了些什麼,不過,這些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欣賞他這個人,雖然才見過幾次,但他可以確定,他們兩人這一生,可互為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