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第二天一早，意外地睡得香甜的陳禮讓下人打開了利紹所在的房門。
    濃濃的血腥味撲鼻而來，讓他不由自主地皺起了眉頭，屋子除了床以外的地方十分淩亂，無一處完整，中央的柱子下麵靠著一個渾身是血狼狽不堪的人，感覺到門打開透進來的光，緩慢又艱難地轉動著頭部，見來人是自己的主子，似乎是想起來行禮，卻怎麼也站不起來。
    眼裏透露出卑微地乞求之色。
    而床上的人呼吸平穩又均勻。
    陳禮承認他被利紹給震撼住了，欲火焚身的滋味，尤其是斷情的藥效，他雖然沒有親身嚐試過，但這卻是他們陳國一種逼供的手段，從來沒有人能夠在中了斷情之後堅持五個時辰。
    可是利紹卻做到了。
    該說不愧是他最得力的手下，不愧是從那個地方出來的人麼？
    看到屋裏床上和床下兩個不協調的現象，陳禮那一刻的心情十分複雜，他是第一次看到這個向來聽話的奴才對他流露出這種表情。
    也是第一次看到他這麼狼狽的樣子，就算是當年親眼見他通過殘酷的選拔活了下來並且成為了他的貼身侍衛時，他也沒有出現過這幅光景。
    過了很久，他才開口：“你的腿怎麼了？”
    “……”利紹眼睛閃了閃，怕陳禮更加惱怒，一時不敢答話。
    “你知道孤最討厭的是什麼。”
    利紹不敢再瞞，聲音十分沙啞，“屬下……自己折斷了。”
    陳禮毫不意外地“嘖”了一聲，“我給你下了斷情，最晚十二個時辰不與人交歡舒緩，就會七竅流血而死，而拖得越晚對身體的傷害就越大。”
    陳禮深深地看了利紹一眼，幽幽歎息一聲，輕聲問道：“值得嗎？”
    利紹此時已經是虛弱至極，聲音斷斷續續的，“當日屬下……本已沒有生機，是他救了……屬下，今日就當是屬下還了他的救命恩情，從今往後，屬下決不再……與他相見，請主人開恩。”
    “他讓孤失去了最趁手的工具，你覺得還能活下去嗎？”
    利紹隻能重複那句“請主人開恩。”
    陳禮的手習慣性地摩挲著腰間的暖玉，“你們兩個人隻能活一個，而決定權在你手裏，你要怎麼選？”陳禮說這句決定他人生死的話時，態度優雅，仿佛是在與人談論春花秋月。
    利紹掩下心裏的苦澀，沒有一絲的猶豫，態度卑微又堅定：“屬下死。”
    陳禮：“……”
    陳禮卻突然對床上的人產生了一絲興趣，想要看看是什麼樣的人能夠讓向來冷靜自持的利紹變成這副樣子，心裏這麼想著，事實上他也這麼做了。
    利紹察覺到陳禮接近床邊，想要阻止，卻還記得對方是什麼人，隻能無可奈何地試圖叫住他，“王！！咳咳……”竟是心氣上湧噴出了一口鮮血！
    陳禮淡淡地忘了一眼利紹，毫不遲疑地走到了床邊，等到看清了床上的人時，連向來泰山崩於前而神色不動的陳禮臉色也閃過片刻的驚訝之色。
    在他夢中出現過的那個人，那雙眼。
    “嗬！竟然是你，真有意思。”
    “……”
    沒有任何人回答他，陳禮也毫不在意，他伸出手覆上了沈曉峰的眼瞼，繼續說著，“不過也對，我記得你的眼睛，很漂亮。”卻不知道，原來他還有把魔鬼從地獄裏拉上來的力量。
    確實是很神奇的力量，在看到這個人時，心裏那點怒氣也很快就消散了。陳禮鬼使神差般地一把抱起了沈曉峰，他覺得這個地方滿是血腥味，不適合這個人待著。
    向來不喜與人接觸的他在意識到自己的動作之後居然沒有一絲一毫的反感。隻是留下了一句“找人給他看看傷。”就帶著人離開了。
    全然不顧身後被驚掉一地的下巴以及利紹那顆千瘡百孔的心。

    作者閑話：

    好累，好累，好累。
    重要的事情說三遍，今天早上起來眼睛都是腫的，這幾天加班太多太凶殘了，黑色五月，快點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