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年少 乞巧初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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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年後——
七夕今宵看碧霄,牽牛織女渡河橋。家家乞巧望秋月,穿盡紅絲幾萬條。
七月初七乃是乞巧佳節,古有織女牛郎登鵲橋相見的佳話。而今,這節日也被賦予少男少女結姻緣的意思。
華燈初上,京城的大街小巷也逐漸熱鬧起來。遠看城中的燈火,星羅棋布。滿城花燈高懸,流光溢彩,映的街市亮如白晝,一派繁華的景象。
位於城西的京城第一花樓——花怡樓裏賓客滿盈,熱鬧非凡。中間高台上一群身著廣袖舞裙的舞女們,長袖翩飛,眉目含情。旋轉間,宛若一隻隻翩飛的蝴蝶。惹的觀舞的男客們一陣陣的嘖聲讚歎。
二樓的雅間裏,一個莫約六七歲的小童收回觀舞的目光,卻見對麵少年一手抱著酒壇,一手撐著頭,雙目微閉,似乎在睡覺。從這個角度看去卻隻能看得少年那烏黑濃密的睫毛和直挺的鼻梁。
“世子爺!”小童搖了搖少年的手。
秦逍之動了動,緩緩抬頭,鳳眸微睜,滿是慵懶“怎麼了?”
“該回去了吧。娘要我早點喊你回去,不然王爺會罵…”
“哐啷!”小童的話還沒說完,秦逍之手中的酒壇摔到地上碎了,清酒淋濕了一片地,小童被嚇的抖一下,兩眼都瞪圓了。
“額哈哈……”秦逍之有些尷尬的笑了笑“不好意思,手滑了。沒嚇到吧,阿遙。”
林遙愣著眨了眨眼睛,又趕緊搖搖頭“沒……沒嚇到。”
秦逍之笑著伸手揉了揉林遙的頭“傻小子!”
林遙也衝秦逍之一笑,露出缺了門牙的牙齒。
“走吧!回去算了。”秦逍之站起身朝門外走去,林遙連忙跟了上去扯住秦逍之的衣袖下擺。
出了花怡樓,秦逍之深吸一口氣“果然還是外麵的空氣聞著舒服。”
林遙鬆開秦逍之的衣袖,也學著秦逍之一樣深吸了一口氣“阿…哈秋…”林遙吸了吸鼻子。
“哈哈…”秦逍之大笑不止,他伸手捏住林遙的臉“阿遙!你可真夠笨的!。”
“不要捏我的臉。我娘都不捏我的臉的”林遙皺著眉,鼓著包子臉。
“啞姨不捏你,那我就多捏捏。哈哈…”秦逍之笑著將小孩一把抱了起來。緩緩朝人多的走去。
“世子爺,不回去嗎?”林遙趴在秦逍之肩膀上,拿起秦逍之的一把頭發放在手裏玩。
“回去了多無聊。難得今天的乞巧佳節,就該好好玩玩。”秦逍之抱著林遙,不急不慢的穿梭在人群裏。
“嗯。”林遙輕輕應了聲,打了個哈欠便抱著秦逍之的脖子睡著了。
周圍的少女都對秦逍之投入傾慕的目光,卻在觸及林遙的那一刻立馬變成了驚訝或失望。
雖然如此卻還是會有女子頂著羞紅的臉遞給秦逍之一塊秀帕。
秦逍之也不拒絕,伸手接過後低頭看一眼,抬頭又衝女子一笑。惹的那些女子隻好捂著臉趕緊跑開了。
就這麼在長街人群裏走了一圈,秦逍之手裏的秀帕已經多的拿不住了。他拍了拍睡的正香的林遙。
“幹嘛阿?”被弄醒的林遙揉著眼睛,聲音有些迷糊,說完又趴在秦逍之肩膀上打算再睡。
“還睡我就把你扔了。”秦逍之架住林遙的兩腋,作勢要將他扔了。手裏的秀帕也隨著動作掉了不少。
這下子林遙倒是完全醒過來了。他緊緊抱住秦逍之的手臂哭喊著“不要!不要!不要!”
“下來自己走路。”秦逍之將林遙放到地上,將手裏剩下的的秀帕全都塞進衣袖裏。
林遙一臉可憐兮兮的扯住秦逍之的衣袖下擺。本來還是滿臉困意,被秦逍之那麼一嚇,立馬精神百倍。
從小到大他就經常被秦逍之嚇唬,長期生活在他的驚嚇之中。套給他接生的李奶奶的一句話來說,林遙的出生就是給秦逍之玩的。
林遙嘟著小嘴,可憐巴巴的跟著秦逍之走。
突然,一串鮮紅的冰糖葫蘆出現在林遙視野裏。被燈火映的十分的剔透可口。
“阿!糖葫蘆!”林遙驚呼,他連忙接住那冰糖葫蘆。
“趕緊吃!別把我衣服弄髒了。”秦逍之捏住林遙的臉,威脅道“不然,我要啞姨教訓你。”
見林遙滿臉欣喜的點點頭,秦逍之寵溺的輕笑下,抬頭的瞬間,不經意看到一棵柳樹下圍了一大圈人,也不知道在幹什麼。
秦逍之朝那邊走去,林遙一手扯著秦逍之的衣袖,一手拿著糖葫蘆大啃,也隨著秦逍之朝那邊走去。
“大家不要急,一個一個來。寫好詩後,放進姻緣盒裏麵。天上的神仙會給你們各自引來有緣人。”一中年男人一邊使勁的扇著手裏的蒲扇,一邊大聲呦嗬著。
“切!我還以為是什麼呢。”秦逍之轉身打算要走。
“老板,可否借筆墨一用。”少年清潤好聽的嗓音在秦逍之耳邊響起。
秦逍之一愣,隨即回頭看去。卻見一白袍公子正禮貌的從那中年男人手裏接過筆墨。背影看來卻比較消瘦,一頭青絲被很整齊的束在身後。也不知模樣如何?
秦逍之鬼使神差的走到那白袍公子旁邊,那公子借來了筆墨,正低頭提筆認真的寫著,一手漂亮的瘦金體也如主人一般。
秦逍之微微探身看去,不巧,那公子的幾束發絲垂了下來,正好擋住了臉,除了那纖長睫毛,隻能模模糊糊看的個大概。
秦逍之也不死心隻得靠的更近,哪知那公子突然轉過頭來。兩人皆被嚇了一跳。
這回秦逍之倒看清了那公子的容貌,麵若敷粉,長眸瓊鼻,而他唇的顏色卻極淡。仔細瞧著,要比女子還要美上幾分。
“哼!”那公子惱怒的瞪了秦逍之一眼,便不再看他。隻是將桌上的東西挪開一些。
覺得那公子生氣的模樣有趣,剛被罵了的秦逍之玩心大起,又朝那公子那邊挪了幾步。
那公子也沒理他,自顧自的在桌上那張紅紙上寫字。
“喂!”秦逍之輕聲在那公子耳邊說道“你長這麼好看,是不是穿男人衣服的姑娘阿?”
這下子,那公子真被氣著,原本白的有些病態的臉立馬火燒般紅了起來。他丟下手中的筆,怒目圓瞪“你!”
秦逍之倒是一臉得意,他看著那公子漲紅的臉竟格外覺得興奮。
那公子漲紅著臉,憋了半天才罵道“無恥下流!”最後卻是拿起桌上的紙扇,一揮袖氣衝衝的離開了。
“哈哈…”秦逍之滿意的看著那公子離開的背影。
“世子爺,該回去了吧。”吃完糖葫蘆的林遙,丟了竹簽,扯著秦逍之的衣袖搖了搖。
秦逍之低頭看了眼滿嘴糖漬的林遙,心情特好的點了點頭“好!那就回去吧。”
秦逍之剛帶著林遙走了幾步,身後的那攤位上的中年男人突然喊住了他“那個小公子阿!這個荷包是不是你落下的?”
秦逍之想也不想,走過去接過那白色的緞麵的荷包“是我的,多謝了。”
那中年男人衝秦逍之憨厚的笑笑“不用謝。”
秦逍之捏了捏那荷包,輕笑下,收進懷裏。
“世子爺,你好像…”林遙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秦逍之捂住嘴一把抱起來。
秦逍之抱著林遙也沒再多做停留,徑直回了瑞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