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表姐得了什麼獎項之後，姑姑總會做一大桌子的菜獎勵羅麗，姑父會多給羅麗好幾百塊的零花錢，他孤零零的坐在桌子的一角，看著他們一家人溫馨熱鬧。
    李鈺自己也是有父母的，不過他從未見過罷了。
    聽李慧萍說，他的父母都在國外努力工作以養活他，沒有時間回來陪李鈺。
    李鈺心裏是清楚的。
    養他不需要那麼日以繼夜二十多年的在國外不回來，他們恐怕也是不想要他。
    這些年他父母彙過來的錢，全都進了姑姑姑父的口袋裏，他們挪出小部分給自己，剩下多餘的全部都拿去擺闊了。
    羅麗在大學裏是出了名的大方，誰和她出門都不用自己掏錢，還常常請客去飯店吃飯，去唱歌，就為此，她還得了一個“富二代”的名頭。
    姑姑不過是紡織廠退休下來的女工人罷了，每日裏出門去和人打麻將，姑父號稱自己的在外做生意做的多麼大，李鈺很清楚，自己的姑父不過就是一個沒有出息的包工頭，整日在工地裏混吃混喝罷了。
    這些人拿著他的錢，滿足了自己的欲望。
    就算他知道，也不會拿他們怎麼樣的。
    李鈺苦笑了一聲，看著發黃的白色床單在洗衣機裏麵翻滾。
    因為他沒有其他親人。
    因為他不想一個人生活。
    “小鈺，你站在那裏發什麼呆！？還不快過來幫我端早餐！？”
    李慧萍站在廚房裏，看到李鈺站在洗衣機前麵發呆，凶巴巴的喊了一句，末了還嘴碎個沒完的嘮叨著：“養你們這些廢物一點用也沒有，成天就知道吃吃吃！”
    李鈺想起來昨晚李慧萍騙他去冥婚之前說的那些話，心裏始終是有一根刺紮著，看著她的眼神也不像是平時那麼溫和。
    李鈺進了廚房裏，幫李慧萍把烤好的麵包片都碼在盤子裏，帶上花生醬就出了廚房。
    李慧萍的舉止和平時沒有任何不同。
    李鈺不由得想，難道昨晚的那些種種全都是他的一場夢嗎？
    沒有恐怖的女鬼？沒有冥婚？沒有姑姑欠下的五十萬？
    一家人坐在餐桌前吃飯，都沒有說話，專心的應對著各自麵前的兩片烤麵包和煎蛋。
    早餐是姑父定的，他說上流社會的家庭都是這麼吃早餐的，所以家裏早上也不許吃油條豆漿，盡管所有人都吃不飽，但是沒有人反對過。
    大家似乎都默認了自己是上流社會的人，早上在家裏吃這麼點東西，出了門之後會在外麵加餐吃點別的，樂此不彼。
    “小鈺你的黑眼圈怎麼這麼重啊？昨晚幹什麼好事去了？”羅麗喝了一口牛奶，斜眼看了李鈺一眼，話語間滿是揶揄。
    還沒有等李鈺出口解釋點什麼，姑父羅威就先搶白了，他鄙夷的看了李鈺一眼，似乎自己看的不是親侄子，是一個社會渣滓：“年輕是好事，但也不能仗著年輕就胡來，社會就是因為你們這些人瞎衝動才這麼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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