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拒絕？”趙齊問道。
    玄肆說道：“哈森說並不是人人都想長生不死，我以為他是騙我的，因為我沒見過有人不喜歡永生。但是隨著哈森越來越老，我才知道他真的不願意永生。我憤怒極了，因為哈森寧願去死也不願意和我永遠在一起，所以我抓住了他，強迫他變回了年輕的樣子。”
    趙齊點點頭說道：“我似乎明白了，我想哈森一定是不願意去看到親人們一個個死去的情景，一個人活在世上是很寂寞的。他是一個溫柔的人。”
    玄肆皺了皺眉頭說道：“我怎麼知道這些人類的感情？我們不老不死，所以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也就不會因為身邊人死去而傷感，這原本就是自然的選擇。但是看到哈森逐漸老去，我頭一次感到心痛……”
    趙齊默然，玄肆無疑是自私的，他感受到了永生帶來的痛苦，但為了減輕這種痛苦，又把哈森帶入相同的痛苦中來。愛情原本就是互相束縛的甜蜜東西。
    “後來哈森不得不跟我一起活著，他的父母去世之後，就跟我一起在附近遊曆，始終沒有定居。他終於相信我有神的力量，他無法反抗我，隻能順從我的要求，就算我讓他跟我交配他也沒有反抗……”
    “咳咳！！”趙齊幹咳兩聲。
    “同性交配原來在神獸之中也有嗎……？”劉澤涵眼中燃起了探究的欲望。
    小月從劉澤涵的口袋裏八卦地探出頭。
    “話題已經跑偏了！！”趙齊羞憤道。
    玄肆接著講述：“不過我總覺得他也掌握了控製我的力量，我總是聽從他的決定，就為了看他笑一笑，我是怎麼了呢？”
    玄肆露出一個疑惑的表情，趙齊好笑地望著他。
    “他怎麼左右你的決定了？”
    “我的力量逐漸恢複，無論走到哪裏，都會把那塊地方變成水草豐茂之地，哈森說我們應該多在貧瘠的地方走動，這樣才能造福國民。我非常生氣，因為那一群人曾經嘲笑過我，我要把他們都殺光！”
    趙齊說道：“哈森是人類，自然會為人類著想。”
    “沒錯，所以最後他阻止了我想殺光這群人的想法，他說，既然他們嘲笑你的鹿角，那麼就讓他們也長出角不就好了？人類總是排斥異類，隻要把國民變得跟我一樣，我就可以順利地融入人類之中了。”
    事到如今，獸耳國人長出獸耳的秘密終於曝光，沒想到始作俑者竟然就是委托任務的哈森！趙齊想起哈森那始終隱忍而隱含怨恨的眼神，還有那握拳時深深陷入掌心的指甲，同情之心頓時升起。
    「我將為消除獸耳付出一切代價，無論是我的生命，還是永恒的靈魂！」
    這句話當時聽起來隻是賭咒發誓，現在想想，恐怕哈森早就有在解決事件之後自絕於世的心了。
    這世上任何的決定都不會是十全十美的，任何一道政令下達，都要經過長期論證，實驗，最終才能普遍推行。絕對的權力和神的手段加上想當然的天真，共同釀成了獸耳國的悲劇。
    哈森低估了人性之惡。
    所以他想在無盡的歲月長河中盡快彌補自己犯下的過錯，最終選擇了向工會求助。
    趙齊問道：“既然如此，現在你們都明白了獸耳給人民帶來的麻煩，甚至哈森不惜向外人求助，你為什麼不主動消除獸耳詛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