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悠然歲月 四十七、原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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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西院出來,水長東很是茫然,活了幾百歲早已明察人心,卻始終看不透愛情。洪若庭心底想些什麼他明白,為何難過他也明白,唯一無法明白的:既然若庭愛著自己,為何無法接受自己是轉世一說?
沿著銀杏大道緩緩的走著,耀眼的金黃印入眼簾,他有些感歎有些傷懷,更多的是無奈和悲傷。
無言的坐在道邊的長椅上,直到等在旁邊的馬車車把式靠過來:“少爺,麥兜譴人來說,新宅那邊回公事的人等好久了。”
抬起頭來,看著伺候了自己半輩子的下人,水長東突兀的問:“老劉,我是個好人嗎?”
“少爺當然是好人。”車把式想也不想就答了出來,又察覺主子的異樣,悄悄拿眼看過去,卻見他額頭上刺青張牙舞爪的像要撲過來一般:“少爺……你的刺青?”
“刺青?”水長東摸了一下自己的額頭,有些不解。自己額頭上的刺青下人早已看慣的,而且那刺青在自己臉上並不顯得難看,而是增添了別樣的妖豔和魅力,這些他心裏是清楚的。
“好,好像跟平時不同……”車把式也說不出所以然來,隻得大著膽子靠近些:“好像,真有些不同。”
瞧著車把式的臉色有些發白,水長東也意識到出了異樣:“送我回新宅,快。”
馬不停蹄的回了新宅,大廳裏坐了一屋子等著回話的各商會銀行的負責人:“你們且等等……”水長東一手捂了額頭,隻說了一句丟下眾人直奔洗手間。
額頭上的刺青看了幾百年再熟悉不過,水長東甚至不用去想也記得圖案,可此刻鏡子裏的刺青卻透著莫名的詭異,仿佛活了一般。
隻愣了幾秒,他猛然想到了什麼,將手指伸進了頭發裏。暗叫一聲糟糕,觸手處果然摸到了小小的凸起。
“少爺——”門外麥兜已經在喊了:“你好了嗎?”
努力平複心中的慌亂,水長東拉開門走出去:“都去書房。”
用最快的速度處理完一天的公事,水長東讓所有人都坐下來:“我有些事情要離開西安幾天,接下去各商會按照慣例處理事務,銀行這邊若遇見無法處理的問題就去找大總統或者總統夫人。”
水長東離開西安是常有的事情,各管事也不奇怪,紛紛領命去了。水長東氣也沒歇一下就拿起電話:“傲天哥,我出問題了……”
李傲天默默的聽問水長東的敘述:“莫非是封印出了問題?你試下能不能使用魔力。”
“好。”水長東將電話擱到一旁,簡單運了氣,李傲天料想不錯,身體裏被封印的魔法正一絲絲的往外冒:“傲天哥,封印應該是消除了。”
“如果龍角重新顯露,目前的世道人類很難接受。”李傲天想了想說:“你有打算沒?”
“我本來打算去找袁天罡,卻沒想到自己的魔法解禁了。”水長東想了想:“我想將此事隱藏下來,龍角這個問題,魔法若完全恢複,我應該能自己解決。”
“小楓也可以幫你。”李傲天也認為魔法恢複是非常有利的事情:“你自己多加小心。”
“我閉關三日,銀行那邊你看著點。”水長東掛上電話,飛快的收拾一下,領著麥兜悄悄去了梳風小築。
不知道這幾日會麵對怎樣的境況,水長東叮囑了麥兜許多事情,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新進的血奴趕緊調過來:“這幾天你辛苦點,守在外間,不可離開。”
麥兜雖然不知道主子出了什麼事,但見他神情鄭重也不敢大意:“少爺放心,我絕不離開外間半步。”
“如果看見難以理解的事情,也不許大驚小怪,明白不?”水長東最擔心自己龍角長出來之後麥兜接受不了:“特別是我身體上的變化……”
“少爺身體?”麥兜心中咯噔一下:“少爺身體會有什麼變化?”
心中清楚就算隱瞞住世間所有人,麥兜也是瞞不住的。水長東拉起他的手摸上自己頭頂:“摸到什麼沒有?”
“少爺受傷了……”麥兜摸到凸起時還以為主子受傷,急忙扒開頭發去瞧:“這,這是什麼東西?怎麼像是長出來的。”
“就是長出來的。”水長東放下麥兜的手:“接下去幾日,它會長得更大,最後長成一對角。”
麥兜呆愣了一陣,突然想起主子跟自己講過的往事:“我記得少爺是龍王的兒子,那麼……”
“你記得就好。”水長東按著麥兜的肩頭:“你放心,我不會變成龍,頂多就是腦袋上多出一對角。”
“我,我知道了。”麥兜大力甩了下腦袋:“少爺放心,我不會讓任何人打攪你。”
安撫好麥兜,水長東盤膝坐下,開始歸納被封印在四肢百髓的魔力。
麥兜忐忑的守在外間,不時的側耳聽著裏屋的動靜,一個小時過去,二小時過去,絲毫沒有動靜。緊張的心情剛有些放鬆,裏屋突然散發出藍色的光暈,起初隻是淡淡的,不消幾分鍾整間房乃至整個梳風小築都被強大的光暈包裹住了。
正要按主子的吩咐給總統夫人去電話,門外已有急促的腳步聲和呼喊聲傳來:“東少在屋子裏嗎?出什麼事了,這光是怎麼會事?”
“別吵!”麥兜拉開門大聲嗬斥門外的夜家兒郎:“把所有休班的人喊起來,好生護衛著,切不可讓人接近。”
那夜家兒郎忠心是不必說的,護衛水長東多年,也明白這個人有許多與眾不同的地方:“我這就去。”
麥兜抬頭望了望藍氣衝天的天空,心中暗叫糟糕,手抖腳抖的撥了總統府的電話:“我是東少的隨從麥兜,快幫我找韓楓,韓夫人,快點。”
“夫人已經知道了,他已經趕過去了。”接電話的人回答說:“夫人讓我轉告你,不要驚慌,他馬上就到。”
“來人啊——”麥兜半步也不敢離開屋子,隻得喊人來:“韓夫人馬上會來,派……。”
話音未落,隻聽一聲巨大龍吟,一條青龍穿窗而出騰雲而起,在梳風小築頭頂天空掙紮翻騰。
“少爺——”麥兜衝出屋子大聲喚著,空中的青龍掙紮翻騰的情形不難看出它很難受:“少爺,你怎麼了?你這是怎麼了?”
說時遲那時快,隻見一道紅光閃過,一尾火紅狐狸躍上半空,兩隻前抓拽住了龍角:“無心,封無心,你清醒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