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悠然歲月 四、賞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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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蘭、竹、菊是水長東幾個近身丫頭,青蓮是總管家,這一切都借鑒當年綠柳山莊。
“麥兜想媳婦了。”水長東這才發現跟在自己身邊的孩子長大了:“喜歡梅?”
“不。”麥兜搖頭:“她做不得我媳婦。”
“為何?”水長東放了茶碗,笑著問:“她做不得,誰做得?”
麥兜倔強的歪了頭:“咱們家不進女眷,幾百年的老規矩。”
水長東滯了一下:“誰說的?我何時定過這樣的規矩?”
“老趙說的。”麥兜眨巴幾下眼睛:“他爺爺那輩,有人給少爺提親,你就是這樣回答的。”接著認認真真的說:“我是要伺候少爺一輩子的,更不能娶媳婦了。”
“你又不喜歡男人。”水長東這才想起,是有這麼個事情:“你又不是我。”
麥兜嘻嘻一笑:“我要是少爺,那少爺又是誰呢?”
我又是誰?
麥兜無心的一句話,倒讓水長東有些怔忪。活了這麼多年,看慣了生老病死、聚散離別,自己早已不是當年那個劍蘭公子了。
甚至於劍蘭公子這個名號,隨著時光的流失,曆史的掩埋,已變成了一個美麗的傳說。水長東就是劍蘭公子的事實,除去李傲天醉娘等知交好友,再無人知曉了。
麥兜見主子不吭聲也不好打攪,索性歪在長藤椅上打起瞌睡來,不一會便發出細長的鼾聲。
水長東招手,喚了園子裏聽差:“去拿床毯子給他蓋上,一身汗就睡。”
聽差騎馬去騎馬回,很快拿了毯子來,水長東接過手仔細替麥兜蓋了,又捏了捏。
陳清羽是跟著聽差坐馬車來的白果園,恰巧看見這一幕。一個下人在水長東跟前睡得吹噗打鼾,非但不以為然還親自為他蓋被,倒是陳清羽沒料到的。
水長東回身也看見了他:“來多久了?”他在觀察自己嗎?
有這麼熟了嗎?陳清羽心裏嘀咕。於是微微仰起臉慢慢放下,算是點頭了。
看著陳清羽筆直的站著,一副拒人千裏之外的表情,水長東不知為何,就是想笑:“進屋坐吧。”
坐上馬車回了中式的巨宅,水長東正想招呼他坐,陳清羽卻背著兩手仰臉看著牆上那副畫。
默默坐下也不擾他,水長東也抬眼看著那副《潼關》。果然是心有靈犀,上輩子的事情縱然記不得,但觸覺依舊存在。
“畫上是誰?”陳清羽轉過身,看住水長東:“是你?”
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許多許多年前,有一個叫封無心的男寵,揮筆寫了這詩送給唐朝太子。太子記下了,並譴人畫了他的風骨,親筆題此詩。
往事如風,歲月如歌。畫就掛在牆上,每日可見。如今陳清羽突然問及,當事人卻瞬間答不出話來。
陳清羽兩步邁到紅木長椅坐下,從軍裝口袋裏掏出一袋東西推過來:“禮物。”
水長東緩過心神,難以置信的看著那紙包:“是什麼?”
“小吃。”陳清羽並不覺得窘迫:“我爹最好這口。”是否需要帶禮物拜訪,帶怎樣的禮物拜訪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水長東什麼都不缺,送什麼都不一定投其所好,不如千裏之外的一包土特產來的實在。
明白了!水長東不覺莞爾。這小子,老爹喜歡的東西,當然是最好的,所以就當禮物送來了。是不屑送禮吧,但是又不得不趨炎,故而用這東西討巧。
打開紙包,裏麵裝的是牛肉幹:“老四川的?”撚了一根放進嘴裏:“你要吃不?”將紙包遞了過去。
沒想到陳清羽猛往後一閃:“拿開。”
“你並不喜歡?”水長東一臉都是笑:“怎麼知道是好東西?”
陳清羽張張嘴很快合上了,料定也不是什麼好話。
水長東將餘下的牛肉幹交給下人:“放到書房去,仔細收好,別讓任何人動。”
陳清羽話少,更多的時候是盯著水長東看。水長東不需多說,隻要這人在身邊,看著也是好了。若大的客廳出奇安靜,隻偶爾聽見茶碗輕輕磕碰的聲音。
摸出懷表看了看:“到飯點了,一起吃?”陳清羽站起身,沒有告辭那就是答應了。
飯廳同樣是中式的,圓桌上湯菜已擺放齊全:“你坐這裏。”拉開身邊的椅子,水長東示意他坐近些。
陳清羽先將帽子摘了,手套脫了,皮帶勳帶都卸了,連配槍都摘了。又解了領扣,一副大幹一場的架勢。
“這粉蒸肉是劉家子孫做的,你嚐下。”水長東不停給他布菜,自己卻一口未吃。
水長東很高興,上一世李治在吃這方麵很禁忌,也就少了吃飯這樂趣:“你在重慶居然不吃辣。”
陳清羽不挑食,隻要不是辣菜,他都吃:“討厭出汗。”
飯量也不錯,一會就吞了兩碗米飯一肚子菜。吃相雖不高雅,但勝在自然。
看他吃的差不多,水長東幫他盛碗湯:“我喜歡清淡的湯水,你也喝些,去油腥。”
接過湯碗,陳清羽用勺子舀著,等著湯涼一些:“你真不吃飯?”
“哈哈——”水長東忍不住笑了:“你也信那些傳言?”又促狹的說:“你跟我呆這麼久,就不怕我吸你血?”
陳清羽挽了袖口,將半隻光溜溜的手臂送過來:“敢嗎?”
這是一隻完全不同的手臂,小麥色的肌膚,不同於李治的白膩。水長東伸手握了手腕,拉到自己嘴前,衝動的想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