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悠然歲月 二、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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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魯班的關係,這個時代的房屋建築飛速發展。戲園子的包廂由二樓雅間單辟出一方吊角露台,看戲喝茶吃飯均不耽誤。
與劉班主寒暄幾句,水長東解開西裝扣子坐下:“今什麼戲?”
“新戲《念蝶》說的是……”劉班主獻媚的將茶碗遞近些:“專門為東少備的,上等青山綠水。”
水長東點點頭,拿出支票本:“柳青眉不錯,扮相好戲也好。”簽了票子遞給跟隨身邊的少年:“麥兜,把打賞送下去。”
麥兜接了支票去了,劉班主不消看也知道少不了,眉開眼笑的說:“勞東少破費。”
“你忙去吧,快開鑼了。”水長東打發了班主去,正了身子等著開鑼聽戲。手指仍有一下無一下的,在玉蟬上磨娑著。
戲唱了一出,包廂門響了,麥兜去開了門:“柳老板來了,少爺。”
水長東客氣的站起身:“柳老板。”
柳青眉穿著戲服就來了,當然是為了那不菲的打賞:“東少每次來隻坐一會,我怕戲散了找不見人,趕著來請東少一起宵夜。”
“正巧。”水長東微微側著臉想了想:“我正想著該請柳老板吃個宵夜,你便來了。”說完淡淡的笑了下。
這一笑柳青眉一陣心弛神搖,除卻點頭連話都忘記說了。
“那就這麼定了。”水長東親自為他開了門,微躬了身子湊他耳邊低聲說:“我派人來接你,戲我就不看了。”
柳青眉濃妝豔抹的眼斜斜的勾上來:“知道了。”快步出了包廂。
水長東從懷裏摸出一張票子丟到桌上:“宵夜去。”帶著麥兜也下了樓。
剛走出戲園子大門,水長東猛的站住了腳,捏著玉蟬的手劇烈抖動起來。那一瞬間大腦出現嚴重缺血現象,水長東隻覺得渾身一陣嘲熱,喉頭發緊,連抬手的氣力都沒了。
好不容易低下頭去,那玉蟬通體變成了紅色,溫度也越來越高。
“少爺?”麥兜不解的指著玉蟬:“怎麼變顏色了?”
戲曲聲中急促的馬蹄聲由遠而近,當先一匹馬上馱著位年輕軍人。大蓋帽沿遮住他的眉眼,露出來的部分也因夜色看不很清楚。
那年輕軍人掀開披風翻身下馬,一身卡灰色的軍裝襯得人英姿勃發,肩膀上黃色的流蘇,胸前的勳帶,腰間的皮帶將好身材展露無疑。
水長東不由自主退了幾步站到陰影處,雙眼卻死死盯著那人,不舍得挪動半分。
那年輕軍官顯然察覺到被人注視,身子微微側過來,帽沿下雙眼掃了過去:“你是誰?”
“水長東。”竭力控製住聲調:“你又是誰?”走出陰影,水長東下意識的挺了脊梁,額頭上的刺青卻微微抖了一下,很快恢複平穩。
他就是水長東?年輕軍官眼神凜了一下,仔細打量這名振天下的文學家、銀行家、發明家、商界奇人。手中馬刺一下一下擊打著另外隻手掌心,緊閉著嘴唇一個字也不說。
麥兜跟在水長東身邊數年,從未見過有人敢對少爺這麼無禮。正想出言責問,心思剛起便被拉住了。
“旅座。”跟著年輕軍官的軍人開口了:“再不進去,戲就散了。”
那年輕人慢吞吞的將馬刺掛到腰間,雙腿一靠“啪”標準來了個軍禮。:“西南軍區陸軍第一旅陳清羽”
水長東勾了下嘴角:“不耽誤旅座聽戲。”微微點下頭,上了街旁一直侯著的轎車,走了……
等了這麼多年,盼了這麼多年,腦海裏不止一次描繪著再次重逢的情形。如今真正見了人,卻不知道該說什麼該做什麼了。
落荒而逃,水長東用這個詞形容自己的情形,絲毫不為過。
“你,跟著他。”陳清羽眼光追著水長東的車消失在街角,這才進了戲園。
戲還沒散,派去的人就回來了:“旅座,他去了金華酒樓,據說是請這戲班的柳青眉宵夜。”又低了聲音說:“這柳青眉可是個兔子爺。”
“恩。”陳清羽不置可否的翹著腳:“餓了。”
“那咱們回舅老爺家?”副官問了一句沒聽音,心裏已明白了:“去金華大酒樓吃吧,據說是西安城裏頭一家……”
“好。”陳清羽手中馬刺拍了兩下褲腿,起了身。
陳清羽也不著急,緩緩的騎著馬溜著,等拉著柳青眉的車從身旁過去,才溜著跟上。
進了金華樓,陳清羽指著門口桌子:“等著。”並不搭理追著自己的茶壺,對直上了二樓。沿著走廊亦步亦趨的走著,終於站到一雅間門前。
然後,一把將門推開,大刺刺的站在門口。
“沒有雅間了。”陳清羽背著手仰著下巴,等著對麵的水長東說話。
水長東微微愣了一下,隨即站起身,拉開身邊空著的椅子:“請坐。”
陳清羽也不客氣,在麥兜和柳青眉惶恐的注視下邁進屋去,就著水長東拉開的椅子坐了下去:“上菜吧,我餓了。”
“青眉,你先回去。”水長東抱歉的看向柳青眉:“對了,你上次說的那套行頭,過兩日做好了派人送到班裏去。”
柳青眉見突然來個軍官,已知今夜不能成事,心中正懊惱。這一聽念了許久的行頭有了著落,即刻有了笑臉:“我就先告辭了。”握著折扇抱了拳,算是禮數。
水長東體貼扶了腰送到雅間門口:“麥兜,將柳老板送回園子去。”又吩咐麥兜:“不用來接我,我自己回去。”
做完這些回過頭,就看見陳清羽夾著半隻皮蛋眯著眼往嘴裏送。
“代替父親來見總統?”水長東拿茶壺為他添了茶,又將幾色菜式挪到他跟前:“這些還不錯。”
“不愛辣。”陳清羽用筷子將其中兩碟推遠,又敲了另外一碟:“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