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咳得撕心裂肺，越的極樂無窮。果真如此，果真如此，傲天探著扯了墨發，將慕容楓上身拉成弓型：“小楓曾言，瀕臨死亡的傾泄無與倫比，對嗎？”
    “咳……”劇烈的咳嗽和激情無法成言：“試過便知。”手中遞過兩枚小巧銀鈴：“為我戴上。”
    “此處？”傲天愣了。
    “對……”慕容楓皮帛廝磨，纖指點去：“上，下各一，快……”
    “好。”傲天也不多言，鈴下尖刺穿過褶皺蕩起脆響：“騷貨！”自是腹內癲狂，心中潰亂。
    鈴聲清脆，嗽聲裂心，吟聲惑人，那傲天被狐香熏穿了心肺，丟忘了人性。
    拖過紅衣接住不止嘔血，慕容楓綻盡生命最後一絲絢爛：“傲天，你這裏……”搽淨口邊血漬，翻身指住傲天胸口：“可有楓兒印記？”
    頃刻之間數回相接，傲天癱倒。
    “初見你立於梨花樹影中，火紅衣衫醉人容顏。”攬住柔軟身軀：“傲天心已被奪去。”
    “這是什麼……”傲天摸到一手鮮血：“那來的血。”拖過火紅衣衫察看：“小楓……”
    “我快死了。”慕容楓象閑談他人生死：“情蠱唯一的解藥便是下蠱人的性命，你怎麼就忘了呢？”
    “你哄我。”手中被血浸透的衣衫快被揉爛，傲天一把抱起盈弱的身體：“你是在唬我對嗎？”
    慕容楓將玉笛放入傲天懷中：“相識至今，我從不騙你，包括那些齷齪之事，也從未瞞你。”
    “你到底在做什麼？”傲天這才慌了神，慕容楓說的全是真話，確實連最齷齪的事都未隱瞞過：“小楓小楓，你為何用這種方式折磨我？”
    “我後悔了。”慕容楓早已悔恨萬端：“早知你心有我，何苦布這絕棋。”
    傲天愣了：“我心中怎會無你，從救你性命那刻起，你就該明僚啊……”
    慕容楓淒楚的笑：“怪隻怪，楓兒被欲望蒙住了雙眼。”
    “為何？”傲天捧起絕色的臉：“為何走此絕路，為何不為自己留一線，為何？”
    “我修煉三百年的內丹蘊入你體，傲天再不懼怕生老病死。”慕容楓靠進傲天懷裏：“楓兒太蠢，隻想著以死換你銘記，卻忽略了情該相守的初衷。”
    “聰明如你。”傲天慌亂的說：“為何不懂人死燈滅，再深的愛戀隻剩記憶，又有何用。”
    慕容楓苦澀的說：“為我穿好衣衫，好嗎？”
    “曾經我也如這雪一般潔淨。”慕容楓伸手捧一把白雪：“如今燃盡生命，卻已汙濁不堪了。”
    傲天失魂落魄的跟在他身後走著，一張麵具臉看不見任何悲喜，更不問要往何處去。
    “還記得嗎？”慕容楓嬌俏兮盼：“那日你義弟祭俠？”也不等傲天應答顧自說：“將我葬到那裏罷，那裏幹淨。”
    “荒山野嶺的，我如何來……”
    “不用來祭。”慕容楓打斷傲天：“這一世，我做錯了。下一世，你早些來尋我。”
    “什麼？”
    慕容楓：“隻難為你等我一世。”又言：“葬到幹淨地，來生定清白給你。”
    “你將內丹給我，就為那虛無的來世。”傲天悲痛交加，將慕容楓牢牢摟住，仿佛一鬆手他就會消失：“我定會尋到你，無論你是男是女。”
    “隻怕我喝了孟婆湯忘了你。”慕容楓細長雙眸滿是依戀：“你也要深愛我，不許反悔。”
    “不反悔。”傲天心疼難當，又不肯逆他心意，隻得點頭相應。
    慕容楓含笑而言：“我去了……”雙目緩緩閉去。
    “去罷。”傲天揭了麵具，吻住逐漸冰涼雙唇，不自覺中淚水早是滿臉：“好好去罷。”
    風雪愈發急了，撕裂的風聲尖嘯掠過，身在轎輦中的封無心不由裹緊了大氅：“還有多遠？”
    李風波閉著雙眼靠著車箱：“風雪太大，起碼還得走二個時辰。”
    “你聽見什麼沒？”封無心推開一絲窗：“仿佛是笛聲。”
    李風波凝神聽去：“不是慕容楓，此人技藝在慕容楓之上。”
    分明是那個空間慕容傲天最愛的曲子《亂紅》：“是傲天哥！”封無心將窗完全推開，極目往笛聲來處望去：“他在那，在那。”
    轎輦逐漸靠近，躺在雪地裏火紅的身影震驚了封無心：“他死了，人死了就是那個顏色。”李風波望著青色的臉：“如此絕色，實在可惜。”
    “慕容傲天此時方知後悔。”李風波並無下車的欲望：“無心或許不知，那慕容楓今生摯愛就是此人。”
    封無心聽著悲戚的笛聲，感歎一句：“傲天哥是愛他的。”便緩緩下輦行去。
    “人生諸般苦，最悲莫過愛別離，求不得。”封無心將雪篷披到慕容傲天身上：“傲天哥，我們應該先葬了慕容楓。”
    傲天也不執拗，收起玉笛，將麵具重新戴好。俯身小心拂去慕容楓身上風雪：“小楓，你既選擇葬在冰雪之中，我便依你。”
    深情的吻過額間，抱起涼透的身體走向李風波的轎輦。
    對李風波道聲謝：“多謝。”抱著慕容楓鑽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