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晉王李治 四十九、隔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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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第五日了,李治一直沒有暗衛的信息,強迫忍耐假裝絲毫不關心,心中卻是著急的。
這日下了早朝依舊不見來報,終究沒忍住喚了侍衛統領來:“這幾日他可有異常?”
統領有些詫異:“殿下可是問封無心?”
“除了他還能有誰?”李治掃了統領一眼:“沒回報可是沒問題?”
統領隻得說:“前幾日本想來報,負責保護封無心的侍衛遭了暗算,殿下卻吩咐與之……”
“什麼!”李治大怒:“這麼大的事情居然不報予本王,你這顆腦袋要還是不要?”難怪連續幾日一點關於封無心的消息都沒有。
統領噗地跪下:“殿下一直吩咐不許提與封無心有關任何事情,故而。”
“閉嘴!”李治抓起硯台砸過去:“把東宮總管叫來,快。”李治這下心急了,突然想起那日楊玳閃爍其詞提到他病了。
莫非真病了,李治覺得頭好疼。照理普通病痛每夜吸血之後便無礙的,除非……
李治心覺不妙:“那無心公子可是病了?”
總管在外麵已聽說李治發怒,已嚇得渾身篩糠一樣:“俱聞是這樣的。”
“俱聞?”李治眯著眼睛打量這總管:“你如今也會當差了,人在東宮裏你卻給本王這般搪塞。”
“回殿下。”總管趴在地上抖著說:“無心公子並不在宮中,他已離宮三日了。”
“什麼?”李治從椅上跳了起來,一把將總管抓起:“你再說一遍。”
“無心公子三日前深夜已離宮。”又抖了片刻才說:“他身邊那個小幺昨日回宮,收拾了金銀細軟也走了,一應衣服還在。”
“誰準他離宮的?”李治一把將其摜在地上抽出劍來:“你?”又用劍指著統領:“還是你?”
“是殿下您自己。”那統領知道此時再不說腦袋便沒了:“我等幾次三番想來報,殿下一再強調封無心想走便走,殿下與他再無瓜葛,故而不敢來報。”
李治還想再罵卻找不出由頭,難道跟這群人解釋那些都是氣話?隻得繃著臉問:“如今人在何處?”
統領和總管對視一眼:“殿下問下玳公子,他或許知道一二。”
“還不快去傳來。”李治一腳一個踹翻倆人:“如今你們真聽話了,本王一句想走便走,你們真讓他走。平素裏察言觀色都學那去了。”
楊玳一進殿便望見李治一臉黑氣:“殿下……”
“本王問你話。”李治攔住那些虛禮:“你要如實回答,不可半點隱瞞。”
“殿下若問無心公子的事情。”楊玳來的路上已有準備:“我定當如實回答。”又看下身邊眾人。
“都滾出去。”李治譴散眾人:“據說無心的情況唯有你知。”
楊玳便跪下了:“殿下救救無心吧,他就要死了。”便將封無心如何被侍衛圍毆,如何纏綿病榻無人理會說了出來。
“這些狗奴才。”李治牙根咬得緊緊的:“居然對他動起手了。”突又想到封無心夜半闖宮:“他挨了打半夜到我殿中為何不說?”
“殿下隻以為和無心慪氣。”楊玳每日侍侯李治身邊怎會不知:“卻未知這深宮算計,怎容得下失寵的無心。”
“失寵?”李治驚訝了:“你們居然這麼認為,他在本王心中怎能跟普通妃嬪男寵相比……”
“殿下自己知道,旁人如何得知。”楊玳繼續說:“無心公子又如何得知。沒了殿下的寵愛,還被人攆著出宮,無心公子那般性情怎受得住。”
“他如今怎樣了?”此時李治方知氣怒之下說的話,對依附他的寵愛生存的封無心來說,傷害何其嚴重。
楊玳忍住心中酸楚:“我婉言告訴殿下無心病倒那夜,其實他已沒了生氣,仿佛死了一般。”眼淚再忍不住了:“他仿佛知道自己要去了,早早安排了後事。”
“什……什麼?”李治聲音都在發抖:“那日你來相告,前一晚他還在這殿中來過,我看他也不象有病。”
“豈止那夜。”楊玳流著淚說:“第二日他還強撐來陪我說話,午後便不行了。麥兜急得什麼似的,卻無人肯幫他傳禦醫。我楊玳也無半分權勢如何護他,也隻能眼睜睜看著。”
“後來,麥兜隻好用馬馱著他到城裏找大夫。”楊玳顧不得李治神色如何,隻將知道的全說出來:“大夫說,就算過得這三日也活不過秋天。”
李治隻覺得頭疼欲裂:“還有什麼?”什麼叫活得過三日也活不過秋天,那些侍衛到底傷到他哪裏了?
楊玳自己的聲音也抖得厲害“他們出宮當日又遭遇暗殺,殺手們半夜放了火,無心差點被火燒死。”
李治仿佛坐的力氣都沒了:“是啊,他從建鄴起就一直被人盯著。那些要他命的人一旦得知沒了本王護佑,什麼殺人放火的事幹不出來。”
楊玳繼續說:“麥兜說無心一心求死,用最後的氣力將麥兜丟出火海。還念了一句: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居然走向火中。”
“他死了?”李治雙眼瞪得銅鈴般大:“麥兜前日回來有沒有說明白,無心生死如何?”
“玳當時聽聞這些已心痛如絞,怎能去問生死問題。”楊玳泣聲說:“我入東宮奪了無心寵愛,他卻真心照拂。我楊玳就算鐵石心腸,也不該問出這樣的話。”
李治此時方覺察楊玳對無心情意甚深:“你傾慕無心?”
“劍蘭公子這般人物。”楊玳也無需隱瞞:“傾慕之人何止楊玳,那李風波傾城換其一夜可見一斑。”
“若他去了,你也會很傷心罷?”李治聲音淒楚:“是本王害了他。”
“前日麥兜回來收拾細軟時莫名的說:衣物不用帶走了,公子再不用穿了。”楊玳心中難過卻仍能看清事態:“那麥兜雖說是一奴才卻非貪心之輩,隻怕無心身子雖不好了,人還是在的。否則何必專程回來取走貴重物品。”
“什麼叫不用穿了?”李治大驚:“麥兜如今在哪?你可知道?”
“不知。”楊玳叩頭下去:“殿下快想法救救無心吧,麥兜跟玳說無心灰心失意隻求速死。”
“灰心?”李治渾身抖了一下:“你說他灰心了?”
“殿下,你不該說出那般絕情的話啊。”楊玳泣聲說:“無心為殿下死過一次,他何須懼怕再死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