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老爺子似乎有些暈車，從上車後就沒再開過口，賀希關切地問道：“難受嗎？”
    “哎，人老了就不中用了，一坐車頭就暈。”方老爺子說完又感慨了一句：“咱們國家以後會越來越好，我這把老骨頭是趕不上嘍。”
    “哪裏的話，您才60歲，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
    方老爺子笑著擺了擺手，靠在後座閉上了眼，沒再說話。
    賀希以前暈過車，知道暈車的滋味不好受，便沒再打擾老爺子，他轉過頭看向車窗外，漸漸地眼皮越來越重，不知何時睡著了。
    “快到地方了。”方老爺子和司機的聊天聲吵醒了賀希，他睜眼一看，原來已經到了俞州市。
    車子拐了很多個彎，最終停在了一條街上，賀希抬頭一看，他們終於到了正地。
    兩人下車後，賀希跟在方老爺子身後進了一家賭石鋪子，剛一進門就有人迎了過來。
    “方老您好久沒來了，不過您這次來得真巧，店裏前兩天剛進了一批毛料，到裏麵看看吧。”
    “好，好。”
    方老爺子笑著點頭，說話這人是李老板，是這家店鋪的主人，李老板見方老身後跟著一個男孩，以為他是方老的孫子，便道：“方老，這是您孫子？”
    方老爺子搖頭道：“一個小朋友。”
    李老板見他不多說便沒再問下去，隻當賀希是跟著方老來隨便看看的。
    鋪子裏的人不少，大多數人都在看貨架上的毛料。
    賭石行業有一句話叫做“多看少買”，這裏的“少買”不是指不買，而是一定要“看”好了再買。
    賀希打量著眼前的一切，發現貨架上的毛料可分為三種，分別是賭料，明料，半明料。
    這些東西在他之前看的書裏也有提到，顧名思義，賭料就是完全沒有門子的毛料，也就是說毛料是完整的，並未被切開。賭料的風險太大，一般很少有人會碰，買明料尚且會賭輸，更何況是完全沒門子的賭料。
    明料是指那些已經切開的原料，可以從外表看到翡翠的顏色、種水和缺陷，雖然具有一定的賭博性質，但風險相對較小一些。而半明料則是指在毛料上擦開一個或若幹的小口，俗稱“開窗”，半明料風險比明料大了許多。
    賀希跟在方老爺子身後四處看著，異能為他省去了太多麻煩，有透視異能在，他就不用擔心賭輸了的問題。
    賭料的價格比明料和半明料便宜很多，但方老爺子看得更多的卻是半明料，賀希跟在他身後，看到了貨架上的一塊半明料，黃褐色的外皮上擦出幾個小口，從口子上可以看到豆種的翡翠。賀希學別人拿手電筒照著毛料，實則暗中將精神力注入其中，令人遺憾的是，這塊毛料除了表麵上的幾個小口，裏麵白花花一片全是石頭。
    方老爺子見他拿著手電筒搖頭歎氣覺得有些好笑，他拍了拍賀希的肩膀問道：“可看出了什麼來？”
    賀希狀似憂愁地說：“什麼都看不出來。”
    “慢慢來，不要著急，那邊有解石的，你可以過去看看，也許會有一些收獲。”方老爺子說完接著看起了毛料。
    賀希順著方老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隻見一群人圍著解石機前，時不時地發出惋惜的歎聲。
    他收回了視線，沒再多關注那邊，並且注意到除了貨架上的，地上還擺放著一堆鵝蛋大小的毛料，旁邊放著一張紙殼，紙殼上麵用碳素筆寫著五百塊錢一塊。
    貨架上的毛料少說要上千塊，地上的卻隻要五百，賀希隨手拿了幾塊看看，發現地上的這堆毛料出翡幾率太低，便沒再多看。
    貨架上的賭料個頭都不小，輕一些的也有幾十斤左右，賀希現在可透視的厚度還達不到這種程度，無奈之下，他隻得回到地上的那堆毛料前，一塊一塊地挑選著。
    忽然間，賀希眼前一亮。
    他在這塊毛料裏看到了紫色！
    莫非裏麵是塊紫翡？！
    隨著精神力的滲透，賀希終於看清翡翠的全貌，然後他發現這裏麵不僅僅有紫色，還有綠色。
    這是……這是春帶彩！
    翡翠整體種水充足，唯一的不足之處便是邊上有一小條裂痕，所幸裂痕不大，價值方麵減不了太多。
    把這塊毛料拿了，賀希又隨意拿了幾塊裏麵什麼都沒有的毛料當障眼法，待他捧著一堆毛料回到方老身邊時，老爺子被嚇了一跳。
    方老爺子不讚同地說道：“你怎麼拿了這麼多？”
    賀希撓頭解釋道：“在地上拿的，那邊的毛料便宜，我就多拿了幾塊，萬一裏麵有翡翠呢。”
    方老爺子對地上的那堆毛料實在不看好，那堆毛料算是毛料中的次等貨，基本不會出翡的。原本他想勸賀希放回去，他拿的這些加起來也兩千多塊錢了，可老爺子轉念又一想，如果這些毛料什麼都不出，說不定能殺殺這小子的氣勢，讓他知道賭石這東西的風險性，不再盲目地行動。
    這麼一想，方老便沒再說什麼，賀希跟在他身後又挑了一塊油青種的毛料，然後把最開始看的那塊擦口是豆種，裏麵卻是石頭的毛料拿著了。
    等方老爺子選完毛料回頭一看，發現賀希手裏居然又多了兩塊毛料，還明顯不是地上的貨色，一看價格就不便宜！
    方老剛想勸賀希把那兩塊半明料放回去，就算手裏有錢也不能這麼花，可這時李老板卻笑眯眯地走了過來，方老隻得將話吞回去，總不能當人麵斷人財路。
    “方老，你們選好了？”李老板笑著問道。
    見方老爺子和賀希點頭，他便領著兩人去一邊稱了毛料的重量，方老爺子隻買了一塊，十五公斤左右，花了三萬多。
    別看賀希買的多，但加起來的錢還沒有方老爺子一塊毛料多。
    地上的五塊一共兩千五，油青種的那塊重量六公斤，也就是一萬二，另一塊四公斤，八千塊，算在一起是兩萬兩千五百塊錢。
    李老板笑著說：“你是第一次來，零頭李叔就給你抹了，一共是兩萬零兩千。”
    賀希道了謝，他的錢還在方老那裏，由方老一並付了。
    買完毛料後在鋪子裏解石的人不少，方老爺子和賀希也去湊了個熱鬧，這會兒解石機旁剛好沒人，店鋪的夥計先給賀希解了地上買的那幾塊毛料。
    認識方老的人挺多，大家一見到方老站在解石機旁，紛紛圍了過來。
    而當他們看到那拳頭大小的毛料，又看了看賀希，一些人投以嘲笑的目光。
    賀希沒去在意其他人的看法，但是擔心別人會看出什麼，他還是適當地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三塊毛料很快解完，賀希見解石的夥計把那塊春帶彩的毛料拿過來，忍不住激動地握緊了拳頭。
    夥計解石很有經驗，盡可能地不去破壞到翡翠。
    一刀下去後，夥計驚訝了一聲：“咦，出綠了。”
    大家聽到這話立刻湊到跟前來。
    “嘖，這小子運氣真好。”
    “快全解出來讓大家看看！”
    無視周圍人的議論聲，夥計手下不亂，將毛料裏的翡翠全部解了出來。
    “上麵有紫色，居然是春帶彩！”
    賀希佯裝十分興奮地看著解出來的翡翠，在一眾的恭喜聲下，有人過來問道：“小兄弟，你這塊翡翠賣不賣？”
    賀希轉過頭看這話的人，是一個帶著儒氣的中年男人。
    翡翠肯定是要賣的，賀希問這個男人願意出價多少。
    “本來能值一萬，可惜這翡翠邊上有條裂痕，八千吧。”這男人見賀希跟著方老一起來的，也沒敢唬他，給了個比較中肯的價格。
    賀希對這塊春帶彩的翡翠能賣出多少錢不太了解，他回頭詢問方老，見方老點頭後，便將翡翠賣給了中年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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