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柳如煙不敢置信的望著皇上。
    “對，就是交易。”說著，皇上端起桌上的茶杯呷了一口，並遞給柳如煙一杯，平靜的問道：“如煙，你可知朕為何要你進宮？”
    柳如煙接過茶杯，喝了幾口，情緒也慢慢的平複了下來，恢複了平時的樣子，但口氣卻非常不好，“皇上不是為了避免我父親與太子的關係更近一步麼？”
    “可是朕又為什麼避免你父親與太子的關係更近一步呢？”皇上湊到柳如煙跟前，盯著她的眼睛問道。
    “這…。”這個問題柳如煙並不是沒有想過，如果皇上打算傳位於太子，那麼自己與太子的結合皇上應該是樂見其成，這樣太子文有丞相她的父親柳霄呈輔佐，武有太子外公倪震，當可穩坐皇上之位。可是皇上既然沒同意，那麼，便是打算立他人為君？柳如煙被自己的想法驚呆了，不可思議的看著皇上。
    可皇上卻對她點了點頭，“太子並非朕所屬意。”
    “難道皇上屬意的是趙王麼？”柳如煙脫口問道。
    皇上卻沒有說話，隻是搖了搖頭。
    “那麼，既非太子，也非趙王，難不成是明王？”柳如煙在說這話的時候覺得聲音都在顫抖，因為她覺得這完全不太可能。因為明王隻有十三歲，且身後並無多少勢力，這樣的他又如何能夠登基？除非皇上可以等他長得足夠大，翅膀足夠強硬，可是皇上既然今天肯對她說這樣的話就肯定是已經等不了那麼久了。
    “太子為人看著聰慧敦厚，實則優柔寡斷，唯我獨尊；趙王倒是剛毅果斷，可是卻又冷清冷血、刻薄寡恩。因此兩人均勉強做個守成之君，難成大器，隻有明王聰慧機敏、忠厚仁恕，才是一個中興之主。”
    “可是，明王…。。”
    “這些不用你說，朕都清楚，麟兒現在還小，且無勢力，憑他現在根本無法與太子抗衡。”
    “所以，皇上便推了趙王出來？”
    “對，朕要推出趙王來與太子相鬥，最後取得平衡。這樣麟兒才有機會上位。”
    “那麼，皇上隻需拒絕我與太子的婚事，讓父親不成為太子的助力即可，又為何要宣我進宮？”
    “隻是拒絕是沒用的，除了進宮。否則朕相信，無論把你賜婚給誰，皇後都會想辦法讓對方推辭，而且，即使把你嫁到別處，你的父親做了十多年的太子太傅，他的心還是向著太子的。”
    “可即使我進宮，父親也還是太傅，即便他現在不是太傅，也畢竟與太子有這麼多年的師徒之情，除非您把他罷官或者賜死。”聽到這裏，柳如煙氣憤的說道。
    “你的父親從朕還未登基時便追隨朕，他的才能朕清楚，朕不會浪費，而且，他還曾經救過朕一命，所以，朕會想法設法把你和麟兒聯係起來。讓你的父親傾心輔佐於他。”
    “聯係起來？”柳如煙聽到這話，陷入了沉思。她不明白已經成為皇上妃嬪的她要如何才能與明王如此緊密的聯係起來。
    而皇上也沒再說，隻是自顧自的喝著茶。柳如煙見皇上不理她，也重新到了一杯茶一邊喝茶一邊思考。突然，她的靈光一閃，終於明白了皇上的用意。
    “您是想…。”
    “你猜得沒錯。”皇上對柳如煙這麼快就想通了很是滿意。
    “可是我不願意。”柳如煙咬著牙說道。
    “現如今已經不是你所能左右的，況且，這對你也沒有壞處。”皇上看著柳如煙說道，“你不是想過著自由自在的日子麼？朕答應你，如果你能幫助麟兒登基，取得皇位，那麼，朕就給你留一份遺詔，在麟兒登基三年以後，你可以選擇繼續做太後，讓麟兒孝順於你，也可以離開，從此自由。如何？”
    “在我選擇之前，如煙可否問您一件事？”柳如煙有些哽咽的問道。
    “你說，朕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皇上可曾真心對過我？”說起這個，柳如煙的眼淚還是不爭氣的落了下來。
    “真心？當然有，不過朕一直把你當做自己的下一輩那樣去關心和愛護，並無它意。”皇上堅決的說道。
    “那您為何還要多次想讓我侍寢？又那樣對我？用那樣的眼神看我？”柳如煙毫不畏懼的迎上皇上的眼神，大聲問道。
    “那些不過是朕的試探和磨練之舉。在這後宮，尤其是在奪嫡的戰爭中，沒有什麼相親相愛的戲碼會上演，有的隻會是血雨腥風、你死我活。如果我不這樣寵著你，又如何能讓別人對付你，又如何能練的出你的狠心。又如何能輔佐朕的麟兒？當然同時，也是為了保護雲妃，有了你擋在前麵，才沒有人再算計她。”
    “雲妃？原來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為了她的兒子？”柳如煙被這個真相所震驚了，“原來我、麗妃、陸昭儀和太子、趙王都不過是您為了給雲妃和明王登基鋪路的棋子而已。”柳如煙的眼睛通紅，大聲喊道。
    “不，隻是明王，雲妃並不適合輔佐他，所以朕才為他選了你。”皇上的語氣一如之前的冰冷。
    “那雲妃呢？我成為了明王的母妃，那雲妃怎麼辦？”
    “對雲妃朕自有安排。”皇上的聲音不自覺的放低了，似乎對那個決定也甚是不忍。
    “原來如此。”柳如煙笑著說道，眼底卻全是絕望的寒意，“那我為她擋了這一年又有什麼意義？”
    “當然有意義，我隻希望在她的最後的日子裏可以過得更清閑快樂一些。不必整天擔心別人的算計。”說到這裏。皇上的語氣竟然變得溫柔起來。
    “可即便如此，您還是容不下她，對麼？”柳如煙絕望的問道。
    “是的，因為她的性格和能力並不足以成為一個好的太後，而你能。”
    “原來女人在您的心目中不過是一件工具而已，對您最愛的女人您也不過如此，我真想知道，有什麼是您真正在乎的。”
    “我在乎的是我的國家，是我們東越國的未來，其他的在我的眼裏都是小事，都可以犧牲。包括我自己的命！”說到這兒，皇上也不由得激動的大聲咳嗽了起來。
    “好，既然如此，我答應您，不過，也請您遵守您的承諾，事後放我自由。”說完，柳如煙再也沒看一眼皇上，轉身走出了永福宮。卻沒發現皇上此時的衣襟上已經出現了斑斑血跡。
    第二日一早，皇上就下旨，晉升柳如煙為從二品妃位，封號仍為珍，稱為珍妃，並賜永福宮自由行走之權，並助皇後協理六宮，成為超越眾妃之上的新一代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