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庭院深深（一）
    田曉芬在於愛碗的身上下足了功夫，幾天的時間，她帶著於愛碗基本熟悉了，一個女老板該做的所有功課，美容保顏，衣著打扮，首飾搭配，以及為人處事，待客接物，她想把於愛碗打造成自己得意的門徒。
    而於愛碗在和田曉芬周圍的各色各樣的女人和男人的接觸中，看到田曉芬的言談舉止，音容笑貌。使於愛碗又看到和體會到了另一片境地，另一種風情。一個她從未經過的風花雪月，花天酒地的霏糜隻有享樂的生活。
    田曉芬看到於愛碗，在她的會館的幾次單獨表現，還算滿意。也就放心出國遊玩，臨走時，又跟於愛碗暢談了一次，又進行了一次洗腦教育。於愛碗那聰慧的頭腦，又一次得到了金錢至上的教育和啟迪。
    但是最使她感到心靈和固守觀念得到強烈衝擊的，還是鳳凰休閑歌舞會館的跳舞的姑娘們，她們能歌善舞，妖嬈美麗，大把的掙錢，大把的花錢打扮自己，享受著青春帶給她們的幸福和快樂。
    作為一門心思隻想從事白領工作的，並想有所作為的於愛碗。在看到和自己相仿年歲的姑娘們，用另一種方式詮釋著女人的應該得到的享樂應該享受的青春時。於愛碗被這樣的現實擊垮了。
    當一個醉酒的姑娘對著攙扶她的於愛碗說道，女人的人生就是這麼十幾年的美麗時光，現在不玩樂，將來老了，又有什麼值得回顧的地方。於愛碗好像也看到女人人生的真諦。
    以前的那個白領族群是容不下她這個下巴老的，無論她把工作做得多優秀，她的工作能力有多強，但是人才濟濟的大公司裏的勾心鬥角人情淡漠和很多她看不懂得潛規則，就是她的硬傷，也許在修煉個十年八年，她也無花無果，也許最終還是平庸一生。
    於愛碗第一次認認真真的考慮了自己的性情和所處人文的環境，她不想認人宰割奴役，平平淡淡的無所作為的了卻一生，心底裏那團追求至上的生活理念的熊熊烈火從未停息過。
    一個月後，一個美麗妖媚，著裝時尚別有風情的於愛碗出現在了歌舞廳會館。於愛碗正式接管了鳳凰休閑歌舞會館。
    正是當家了，於愛碗才知道當家的不易，一天到晚腦袋裏要裝著千頭萬緒，哪一點想不到，都會出紕漏。小到各個包廂要進那些時令新鮮的休閑果品供客人挑選。大到需要請什麼樣的歌手，舞樂公司表演。時下最時興的休閑娛樂是什麼等等，一天到晚，把於愛碗忙的焦頭爛額。
    而那些喝酒滋事的粗野男人，對服務的員工無理挑剔的客人，也是常有的。這也叫於愛碗知道了什麼是低聲下氣，委屈求全。為了保住鳳凰會管的聲譽，於愛碗咬牙挺住了。
    這天晚上，於愛碗正在吧台看著清單，071號包廂的小紅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於姐，您快去看看吧，那個鄭老板又鬧上了，把送酒的小姐都給打了。”
    於愛碗急忙走到071號包廂，隻見那個財大氣粗的鄭老板正指著，倒在地上哭哭啼啼的小姐破口大罵。於愛碗走到鄭老板身邊，滿臉的賠笑：“鄭老板，鄭老板，您消消氣，您這麼大的財神爺和她一個小丫頭生哪門子氣，您真抬舉她了。”
    於愛碗嗬斥著哭啼的小姐；“還在這裏幹什麼，礙眼，滾出去。”小姐像得到特赦一樣，從地上爬起來，恭恭敬敬的向鄭老板鞠了一躬就跑了出去。
    於愛碗又叫了瓶好酒，拿起酒杯給鄭老板到了一杯，給自己也滿了一杯，她迅速地環視了包廂內的其他人，笑著嬌聲媚氣說道；“我們鄭老板掙錢有眼光，吃的，玩的更有眼光。我們的那位小姐一定沒達到鄭老板的高度，所以敗下陣來。”
    於愛碗拿起酒杯遞給鄭老板，同時，自己也拿起酒杯；“鄭老板，您看我能不能達到您的那個高度，我陪您喝。”
    鄭老板鐵青的臉才鬆緩下來，旁邊的人也都哈哈大笑，鄭老板一把摟住於愛碗：“那我們喝個交杯酒。”“好，”於愛碗也笑道：“我們換個烈性的，還要大杯，那才帶勁。”
    鄭老板高興地說道：“對對，說得對。”幾大杯烈性酒下肚，鄭老板已醉的不醒人事，幾個人扶著鄭老板走了。
    於愛碗在歌舞廳裏練就了喝酒海量，平時唱歌跑調的嗓音也突然變得委婉動聽，有時也能上台客串一下。甚至，還能給時興的歌手伴伴舞。
    為了不讓表姐和田小芬失望，也給自己一個重朔自我的機會，於愛碗拋棄了過去的矜持，過去的信念和強大的自尊。變得八麵玲瓏，甜言蜜語，巧舌如簧。變得有時都讓她自己感到陌生。
    每天起來對著鏡子，於愛碗呆望著鏡中的自己，瞟了色的頭發蓬亂著，眼睛因熬夜或不勝酒力，而布滿紅絲，臉色慘白憔悴。好像是丟了魂魄的女鬼。
    於愛碗慌忙爬起來，洗臉化妝，再看時，鏡中的她妖媚婀娜，一身糜侈之氣，身姿風流。她有時困惑的想到：難道這才是真正的自己，這才是自己要的生活？
    但是每天的忙碌，已經由不得她多想。她也不再想自己的以前，現在她有大把的鈔票賺著，還有好多人讚美她，奉承她。她感到既滿足又得意。她不再為錢發愁，不用在天天的精打細算，她也過上了上等人的生活，這也極大地滿足了自己的虛榮心。
    在頭等包廂裏，於愛碗正和幾個美貌的小姐，在陪幾個大客商飲酒唱歌，談笑嬉鬧。一個清瘦的男子漸漸的把手摟住了於愛碗的腰，於愛碗躲了躲，可那個男子固執而有力的摟緊了於愛碗。
    那個男人盯著於愛碗，貼近於愛碗的耳邊，嘴裏噴著酒臭：“我來這可就是為了於小姐，你應該感覺得到吧，於小姐真漂亮，我好喜歡。”於愛碗聽後，心裏一陣厭惡，可是他們是這裏的常客，是不能得罪的，於愛碗遊刃有餘的和這位愛慕者玩著感情遊戲，心想隻要不是很出格也就行了。
    這時，包廂門開了，進來兩位男子，其中一人，麵色白皙，一雙黑亮的大眼射出一道冷光環視了一下四周，使人感到不但不容易接近，而且，還有一定的壓力。
    為首的那位客商急忙站起來；“哎呀，天野，老同學，當官了就難請了，全不念往日同桌之情。”
    李天野微微一笑和那人客套幾句，就坐在於愛碗對麵，當他看見於愛碗時，不禁愣了一下，他低頭沉思了一會，又抬頭仔細看看於愛碗，包括那位摟著於愛碗的男子。
    李天野坐在那裏，儼然就是一個大爺，周圍的人恭維討好著他，一杯杯酒下肚，李天野麵不改色，隻是有些疏離的應酬著。
    他時不時掃向於愛碗的眼光有些陰冷和嫌棄，還有些憎惡的成分。雖然，李天野一進來，於愛碗就認出了他，但是，那個場合於愛碗還是覺得不要多事才對。
    雖然，像李天野這樣的貴客應該少不得有些特殊的待遇。但據於愛碗觀察李天野身上所具有的氣勢和威嚴，還是少說少動為妙。
    李天野沒坐多長時間，有個電話就把他叫走了。臨走的時候，包廂裏眾星捧月般的送他，他回頭寒暄著，也給了於愛碗幾記冰冷的眼神。
    已經是淩晨兩點了，於愛碗換上自己的衣服，走出會館。外麵陰冷的涼風吹著她，一絲倦意襲身而來，於愛碗用手緊了緊身上的大衣，向街頭走去。
    她剛走幾步，就聽見一個男人的聲音：“請等一下，小姐。”於愛碗回頭一看，是李天野。雖然在包廂裏大家共同玩樂，氣氛融洽，但是於愛碗即使認出了李天野，也沒有和他刻意搭過腔，於愛碗也看得出李天野也認出了她。但是，從他那高傲的近乎對她們不屑一顧的神態上看，於愛碗知道，李天野沒瞧得起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