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回 變生不測險遇驚 世事變幻出生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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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身打扮走出去,太過招搖。倘若橫生枝節,反而不妙。不如到哪個僻靜處即刻換下,免得被人看見。”董宗遠打定主意,轉身欲要離去,忽見身後靜悄悄地立著個人,笑意正濃的看著他。
“啊,”董宗遠驚了神,隨即喊了一聲。眼前這個年輕男子,錦衣華帶、玉佩金冠。貴胄的身份一看便知。此人攔住自己去路,意圖已明,看來眼下的境遇已處事端之中了。
“小美人呐,這麼急匆匆的要去哪啊?瞧瞧真是眼生啊。”宇文鈺調笑著,握緊了他的肩膀,又拉過他的另一隻手臂。仍是麵帶笑意,眉目間卻露出陰狠的神色來。
因手臂被猝不及防的拉扯,手中的漆盤瞬間落地,引來幾個下人來看究竟。一見是宇文鈺,隻道一聲“侯爺萬安”,又匆匆散去。董宗遠一聽這突然出現的無恥之徒竟是宇文護之子宇文鈺時,心中吃了一驚,隻怕今日脫身不易。
宇文鈺將董宗遠向懷內摟緊了些,隻聽他掙紮道:“放開我!”
“看來是性子不太好,怪不得不許你出來走動。”說著那隻抱緊了他腰身的手勒地更緊了些,另一隻手撫摸著那張塗了薄粉的臉蛋,來回磨蹭著體會這未曾被沾染過的細滑觸感。
“你知道以前被我看上的人,不聽話的下場是什麼嗎?”宇文鈺的手移向懷中人的頸部。
“綁在床上,不給飯吃,喂了藥之後再結結實實打幾頓,沒有不求饒的。”宇文鈺笑眯眯的說著,仿佛眼前的獵物也如同之前的那些一樣,是他誌在必得的。
“你隻要乖乖聽我話,我是不會那樣對你的,”宇文鈺扳起董宗遠的下巴,好讓自己可以將這張幹淨的臉蛋看個盡興。
“臉頰上的肌膚已經讓人愛不釋手了,不知懷中的腰身是否同樣細軟呢?”隻是動了這樣的念頭,宇文鈺臉上就浮現出快意的神色,眼睛也隨之眯了起來。
董宗遠感受到身上的鉗製非但沒有一絲鬆懈,反而越勒越緊了。再看他一副勢在必行的姿態,回想起那日在窗外看到的床第間的血腥肮髒,心中隻有一念:“眼下得計謀脫身才好,絕不能讓他得逞!”
董宗遠還想抵抗,無奈身軀已被壓倒在靠柱上。宇文鈺拉開他的衣襟,立刻將唇湊了上去,便要輕薄。董宗遠扭開脖頸,隻叫了一聲:“侯爺,莫不是要在這大庭廣眾之下親熱?”
宇文鈺聽到這昆山玉碎般的聲音中帶著急切,似在求他。心情大好道:“這廳堂內無人來往,有哥哥在,怕什麼?還羞成這樣!”說著用手指摩挲著他的唇瓣,徑直要吻上去。
董宗遠見他語氣緩和,緊接著開口:“侯爺,我本想出來小解的,這會兒忍著難受,待我小解之後,咱們找個隱蔽地方,這種事我從未做過。”說著一手撫在宇文鈺的頸項上,輕輕搔磨著。
宇文鈺看著那張動人心幟的俏臉,感受著懷中的溫潤氣息,實在是不舍放手。無奈美人央求,不答應反倒是他不懂憐香惜玉了。自己從來不是一個遷就別人的人,更何況是一個男歡,不過今天定要讓美人實心從了他。
“我當是什麼事,隻要跟著哥哥,什麼榮華富貴沒有?不就是解個手麼,哥哥陪你去,保管讓你舒舒服服解出來!”一手摟緊董宗遠的腰身,搖搖晃晃地走到後廊幽靜之處。
“侯爺先鬆開手,讓我將腰帶解開。”庭院中涼風習習,吹得宇文鈺酒意微醺。董宗遠發覺腰上的壓迫漸漸鬆開,突然一個轉身,重重一拳向宇文鈺臉上砸去。
“哎喲,我的親娘呦……”隨著拳頭落下,宇文鈺當即叫喊出來。那拳力道之中,不偏不倚打在他眼眶和鼻梁之間,震得腦內嗡嗡作響,頓時酒醒了一半。
董宗遠見他一手遮臉、痛的連連後退,又趁勢連踹一腳。宇文鈺本來就未站穩,這次更是踉蹌倒地,一時回不過神來。董宗遠見狀,知道自己闖下禍事,轉身向後院飛奔而去。臨走之時,瞧見宇文鈺腰間掛著沉甸甸的荷包,伸手一拽,搶奪過來,隨即消失在濃重的夜色之中。
“疼、疼死了!”宇文鈺跌坐在冰涼的地麵上,仰著頭不住的倒吸冷氣。
廳堂外的仆人人聞聲趕來,宇文鈺見眾人誠惶誠恐地立在他麵前,忍痛罵道:“一群沒用的廢物,這時候才來!”說罷挪開捂在鼻梁上的手,隻見手中沾滿鮮血,鼻梁骨處傳來陣陣裂痛。
堂堂晉元侯竟然被一個男臠打了,這簡直是長安城裏的大笑話!從來都沒人敢如此逆反他,而且是以直接對抗的方式!到底是誰?一定要找出來,他要抽了他的筋,讓他跪在自己麵前求饒。
宇文鈺被眾人簇擁至內廳,挨了打的左臉已經紫青,血流不止的鼻腔被大夫上藥清洗過後,終於得以止住。
宇文鈺喝幾口湯後,神思稍定。本想大發雷霆,礙於鼻梁陣痛,不得不緩緩開口道:“襲擊本侯的人,就是玉鶴別苑的人,而且是個身懷武藝的男臠,此人敢對朝廷官員下手,膽大包天,罪不容恕!”
站在一旁的許大人仔細看了看宇文鈺的臉,也不免驚訝道:“這出手未必也太重了吧?膽敢如此以下犯上,如果不能緝拿歸案,玉鶴別苑也脫不了幹係。”
許大人隨後看著站在廳中的林相公道:“你說呢,林管事?卑賤男臠都敢逆反犯上,你們平日裏是怎麼管教的?是不是這裏的每個婢仆都可以如此肆意妄為呢?”
林相公心裏明白,眼下的情況是出了大亂子。再加上許大人的一席話,如若不能給出滿意的交待,隻怕更是平白無故地背上襲擊皇室貴戚的罪名。隻好戰戰兢兢答道:“不知襲擊侯爺的男臠長相如何?叫什麼名字?”
“名字不知,隻是穿了一件藕粉色的衫子,端個漆盤,麵生的很,像個新來的。”宇文鈺一想到方才懷中那個似玉的美少年,就有一股無名惱火升起。
“小的明白了,這就把三個月內新來的所有男臠都領過來,一個不剩。”林相公擦了擦汗,連忙吩咐了下去。
董宗遠自花廳奔回酒屋,還未進門就在南牆邊停了下來。
“方才打了宇文鈺一拳確實闖下禍事,他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現在如果冒冒失失跑回酒屋,定會被人撞見,如果被搜查起來就不好了,這身衣衫打扮還是早些換下的好。”心裏打定了主意,三兩下將紗綢衣裳脫下,埋入花叢裏。又撓亂了頭發,朝著臉上抹了灰,這才端著杯盤進了門。
剛踏入大門,隻見裏麵人聲嘈雜,亂作一團。管事相公忙不迭地叫人:“三月以來,到酒屋當差的男孩子都在這兒了嗎?小董啊,你去哪兒了,你們幾個都跟我走!”
管事相公正急的發愁,回頭見董宗遠站在門口,終於鬆下一口氣。
“把你們帶去隻為問一句話,老老實實答就行了,誰敢說謊,立刻打死!”管事相公一路上不斷叮囑,這可是關乎玉鶴別苑生死命運的大事。如果襲擊宇文鈺的人真的在他們當中,就把他交給宇文鈺,不必殃及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