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回 小樓平地起波瀾 平陽歌舞承新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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夥計帶著他進了屋,拿了點消腫的藥酒,一邊往他側臉頰上擦著一邊問道:“方才不是提醒你了麼,自己小心著點,怎麼就讓那個韋王八給抓住不是了呢?”
董宗遠黯淡地垂下了眼睛道:“本來是夠小心的,就是沒忍住朝他們看了一眼,給驚住了,這才差點碰灑了杯碟。”
夥計道:“哎呦,長安城的公子哥都是這個做派,有什麼好看的呢?不過也怨不得你,我剛來的時候也著實被嚇著了。”說著就用手比劃起來。
“西市那邊更亂,關內侯宇文忻你聽說過麼?年紀還沒你大呢,天天往弘泰坊的被窩裏鑽,白瞎了那麼尊貴的身份……不過話說回來,他們還怕誰呢?”
“如此有傷風化的事,上頭就不管麼?”
“管?誰管?朝裏的權貴們都好這一口,再說都城裏開的各色娼館一年到頭繳納好些稅錢呐,大周朝還指望著國庫裏銀子更多些才好。”金夥計幫他擦過藥酒後,兩人回到店中繼續幹活。
看著店門外萬裏無雲的晴朗天空,董宗遠忽然難過起來,“媽媽,難道這就我從小到大想要效仿的榜樣?長安引以為傲的世子從來沒有擔負起與他們血統相匹配的責任,反而肆意揮霍著這一份高傲的榮耀。這就是我日思夜盼的宏偉長安麼?這就是滿腹經綸又風姿卓然的長安麼?”董宗遠失落而難過地想著,手中的抹布用力地擦著桌凳,不一會杯盤狼藉的桌子就被打掃的光潔整齊。
弘泰坊倚翠樓頂層,房門緊閉,隻有窗戶半開著。晌午後的清風穿窗而過,吹得落下的簾幕一搖一動;屏風之後的一間精致的隔室裏,昨夜的蠟燭已經燃燒殆盡,一股一股的蠟汁凝結在銅質燭台上,連續幾夜都未清理。
最裏麵靠著一麵粉牆的是一張寬大的床榻,胭脂紅的紗簾半卷半落,裙褲衣袍散落一地,輕輕一嗅就能夠聞到歡愛過後的腥甜味道。這味道剛聞時讓人不適,時間一久卻又能讓人忘卻憂愁。
這時榻上的錦被裏有人動了一下,緊接著一個嬌嗔的聲音隨著一個年輕女子爬出被上響了起來:“嗯,昨夜還沒有戲耍夠麼?奴家這會身子還疼的厲害,你倒好……一點憐香惜玉的心都沒有,還掐人家的腰,你倒是看看,都紅了。”說著就爬在床褥上,撩開散落在後背的頭發,露出玲玲瓏瓏的身段。
這女子就是那日在韋大人酒宴上獻舞的弘泰坊紅牌花魁任豔兒,她這會兒正在自己新一任情郎懷下盡情地撒著嬌。雖然宇文忻隻有十五歲的年紀,而自己足足長他五歲,但這並不妨礙她對這位尊貴的侯爺獻出千嬌百媚的殷勤。
自從在前幾日的宴席上宇文忻對這位驚豔眾人的舞娘一見鍾情之後,接下來的每一個夜晚他都成為倚翠樓的座上嘉賓,如願地享受著他所渴望的相擁與占有。很顯然迅速成熟的男性軀體被經驗老道的女子大膽地引導過之後,便進入了一個全新的世界,而這個世界讓他欣喜若狂甚至不能自拔了。
宇文忻給她輕輕地揉著腰,雙手間傳遞著脈脈溫情,揉著揉著忍不住在她肩膀上親吻了一下,赤裸的少年身軀覆在情人的背後溫柔地說道:“豔兒,和你在一起真是快樂……這是我一直期待並尋找著的快樂,隻有在真真實實的愛情裏才能得到。”
任豔兒隻當這話是如同那些乏味嫖客口中的“恩愛”,並沒有細想其中的含義,也不想追尋話中的緣由,隻是甜膩膩地笑道:“隻要侯爺喜歡,豔兒天天都能讓您如此快樂!”
兩人正在一言一語地調笑著,忽聽門外有人送來飯菜,叩門三下便離去了。宇文忻道:“豔兒,你躺著別動,我去把飯菜端來。”說著就下了床榻,撿起地上的一件袍子,隨意披在身上,向門口走去。
任豔兒伸了個懶腰,看著他矯健而稍顯年少的背影,饒有興致地在想:“這個小侯爺,年紀雖不大,身量卻高挑,渾身上下已然透露著男人強健的氣息,等再過個幾年,不知要迷住多少男男女女呢,這會兒我倒樂得搶了先!”
她正這樣想著,宇文忻已經端了酒菜從外間走來;落落的身影站在窗前,緩緩用調勺舀著湯,他的心底漸漸泛起了溫暖,恍惚間好像真的有了愛人的關心和家的溫暖,雖然隻是短短一瞬,但足夠他盡力追尋。
端著湯遞到任豔兒手中,她沒喝兩口又聽見響起敲門聲,隻是這次稍顯急促;緊接著有侍女輕輕地叫了一聲“豔兒姑娘”後,任豔兒才下了床,對著宇文忻笑著道:“我看看她們叫我什麼事,一會兒就回來。”
披了衣裳出了門,看到貼身丫鬟小翠立在門後,心中正納悶開口問道:“什麼事,這麼急急忙忙的?”
“出了大事了!晉元侯來咱們坊裏喝酒,挑不到中意的姑娘,就開始砸東西打人。還說紅姨故意跟他過不去,把有姿色的姑娘都藏起來了,點名要豔兒姑娘伺候。這會兒正在前院裏鬧呢,紅姨讓我來找你,快快去吧!”小翠急急忙忙說著,急出一頭大汗。
任豔兒一聽,也沒了主意,她自己的屋子裏正有一個恩客,再來一個怎麼鬧得開?何況兩個人都是侯爺,誰也得罪不起,可如何是好呢?罷了,隻能將屋子裏的先打發了,晉元侯宇文鈺畢竟是當朝權臣晉國公的長子,沒有比他更燙手更難纏的客人。
打定主意以後,款款進了屋內,先是一陣甜言蜜語,後又說自己身體不適,讓宇文忻先回府上,等過幾日再來找她。最後讓小翠帶他從玉鶴別苑的巷子裏出了街。宇文忻隻當她說的都是真話,也沒有疑慮,況且又是大白天,走內巷正好不會引起旁人注意。
該打發的都打發了,梳洗打扮一番,任豔兒這才蓮步輕搖走至中堂。看到宇文鈺正坐在軟榻上發脾氣,連忙迎上去,又是撒嬌又是親熱,拍馬奉承一番才將他的怒氣止住。
紅姨一看這情景才算鬆了一口氣,連忙張羅樂班歌舞。宇文鈺眯著眼睛細細打量著懷中柔軟的身軀和一張嬌媚的臉蛋,佯作嗔怒地問道:“怎麼這麼久都不下樓來見我?莫不是屋子裏藏了什麼情郎,舍不得下來?”
任豔兒聽了這話,心裏正打鼓,連忙掩飾著軟語道:“侯爺說的哪裏話,豔兒的恩客隻有侯爺一個,再不敢勾三搭四的,豔兒這幾日想侯爺想的緊呐,您好不容易來一趟,還不讓人家精心梳妝一番?”
宇文鈺聽著她把話說完,知道她不過是編來的謊話,狠狠將她下巴一捏道:“你們這起娼妓,沒一個說真話的,今日就不和你計較!”
說著便蠻力扯開她腰間的裙帶,拉下層層紗衣,發狠似地朝著懷裏的軀體嗜咬開來。任豔兒早就扭成腰肢,哼叫著呻吟。站在簾後的紅姨看到兩人抱作一團跌入軟榻,就識相地退出了門外。
走至廊上忽然想起了宇文忻,雖然聽說人早已經走了,卻越想越不安:“關內侯雖年少,看行事說話倒像個情癡。娼妓恩客本是薄情,遇上個把嫖情當愛情的主兒可是個麻煩事,何況晉元侯又是長安城第一等不好惹的人!這事就此了還罷,別再生出什麼事端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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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章本來是過了審核的,但作者就是這麼精益求精的改了幾個標點符號,然後,這重災區就審核不過了!!看在我大年三十晚上還勤奮更新的份上,編輯大大們,審核通過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