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九世行善，累積功德無數，二十多年前，鬼府高層通過投票表決，給你定了一個絕好的出生。”吳靈看著錢多多，沒有隱藏目光中的同情。
    “額……”錢多多無語，“下麵是不是要說然而、可是、但是了？”
    吳靈深深地看了錢多多一眼，到嘴邊的“然而”硬生生地咽了回去：“總之，原本該發生在你身上的好事都與你無關了，你死了，死於街頭鬥毆。”
    錢多多皺著眉頭：“我都九世行善、功德無數了，上麵給我安排的好出生，為什麼要讓我前二十年那麼窮！”如果讓他投生在富貴之家，他至少也能享受二十年富家少爺的美好人生呐！
    “額……”吳靈被問住了，幹咳一聲，“二十多年前，鬼府剛與陽間聯網不久，許多高層都沉迷於原點書網的小說無法自拔，認為如果要有一個巔峰的人生，必須要有與之成對比的悲慘童年才符合人設，這才……”
    “感謝高層們沒有給我安排家破人亡、天煞孤星的命運。”錢多多除了翻白眼之外，不知道該擺出什麼表情來麵對吳靈。
    “這是不可能的，你九世積善，再如何也不會讓你克父克母克全家。”
    “……”
    “對了，還有一件事，本來打算等以後再和你說，擇日不如撞日，今天就一並和你說了。”
    “好事還是壞事？”
    “我本來沒打算和你說這些的，是你自己一個勁兒地想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我這才同你說的。”吳靈又歎息一聲，“傷疤都揭開了，也不介意一星半點的鹽不是？”
    錢多多滿腦黑線，有點不想聽吳靈接下來要說的話。
    吳靈讀心術都沒有用，單看錢多多的臉色就知道錢多多在想什麼，心中雖然不忍，還是麵無表情地宣布：“你陽壽原本有九十八年，可是，你隻活了二十年，屬於枉死。按照鬼府規定，枉死之人要在鬼府待到他陽壽殆盡後，再加上二十年，才可以投胎轉世。也就是說，你要在鬼府呆九十八年之久。”
    “……”錢多多沉默了一陣，問，“我死得這麼冤枉，你們就沒有什麼補償的嗎？比如，無償享用鬼糧什麼的？”
    “沒有。”吳靈聳肩，“枉死的人千千萬，鬼府又不是慈善機構，不會提供免費的午餐的。”
    “你們……你們就這麼對待行善積德的九世善人嗎？”錢多多這會兒也不知道自己該氣憤還是該痛哭，一張臉扭曲得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別提你那九世善人的事情。”方才還一臉悲傷、同情錢多多的吳靈瞬時冷下臉來，“就是因為你是九世的大善人，無數的鬼蠢蠢欲動，冒著灰飛煙滅的危險，都想把你吃了。”
    錢多多摸了摸鼻子：“我皮糙……哦，不，我現在沒有皮肉了，我是說，我也沒有什麼特別的，他們怎麼願意冒那麼大的風險來吃我？”
    “因為你是千年難出一個的九世大善人，吃了你後，就可以不死不滅、不用再吃鬼糧了，待混到投胎的時候，還可以憑著你積下的善德，謀個好托生。這樣的好事，哪個鬼會不心動？”吳靈瞪視著錢多多，“所以，我才再三囑咐你別出城，畢竟，你這誘鬼的魂魄，連內城老實本分的鬼都看了眼紅，更別提外頭那些窮凶極惡的厲鬼了。”
    聽到吃了自己就可以不用吃鬼糧，還可以躺屍到投胎時分謀個好托生，錢多多自己都心動了，然後，他十分認真地問了一個特別不認真的問題：“我可以把自己吃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