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了，陽光落在身上，已經不再熱辣滾燙了。
    四季流轉，總是如約而至。
    突然覺得如約而至這個詞真的很好，等待很苦，卻從不辜負。
    想起幾月前與Issac同去蘇州的約定，雖然已兌現無期。
    而幾日前與江洋共進午餐的約定，怕也要胎死腹中了吧。
    我來不及為當初的轉身後悔，因為明白君子之交終不該靠得太近。
    因為再多看他幾下，都怕是害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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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天晚上，我在二K無意間打開的校論壇上，看見了自己與江洋的合照。
    【北校區驚現硬氣忠犬攻X清冷美人受】
    不知所雲的標題，標榜著對特殊人群的接納與推崇，被置頂加精。
    二K差點沒一口水嗆死在電腦前，他用匪夷所思的目光回頭盯著我與剛剛推門進來的江洋。
    他說，你倆，紅了！
    我沒有分辯，低頭繼續攻克一半的學術難題。
    江洋扭身離開，他說他這就找管理員刪帖去。
    二K愣了一會兒，才重新投入網上的獵豔模式。
    好像方才什麼都沒有發生。
    我移動筆尖在白紙上塗塗改改。歉疚就像酒，說不清抱歉還開始上頭。
    ……
    宿舍區熄燈前，江洋一臉疲憊的回來，經過我床邊時，目光閃爍著快速擦過我的臉。
    也許連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吧，那種唯恐不及、又非常無奈的神色，那麼無法掩飾。
    二K咬著手指餅仰頭看他：“怎麼樣了？”
    他搖搖頭，失魂落魄的坐到二K身邊。
    二K和三七一邊報以無限同情，一邊再次登入校論壇，再次印證早前突如其來的一切，並非虛妄。
    照片。緋聞。還有二K說的紅了。
    短短數小時，正帖回帖超過五千條，還被瘋狂轉發至微博，空間，朋友圈。
    求圍觀的呼聲一浪高於一浪。
    三七拍拍江洋的肩，低聲在他耳邊說了一句什麼，而後，整點熄燈，寢室陷入一片黑暗。
    我背過身去，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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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清晨醒來，不出意外的，寢室隻剩下我一人。
    輕微發怔。
    明白有些誤會雖然沒有解釋的必要，卻仍舊會讓自己難以釋懷。
    ……
    生活又回歸到獨自一人的單純模式。
    一個人讀書寫字。
    一個人走走停停。
    早出晚歸。
    沒有不適應。
    自習室最後一排的角落，熄燈之後寢室的洗手台，都是讓我內心安定的地方。
    勤工儉學的申請批下來之後，學習與工作，叫我無暇分身。
    很快，一個星期就過去。
    /
    小周末傍晚，蔣弈的電話到。
    “下來，我在你樓下。”他說。
    我將準備好的自習用書放回書架，匆忙出門，在走廊拐角處，險些撞上回來的江洋。
    “……”江洋腳步一頓，一瞬間的驚慌過後，是尷尬的笑：“出去嗎…”
    我點點頭，與他檫肩而過。
    身後沒了聲息。
    我不知道他是否還站在原地，目送我離開。
    隻希望糾纏了一周的緋聞，那些躲躲閃閃的目光，那些不絕於耳的流言，從此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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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霞似火。
    蔣弈依然是慵懶的姿態，抽出一隻手揉亂我的頭發：“怎麼了這是？誰惹你了？”
    我微滯，不高興的擋開他：“胡說什麼？！”
    他把手重新抄進褲袋，痞裏痞氣的挑釁道：“沒人告訴過你麼？你就是臉上會寫字的單細胞。”
    “你丫是大老遠跑來找揍的？”我幾乎被他暈染著晚霞色的側臉驚豔了一把，眯了眯眼，問道。
    “不。我是跑來混吃混喝的。蔣楠，請我吃飯。”他低笑著摟過我脖子，挾著我往外走。
    “敲詐低保戶，你有意思嗎？”我抬起手肘，毫不遲疑的往他小腹送去。
    “嗯。因為你很快就能脫貧致富了。”他悶哼一聲，坦然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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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一半忐忑一半好奇，那天的飯桌上，我才隱約摸清蔣弈不請自來的目的。
    祖母在學校附近替我置了房，買下了價格相當不菲的一套公寓。
    臨江地段，怡人的生活環境，優質的教學資源，寸土尺金。
    聽蔣弈的意思，祖母是希望改善我的居住條件。
    “把鑰匙還回去。”我說。
    蔣弈從煙盒中抖出煙支，咬進嘴裏按下打火機，抬眼睨著我，說話時聲音並不那麼清晰：“嗯？”
    我想，他是在等我一個足以搪塞他的理由。
    “我在學校挺好。上課也方便。”我說。
    火苗在湊近煙口前突然熄滅，蔣弈摘下煙，攆折在白瓷碗裏，笑道：“挺好？好得滿臉心事？”
    “蔣弈，別這樣跟我說話。”我咬牙說道。
    “那你就坦白一點。”他靠在椅背上勾勾嘴角，仿佛看穿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