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ulle  第二十三章 男神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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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為那人的用勁吃痛,扭頭一看,但見陳暨滿臉陰沉,一言不發盯著我和我身旁的江洋。
    來回劃拉的眼神不掩突兀,帶著興師問罪的怨懟,我知道,這是他的個性使然,很多時候,這個比我年長的男人,總讓我有種恨不能遠遠逃開的恐懼心情。
    而他臉上莫名乍現的敵意,封死了我所有可以用來解釋的措詞。
    他曾經的豪言壯語,說絕對不會放我的那些話,顯然不是興之所至。至於此刻我與江洋一同出現在他麵前的真相到底是什麼,也許真的沒有那麼重要。
    我暗歎一聲。
    倘若非要在欲蓋彌彰與弄巧成拙之間選擇一種罵名,我想後者應該能讓我比較容易脫身吧。
    隻是江洋無辜因我躺槍,硬生生地承受陳暨無差別的怒火,多少還是讓我覺得心虛。
    像江洋這種凡事光明正大的男人,如果被人冠以別有用心的罪名,是不是也算是我不得不承認的一樁惡行?
    陳暨的手心發出灼人的高溫,眼睛裏呼之欲出的全是對我的控訴。
    某種程度上說,陳暨其實是個相當單純的男人,他不擅長掩飾自己的情緒,有時候,會像個孩子一樣纏人。
    恰恰是這種孩子樣的純粹,每每叫我疲於應對。
    我思考著如何掙脫才能不落唐突,江洋在這時回過頭來。
    “兔子,這位是?”他迅速貼近我的身側,警惕的注視著陳暨。
    還沒等我開口,陳暨直接搶了白,瞪著江洋說道:“他是誰?”
    我無奈的接受江洋成為陳暨新一輪假想敵這一荒唐的現實,哭笑不得的把手臂往回抽了抽,對陳暨說:“你先放開我。”
    陳暨鉚足了勁兒與我較真,怎肯輕易讓步,倒是江洋,大度的接過話,正色道:“你好,我是兔子的室友,江洋。”
    “兔子?”陳暨意味不明地嗤笑一聲,冷冷睨著我。
    而被他倆動靜吸引的群眾目光,漸漸讓我甚為難堪,極不願與陳暨再起爭執,於是語氣被迫放軟:“問完了?我可以走了?”
    陳暨掃一眼江洋,本能的惡意與厭惡,更難聽的話他也許隻是不屑說出口,於是用眼神示意我隨他就座,語氣毋庸置疑:“就坐這。”
    說罷拽住我將我摁在身邊,才順帶招呼江洋:“你也坐吧,不用客氣。”
    江洋沒太計較,反正他的目的在球賽,坐哪和什麼人坐一塊兒去他根本無所謂,隻落座之後與我附耳說道:“你朋友挺酷。”
    一句話的總結,叫我如坐針氈,沒料到區區一場球賽,也能與陳暨冤家路窄,悔得我腸子發青。
    奈何眾目睽睽,即便我有意認慫回避,此時也不是最佳時機。
    體育館內人聲鼎沸,群情洶湧,江洋很快和旁邊的觀眾侃侃而談,熱情高漲。
    我安守本分,欲化幹戈。
    陳暨卻反其道而行之,在這一片喧囂聲的掩護下,悄悄伸過手來握住了我的手。
    我嚇得一驚,這離經叛道的做派,激得我脊梁生寒,不禁扭頭怒視他:“你幹什麼?!”
    “入學了,怎麼不找我?”他神情自若,問得理直氣壯。
    我差點沒背過氣去,忿忿道:“陳暨,你有完沒完?”
    陳暨不為所動,繼而又道:“既然你不來找我,那我去找你好了,你住哪區?”
    我算徹底明白他的牛脾氣,看來今天不問出個子醜寅卯來他絕不會罷休。
    “小紅鍾樓後麵那個,我不知道什麼區。”我說。
    他握著我的手應聲一緊,神情十分詫異:“四人間的?你怎麼住那種魚龍混雜的地方?”
    我生氣的回睖他。
    他一瞬間意識到自己用詞欠妥,歎了口氣:“兔兔,別再跟我鬧了。”
    我幾乎要被他氣樂,啼笑皆非道:“陳暨,我跟你沒這麼熟吧?你能不能別管我?”
    話音剛落,館內尖叫聲突然大作,如狂潮一般洶湧澎湃、連綿不絕。
    近側的江洋更是撚住手指吹起響亮口哨。
    我知道定是什麼重要人物露了麵,卻無心湊這熱鬧,隻想盡早擺脫陳暨的糾纏。
    陳暨稍稍緩和下態度,勸道:“兔兔,如果你是氣我之前說的那些話,我……”
    “你什麼?”我打斷他,義正言辭的說:“以前的事我不想提了,過去的都過去了,我現在隻想忘了從前,過新的生活。從前的人和事都與我再無瓜葛了陳暨,你聽懂了?”
    陳暨眯眼凝視我,幾秒後嘴角扯出一抹哂笑:“忘了從前?蔣楠,你說這話不心虛嗎?”
    我對他的不依不饒深惡痛絕,正要回擊,他又搶先一步。
    他說,蔣楠,那你來這裏做什麼?不是說要忘了從前嗎?那你這樣追著他又算什麼?
    說著他抬起手,指向人影躍動的球場。
    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遠遠望去。
    但見,球場中央側身而立的Issac,頂著漫天熱烈的目光,毫不掩飾的抬頭朝我看來。
    /
    世上最辛苦的兩件事是,想你和不想你。
    世上最煎熬的兩件事是,見你和不見你。
    再見Issac,我不知道,自己是心動了一下,還是心痛了一下。
    /
    為他而歡呼沸騰的身影無窮無盡,不停在視界內起伏、攢動。
    可他卻,心無旁騖的隻看著我。
    隻看著我。
    我感覺自己整張臉燒了起來,心跳的聲音重重敲擊著耳膜,好像下一秒就會震裂胸腔。
    “Issac在看誰呢?佩佩,我男神是不是在看我?啊?他是在看我吧?是在看我吧?”身後傳來一女生的喜泣聲。
    經此一說,眨眼間,四周揣測紛呈迭起。
    “是啊,他在看誰呢?”直到來自身旁江洋的疑惑,才叫我發現自己渾身發僵早已緊張到說不出話。
    Issac一如既往英氣勃發的容顏,與全神貫注望著我的深邃眼神,攜著三年共度的青春年少呼嘯而來。
    我分明可以在那之下聽見自己的內心,卻努力咬牙對自己裝聾作啞。
    ……
    開賽的哨聲終於響起,Issac動作瀟灑的截下同伴傳過去的球,轉身運球而去。
    那一霎,我幾近窒息的身體,才又慢慢活了過來。
    隻是每一下的呼吸,都深深抽痛了肺。
    陳暨鬆開我的手,攬過我的肩,沒有再揶揄我一句。
    我低下頭,嚐試讓自己的視線定格在一個沒有Issac也沒有陳暨的地方。
    我不願被誰看出端倪。
    盡管那樣的欲蓋彌彰似乎讓自己的不安更加昭然若揭。
    /
    十五分鍾的賽程,果然如儀式一般簡短而神聖。
    在我,卻度日如年,備受煎熬。
    新生隊最後以微弱分數惜敗。
    但Issac不負眾望,以本場最佳球員的光環引爆全場。
    陳暨站起身鼓掌。
    眾人紛紛響應,即刻,場麵熱血雷動,又催人淚下。
    江洋興奮得跟攻克碉堡似的,嗓子都喊啞了。
    他扯著我說,兔子快看,那個最佳球員就是我們班的,很帥吧?!
    我反手掙開他,迅速起立,快步離場。
    直奔寢室。
    /
    再也裝不下去了吧。
    於是我拚命跑。
    不敢回頭。
    不是害怕他會追過來。
    而是怕當自己回過頭去,卻再也看不見他的身影。
    所以不敢停,不敢想,不敢讓那些泉湧一般止不住的美好假設衝昏頭腦。
    不敢再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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