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前塵往事如煙 第15章 直教人生死相許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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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深露重,某處偌大的華美宮殿內,滿目的垂掛著的紅紗無風飄揚,月兮斜躺在塌上,懶懶地抬眼看向已經在殿下跪了三刻鍾的月染,那張與她有著七八分相似的臉,此時布滿了哭幹的淚痕,火紅色的眸子已經泛紅,看起來更加惹人憐愛。
隻是月兮是什麼心腸,她如同平常一樣,緩緩地抬起手臂,挑起手臂上的紅色薄紗,似在打量些什麼,連一絲目光都不施舍予月染。
在夜明珠的照射下,紅色薄紗閃爍著一種奇異的顏色,像是鮮血的顏色,鮮豔而濃烈,她慵懶地開口,“你是在和我談條件?”上揚的尾音中充滿了嘲弄之意。
“姐姐,肅他是無辜的,求姐姐放過他!”月染在潔白的玉石地上磕了好幾個響頭,直到額間、地上都淌了一攤血跡,才去直視那個她求的人。
“無辜?你們成親後,他就不再是無辜的了呢!你,是不是覺得,既喊我一聲姐姐,我就要幫你到底?”月兮目光含笑,和那一張美豔的臉蛋相襯,像極了一條柔弱無骨的美人蛇,可倘若是月染下一句話不對她的心意,下一瞬,就能咬斷她的脖頸,要了她的小命。
月染低頭,心中仍不忘思考著該如何解釋些什麼,隻見月兮從塌上走下來,她一步步地,每一步走得極慢,月染隻覺得這段時間變得異常痛苦和漫長,她分辨不出月兮的情緒,一時間隻能啞口無言。
月兮彎下腰,垂至腰間的黑發從肩頭一縷縷地垂下,遮住了她半邊臉,她伸出了細長的指甲,挑起月染的一縷頭發,鼻翼嗡動,嗅了一下後便微微眯起了眼睛,整個人散發著美麗而極具危險的味道。
[袁府]
一夜相安無事地過去,袁齊和劉氏都鬆了一口氣,袁肅悠悠轉醒,雖然身子還很虛弱,但是腦子清醒了不少,衝他們喊了一聲爹娘後,又因體力不支而昏昏睡去。
劉氏大喜,袁齊對待容墨竹和無琛的態度也稍稍好轉,袁府大大宴請了他們主仆二人,張氏麵目不善地盯著他們,劉氏不予計較,還想順帶留他們多住幾天,卻被容墨竹委婉拒絕,劉氏便派老奴前去送送他們。
老奴跟在容墨竹和無琛的身後,一路無言,直到最後到側門時,老奴說了一句,“慢走。”
容墨竹深深地看了老奴一眼,點了點頭,牽起無琛的手,上了早已備好的馬車,離開了袁府。
無琛低頭盯住那隻握住自己的手,他的手指很修長,如白玉似的,冷冷的,掌心沒有一點溫度和熱度,倒像握著冰塊,若是夏日裏,應該會很舒爽,無琛如是想道。
那之後,袁肅雖清醒,身子也在精心調理養好中,但日複一日,竟不再言語,每天隻是發著呆流著淚,袁齊和劉氏終不得其由,愁眉苦展,欲再尋天師,卻如何也不能得知天師下落。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馬車一路向著雲起客棧行去。
馬車內,無琛正襟危坐著,雙手規規矩矩地放在雙膝之上,她這樣也無非是因為容墨竹。
容墨竹很隨意地靠在車壁上,正對著無琛,直勾勾地看著她,換作別人,也經不起一路的注視吧。
“為何,”無琛不常開口和別人對話,此時也是尷尬極了才會想要轉移容墨竹的注意力,“不幫袁肅?”
容墨竹似乎很驚訝聽到這個問題,他挑了挑眉毛,反問道,“他已經清醒了,還需要幫什麼?”
“……”
“因緣自有天定,該怎麼樣就怎麼樣。”
“……”無琛低頭沉默,眸子中閃爍著不明的光芒。
[雲起客棧三樓·雲水間]
從城東袁府到雲起客棧,已經將至黃昏時刻。
陽光暖暖的,火燒雲染紅了半邊天,無琛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突然感覺餓了,大概這幾天的胃口都被袁府給慣了出來,但礙於幾位上神大人都在這裏,無琛也隻好乖乖站著,看著桌上的食物在心中流口水。
“進展怎麼樣了?”方卿羽問道。
“放心,已經把東西灑在她身上了。”容墨竹微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那藥粉真的有用嗎?”蘇淡衣隨意問了一句,哪知道門外傳來了極為認真的辯解。
“當然了!這可是我千辛萬苦從太上神君那裏求來的!怎會不管用!”
蘇淡衣一聽到這個聲音,就立馬站了起來,語氣中滿是責備,“你怎麼來了?!”
“放心,太上神君有一新丹藥,能將我的氣息完全掩去,那人是找不到我的。”身著青色短衫的清麗少年大大方方地踏了進來。
看到蘇淡衣一臉的不悅,君傾月嘟了嘟嘴巴,“蘇哥哥!”一聲撒嬌,瞬間把蘇淡衣皺起的眉頭給撫平了。
蘇淡衣柔聲地說了一句,“坐吧。”
“嗯!”君傾月坐到了蘇淡衣的身邊。
無琛這是第一次見除容墨竹之外的上神大人,第一眼見到方卿羽的時候,她就知道,此人就是若聽和口中的大麵癱,蘇淡衣給她的感覺很溫文爾雅,而剛剛進來的少年充滿了活力,光看外表根本不像是上神大人的樣子。
身側的夢騅拉了拉無琛的袖子,然後低頭。
無琛驚覺自己盯著幾位上神大人太久了,可能犯了忌諱,連忙把頭給低了下去,然而這一切並沒有逃脫容墨竹的眼睛。
不出兩日,青鳥傳信回來,已經找到具體的位置,一行人告離了雲起客棧,問,為何不同法術直接去青鳥那兒?答,為了不引起恐慌,況且,神界之人在凡間一律都會受到約束禁製,不能隨便亂來,以防發生什麼居心叵測的事情。
行至偏僻之地,君傾月終於大喊了一句,“終於可以不用走路了!我們快去青鳥那兒吧!”
蘇淡衣溫柔地看著君傾月,手中的動作不減,一個如同圓球一樣的小玩意在空中懸浮了起來,一道白光閃過—————
青鳥氣勢洶洶地站在殿中央,正對麵,一個紅衣女子愜意地躺在裸露著大半白皙胸膛的美男子懷中,無琛記得,她就是那夜的女子。
“你們來了。”並沒有太多的驚訝,月兮一口咬下由美男子剝了皮後送至嘴巴的葡萄,然後在他低語了一句什麼,惹得美男臉紅撲撲的,就妖嬈地走了下去。
“大膽孽畜!還不束手就擒!”青鳥先發製人,一句話喊得極具氣勢。
“你算什麼東西?也敢和我這麼說話?”月兮把玩著自己的長發,露出一個非常迷人的笑容,“狗先吠了起來,做主人的不該管管嗎?”
“你長得倒是很符合我的胃口,不如就留下來吧?”月兮從坐起來,到站在容墨竹的身前一尺之處,僅僅用了一個呼吸的瞬間,這點讓無琛很是意外,不知是上神大人是故意沒有反應,還是真的沒有反應過來。
“嗬嗬。”容墨竹回了月兮兩個字,然後出其不意攻其不備,不論是哪個種族,雙方對戰,不論是正麵攻擊,還是暗處偷襲,都是為了贏,可沒有什麼卑鄙不卑鄙之分了。
大意受了容墨竹一掌的月兮,臉色如同善變的天氣,一下子就冷了下來,動作優雅地擦拭去嘴角的血跡,“你們這群不識好歹的!幾次三番壞我好事,今天不發威,你們當我是那麼好惹的嗎?!”
“先讓我的影子們陪你們玩玩,”月兮退到了戰場外圍,默念著心法,足下的蓮花突然閃現,愈發地妖豔。
在場的四位上神大人,加上青鳥、夢騅,雖說有禁製在身,解決區區十幾個影子還是綽綽有餘的。
“恰好,前不久,我的織夢境終於煉成了最後一層,不如就讓你們先試試,如何?”月兮勾起一抹殘忍的微笑,神情間似是在為他們的未來而默哀,她伸出了手……
容墨竹下意識摟過無琛的腰,將她護在自己的懷中,卻把自己的背部留給了敵人。
紅光乍現,所有的事物在此停住,時間被凝滯,連塵埃都停留在半空中。
“咦?他們怎麼都不動了?”終於意識到什麼不對的君傾月伸出五指,在蘇淡衣的眼前晃了晃,又依次到其餘人跟前確認,這當然並不是他造成的,難道?
“真是好久不見,我的好弟弟。”
君傾月見到穿著一身華貴紅袍的某人,閃過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太上神君!你這個萬年坑貨!再也不相信你了!!!要被你害死了!”
“啊嚏!”神界,正在自己爐房中煉丹的太上神君把自己小心翼翼才收集好的粉末一個噴嚏就打飛了!欲哭無淚。
“哦嗬嗬,我,我隻是……”君傾月後退一步,某人就上前一步,直到逼到君傾月無處可躲,才跳起腳來,“君傾邪!你再上前一步!我,我……”
“怎樣?”君傾邪挑眉。
“我,我就讓蘇哥哥……”
“你的蘇哥哥?”君傾邪讓開了一處視線,看向被定格在原地的蘇淡衣,“你確定,他還能動嗎?”
語氣中充滿了調笑之意,君傾月被氣得什麼話都被噎在了喉嚨裏。
“你叫他蘇哥哥,我這個親哥哥倒是直呼我名啊!”君傾邪的眸色微黯,君傾月不知道這人究竟想說什麼,在想什麼,突然下一瞬,他邪魅一笑,“你很有膽子啊!”
君傾月苦著一張臉,再次問候了一遍太上神君。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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