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十】下一任人選名叫辛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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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泠抬頭,果然一道霞光從頭頂上飛過,而且似乎就在不遠處落地。
“他是不是落到元亓家去了?”
“像是。”
“你看得清是誰嗎?”
見辛言一臉好奇,紫泠也隻能承認自己的眼力沒好到那種地步:“你想知道是誰?我們過去看看就是了。”
“別別別,萬一又是朱蒞怎麼辦?”
“也對,”紫泠轉過臉看著她,“一定又是穆卿派來的人,還是別撞上去為好。”
“就是,最好他多來幾趟,狠狠煩一煩元亓才好。”辛言捏著拳頭,“過不了多久,她們倆就要站在咱們這邊。”
“你哪來的自信呐?”紫泠不住地想發笑。
“不然呢,難道你盼著我們眾叛親離被人鏟除?我可不是有自信,我就是想讓你有自信。”
“行行行好好好,謝謝你的好意。現在我心中的前途一片光明。”
“這就對啦。”辛言望了一眼元亓住的六爻閣,“人心善變,我知道的。”
紫泠對她的吹牛不以為意,笑了笑問:“那你猜猜恭禹去找穆卿說什麼了?”
“你想考我?”
“反正也閑著無聊,你說來看看啊。”
“那我就隨便說說,你隨便聽聽。無非就是說自己幫忙隻是為了維護天界的規矩和秩序,沒有偏袒任何一方唄。朱蒞還在忙著擔心是不是後院起火,而且他也不敢和東君爭執吧,應該也就是副息事寧人的樣子。至於穆卿,我不知道他是什麼貨色,也不知道他會說什麼。大概無外乎暫時放你我一馬之類,隻不過以後的日子應該不會好過了。”
“那以後你打算怎麼辦?”
“走一步看一步唄。咱也沒什麼能做的,就等著看穆卿怎麼對付我們吧,見招才能拆招啊。”
見招拆招麼。紫泠低下頭,忍不住開始思索那場看不到聽不見的談話。
這邊恭禹和朱蒞到達乾啟殿外也就是前後腳的事,而且在前腳的還是恭禹——金烏輪傳送自然要比禦風飛行快多了。
朱蒞看著那個月白衣衫的身影,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十分尷尬。
“朱先生怎麼了,來了卻不進去?”恭禹臉上是疑惑的笑容,仿佛不久之前在華風閣裏並沒有見過麵。
朱蒞了解他的脾性,知道自己不論是嘴上功夫還是手上功夫都討不到便宜:“東君先請。”
“那我便不客氣了。您也請。”
兩人中間隔了一丈遠,前者悠閑後者謹慎地走向大廳。站在門口的侍女不急著通報,而是示意他們入座,並取了仙釀為他們斟滿。
朱蒞注意到杯中酒不是一般待客用的,而是穆卿的珍藏,不禁開口問侍女:“尊上今日有喜事?”
侍女淡淡掃他一眼:“尊上說了,今日有貴客臨門,吩咐奴婢精心招待。沒想到朱先生和東君一起來的。”
這下朱蒞也明白過來自己是沾了恭禹的光,一張老臉直充血,說不出話。反觀恭禹仍是言笑晏晏:“大人客氣了。”
在天界中,歸順於穆卿的,都敬稱他為尊上;對他不屑一顧的,都直呼其名。隻有恭禹,不鹹不淡地稱他為“大人”,似乎是要表示尊敬,卻不將他奉於極高的位置上。
侍女斟完了酒,衝他行了個禮:“東君稍等片刻,奴婢這就去請尊上出來。”
“有勞。”
朱蒞有些坐立不安:“看來尊上是有話要單獨對東君講,不如我先告退……”
“別啊,要走也要見完你家尊上再走。你不是還有話要對他說麼?”
“不必了,我要說的話東君可以替我說。”朱蒞臉色難看。
“這話是何意,難不成是在指責我惡人先告狀?那你更不能走了。來,喝酒。”
說著,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哈哈,東君果然好酒量!”穆卿撫掌而笑,邊說邊走進來,“昭夏,快為東君續上。”
恭禹站起來向他微微一躬身:“既有美酒,豈有不飲之理?”
“這話在理。來,快坐。”
朱蒞在一旁支吾著開口:“屬下就不打擾尊上和東君的雅興……”
“哎,哪裏的話。人多才熱鬧啊!”
說話間,那名叫昭夏的侍女又端著酒壺上來斟酒。任憑朱蒞有多如坐針氈,也不敢擅自離席。
恭禹瞥他一眼,淺笑著開口:“今日朱先生怎麼十分拘謹,也不說話?想必是沒料到會在華風閣遇上我吧?”
穆卿聽見,用端酒杯的手擋住半張臉,目光卻淩厲地射向兩人。
“確實,”朱蒞的憤懣似乎隱忍不住,“我雖然知道東君您承過華聿的恩,如今也與紫泠交好,卻是萬萬沒料到您就這樣光明正大地去幫那不知從哪冒出來的華聿女兒。她不過是個跳梁小醜罷了,竟使得東君親自出麵為她撐腰?”
恭禹靜靜聽完,仰頭又飲盡第二杯酒,然後才開口:“我出麵,有華聿的原因,也有紫泠的原因。但更重要的是,我自己的原因。兩位應該都知道,東君的任期不會超過百年,而到了我這兒,也已經九十四個年頭,離換任不遠。”
朱蒞一頭霧水,還沒明白這其中有什麼關聯。但穆卿已經眼睛一亮:“和下一任有關?”
“不錯。您知道,每次換任都要由上一任親自將金烏輪交到下一任手裏,而諸神會提前將下一任的人選告訴上一任。”
“嗯,”穆卿眯起眼睛,“當年瓊澤就是不想讓你繼任,親自來殺你,是華聿幫你擋下了。若說是為了報恩還使人信服些,可你既然已經說了不止有他的原因……”
“是。既然今天在您的地方,我就把該說的話都說了吧。諸神告訴我,下一任人選名叫辛言,是華聿的女兒。”
聽完這句話,在場其他人都偷偷吸了口涼氣。
“所以你護她是因為她……”
恭禹搖頭,目光深邃且寒冷:“重要的不是這個人,而是她繼任時,不是仙不是人,而是魔。”
這口涼氣吸得更大了。
“魔族?金烏輪要交給魔族來管?以前可從沒有過這樣的事!”朱蒞哆嗦著嘴唇驚歎。
恭禹點頭:“我也不能接受。所以我接著紫泠想複興四大神兵的願望,讓紫泠落在她居住的地方,遇上她之後知道她的身份就會帶她來天界,讓她修煉成仙身,隻要她不進冥界,就沒有成魔的機會。我知道這麼做欠妥,現在才來找您商議也是有些遲了。但隻要熬過這一段時間,讓她好好呆在天界,過了百年之約,再懲罰她不遲。”
穆卿緩緩點頭,也不知在想什麼。
等恭禹喝光了昭夏為他續的第三杯酒時,穆卿才問:“這些,紫泠和那辛言也知道?”
“毫不知情。紫泠一心隻想著將螭龍槍恢複往日的神采,而我答應她幫她保住辛言,她也一直沒有懷疑我為何現在才提出讓她去人界找主人,大概這些事在她看來並不重要,隻要我恪守承諾,她就不會和我們作對。至於辛言,她對這些都一無所知。如同朱先生剛才所言,隻是個跳梁小醜罷了。”
說到這裏穆卿的臉色終於放緩:“總之,東君的意思就是,要我熬過這最後的六年?”
“這對您來說定是輕而易舉。”
穆卿從鼻子裏嗯了一聲,不言不語地品了會兒酒,才開口:“辛言,昕顏。她倒是起了個好名字。哦,說起我女兒來,東君最近可曾和她見麵?我總覺得,自從她表哥莫敖來了之後,她便總是不見人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