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一章 存在於記憶中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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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市,傍晚05:03,死神記起了原本被自己所遺忘的過往。
剛剛被狄倫老師收留的時候,完全不能意識到自己身上所隱藏著的力量,更別說去使用它們了。但是對於一個十歲左右大的孩子,就算突然提出什麼要求,他也是不可能做到的,隻是因為害怕會被對方拋棄,白諾整日都躲在地下室一個人練習著並不太理解的魔法,可是那些古書上的詞語他大多都不認識,再怎麼努力也都是沒有用的。
有一天,老師牽著他的手,拉著他往外麵走,他以為自己要被拋棄了,害怕得不敢去看對方的臉。狄倫老師帶他來到了庭院裏,輕輕摸了摸白諾的腦袋,他嚇得渾身都抖了起來,用帶有哭腔的聲音說道:“求、求求您,不要拋棄我……我知道我很笨,但是我會更加刻苦的!隻要能讓我留下來,我什麼都願意做!”
那個時候在白諾看來,瘦高的老師就像是他的正片天空一樣,抬頭仰望著他的話,其它的一切就都看不到了。
他指了指難得放晴的天空,白諾順著他手指指的方向看去,長時間待在黑暗中,眼睛被那光亮刺痛,他一下就流出了眼淚。
“雖然現在世人對會使用魔法的人充滿了誤解,甚至因此還傷害了那麼多無辜的人,但你要記住,這一切都不是魔法的錯。”狄倫老師的聲音溫柔極了,那是白諾在母親和姐姐死後,聽過的最為溫柔的嗓音,“任何時候你都要向上看,要看到那些更美好的事物才行,一直待在潮濕的地下室對於你學習魔法沒有一點好處。隻有你真的發自內心去接受你體內的魔力之後,它才會回應你。”對於當時的他來說,這樣的話語過於模糊,但是卻給了他信心。白諾看著太陽,就想起了火焰,真的是沒有一絲征兆……他再次看向手心的時候,一個小小的火苗就在那裏跳動著。
白諾開心地伸出手掌展示給老師看,他對自己笑了,那是好像能夠融化他人內心的笑容。
當時比自己年長幾歲,也早自己幾年被狄倫老師收留的薩雷恩梳著雞窩一樣的發型,好像看熱鬧一樣跑了過來,“呼”地一聲吹滅了自己手心的小火苗。
生氣的白諾追著還是金色亂發的薩雷恩在院子裏跑著,那個時候的他……
真的覺得很幸福。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老師那個時候的那番話一直留在了白諾的心底,就算他百年之後已經想不起那時的事情,他還是隱約提醒著自己,任何時候都不要去怪罪魔法,錯的永遠是使用它的那個人。
為什麼現在他會想起這麼久遠的事情呢?
白諾的魔法在這個魔法師的麵前很輕易地就會被化解,和不久前與他交手時的情況一樣。但白諾並不弱,甚至可以說在死神之中也可以算得上數一數二了,可在他的麵前,他就像是一個新來的學徒一樣。
他當然是不相信這個家夥所說的話,老師已經死了,他的靈魂應該早就轉生了,不可能還用著原本殘破不堪的肉體站在這裏和自己爭鬥著。
那種事情是不可能發生的,那不符合常理。
為了讓自己振作起來,白諾就試圖想一些令自己覺得心情愉快的事情。起初和羅德在一起生活的日常浮現了出來,他馬上搖著頭將那些畫麵甩了出去,隨後,那段記憶就不經意地浮現了出來。那段日子是白諾作為人類時最寶貴的時光,是就算被自己遺忘也決不能被玷汙的過往回憶。
那個笑容如朝陽般溫暖的老師,才不會是眼前這個行屍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