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決定？你知道每次交給他做決定都會變成什麼樣子嗎？他在來到R市之前是在倫敦任職，當時他征用的是一個意外卷入車禍中的老人的身體，再怎麼說那樣蒼老的身體也不適合繼續下去了，萬一出了什麼事情他連扔下拐杖奔跑都做不到！但是你猜怎麼樣？白諾見到了老人的妻子，她認為是奇跡出現了所以上帝才讓他在那樣的車禍中生還了，老女人的淚水打動了他，他就扮演著老紳士的身份，度過了六年，直到那副身體的壽命真的結束。”薩雷恩用非常無奈的語氣講述了這個事情，但是在羅德聽來似乎還是一個很不錯的故事呢。
    至少讓他看到了白諾難得一見的……格外富有人情味的一麵。
    比起現在這個總是一副自大神情的臭小鬼樣要好得多。
    “任何人三百年間不停使用著別人的身份生活著，肯定都會和他一樣吧。”
    衣著奇怪的魔法師瞪了他一眼，“性格使然，他還是一個人類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明明心軟得很，自己卻不承認。”
    人類……羅德想象不出來白諾還是人類時究竟是什麼樣。
    或許和眼前這個家夥差不多，總是穿著奇裝異服，然後埋頭於各種各樣的魔法書中。
    看起來薩雷恩這個人要比白諾健談得多，畢竟這幾天他也會時不時地追問一下關於死神的事情，但是白諾隻是大概地回答幾句，基本上就是敷衍了事。正好有這個機會，白諾也還在睡，羅德就大膽地問出了自己非常想知道的事情，“人類要怎麼做……才會變成死神啊？”
    “你沒聽他說嗎？”
    羅德用力地搖著頭。
    “這就是懲罰啊，對於犯下了大罪的魔法師的懲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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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夜，白諾睡得很沉。
    甚至還非常難得的做了一個夢，夢到了非常久遠之前的事情。
    那是他還是一個人類的時候，那個時候的天空無論何時看上去都是漆黑一片的，永遠都見不到一絲光明。母親被人抓走了，沒過多久姐姐也被人帶走了，空蕩蕩的房子裏，隻有白諾一個人，他在角落裏縮卷著身體，盯著那片永遠都不會放晴的天空。
    後來他才知道，並不是天空是黑色的，而是那焚燒人類時的煙霧太過濃重，就像是那些無辜死去的人的怨念一樣，遮蔽了整片天空。
    有人打開了他的房門，手裏拿著一盞光亮快要熄滅的油燈，他朝著那裏伸出了手，結果卻是自己從沙發上麵滾落到了地麵上。雖然下麵鋪著一層地毯，但是還是有些痛，白諾一邊揉著自己的關節一邊站了起來。很奇怪，今天那個偵探居然不在。他回過頭看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鍾表，才剛剛八點而已，這實在不像是那個男人的作風，但是又不能放任他不管，畢竟昨天他還有被人襲擊，就這麼一個人出去實在是太無謀了。
    不過很快白諾就發現了他的身影，而且是和薩雷恩在一起。
    因為他們沒有站在自己設好的結界內，所以白諾聽不到他們之間的對話，不過能夠看定的是，但凡是和薩雷恩扯上關係就一定不會是什麼好事。那個家夥的樂趣就是向其他人宣傳白諾的過去，生怕有任何認識白諾的人不知道過去究竟都發生了些什麼，好讓那些人都小心翼翼地對待自己，否則一個不小心就觸碰到了白諾的禁區。
    過去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白諾早就已經記不清了。
    他伸開手臂，肉眼不可見的翅膀就出現在他的背後，隻需要眨眼的時間，他就出現在了羅德的背後，故意加重了腳步聲，說道：“有什麼話不能進去說嗎？”
    “啊！白諾……”羅德驚得拍了拍胸口，“你別這麼明目張膽地在外麵使用你的力量好不好？要是被別人看到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