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20章 你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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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隻休息了兩個小時就繼續趕路了,這時候天已經蒙蒙亮。
顧瑤就知道烏丘不會叫她,說好的一人睡一會兒,中途換崗,可烏丘壓根兒沒把她的話放眼裏。
所以不用烏丘提醒,她約摸睡了快一個小時就自動醒了,在烏丘訝異的目光中,一把搶過他手裏的槍,一揚下巴讓他眯會兒,後者猶豫半天,還是老實的睡了一會兒。
夏季天亮的很快,他們大概走了半小時,太陽就照過來了。天亮山路好走,可這樣就易暴露行蹤。烏丘挑了條很偏的路,他們一路上倒是沒再遇到什麼危險。
他們沒去鎮子,被烏丘領著去了個離鎮子比較偏遠的村落,等終於到目的地時,都快晌午了,水也喝光了,一個個餓的前胸貼後背。
顧瑤舔舔幹燥的唇,望著眼前的地方,與其說是村落,不如說是貧民窟。放眼一望,大約也就隻有十來個木房屋,搖搖欲墜的立在那兒。
她沒說什麼,隻是跟著烏丘一步步走,她這會兒覺得喉嚨燒得很,一直在咽口水。
烏丘似乎沒啥變化,像早都習慣這種突發狀況,就是熱了一頭汗,走在最前麵。
至於江喬,臉色蒼白,本來就蓬頭垢麵的,現在更是狼狽不堪,那晃悠晃悠的樣子,隨時可能暈倒,卻時不時偷看一眼顧瑤,然後咬咬牙硬挺著。
烏丘帶他們進了間屋子,開門的瞬間,顧瑤和江喬同時愣住。
這裏麵有很多人和桌子,有點像課堂,但又都各做各的事,烏丘沒讓顧瑤他們多看,就把他們帶進裏頭一間屋子了。顧瑤靠著牆壁站了一會兒才走到沙發邊坐下,大概打量了下屋子。
江喬眼前有些虛糊,他慢騰騰走到顧瑤身邊想坐下,卻被烏丘一把提住後脖領子,給扔到床上去了。
“你睡會兒覺吧,瞅你那弱不禁風的德行,還不如個女人,多鍛煉個幾年吧。”烏丘嘲弄完,也不管對方臉色如何,轉身走到顧瑤旁邊一屁股坐下了,他仰頭靠著沙發,呼口氣,“咱們隻能休息到明天早上,六點多鍾他們會送我們去火車站。”
顧瑤忍了半天,還是問道:“外麵是在幹什麼?”
烏丘瞟了她一眼,又看看床上背對著他們的江喬,他淡淡道:“火車上給你講。”隨即他抓住顧瑤的手看了起來。
“幹啥?”顧瑤倒是沒掙脫,但也不是很情願被拉著,“有啥奇怪的嗎?”
顧瑤手指不是很細嫩,一看就是經常操練武器的手,很多關節點和指腹有繭子。
烏丘微微眯眼,之前他怎麼沒注意到呢?
看他翻來覆去看自己的手,顧瑤笑了一下,“不錯,你心倒是挺細的。”
“啥意思?”她這形容像誇女人,烏丘有點不太樂意。
“你不就是在看繭子嗎?是呀,我以前打過不少靶子,也會功夫,意誌力也還行。”顧瑤越說聲音越輕,越說靠烏丘越近,最後小聲道:“但是我又懂西醫,懂洋文,你是不好奇我身份好奇的都抓心撓肺了?”
顧瑤一字不落的講出烏丘的心聲,他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半夜說夢話給抖摟出去的。
不過他麵上不會表露,“我管你是誰,反正你要是敢做出啥對不起我的事兒,我饒不了你。”
“我做出啥對不起你的事兒?我一來在這兒沒依靠,二來人生地不熟,再說了,等我給你翻譯完一封信,我們就大路朝天各走各了,還有啥瓜葛呀?”
“我就老鬧不明白了,你著急走啥啊到底?”烏丘一拍大腿,特不爽的皺眉,“我虧著你了還是咋的?我自認為挺照顧你了吧。”
顧瑤瞪著眼睛斜視他,“我沒說你虧著我了,我們遵守約定,你對我很照顧,這個我得謝謝你,可你也讓我鬧不明白了,我咋老覺得聽你話裏話外不想讓我走是啥意思?你要出爾反爾?”
“我……”烏丘有點惱怒,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幹啥,“我這不是擔心你萬一自個兒一人後,會有壞人盯上嗎?”
顧瑤不可思議的盯著他,盯得他發毛,“你?擔心我?被壞人劫走啊?”
“哎呀行了,不說了,你愛走走去吧,但現在不行,等翻譯完信的。”烏丘擰過頭看向一邊,氣哼哼的扒拉著頭發。
看著他一臉別扭樣兒,顧瑤有點在意了,他這種態度很容易讓人誤會呀!但顧瑤清楚,她不能當真,即便倆人現在再曖昧,也撇不開相互不信任這層關係,光這點就夠他們尋思好久的。
所以烏丘不挑明,她也就充傻裝愣,而且她也不認為烏丘這是對她有想法的表現,撐死是習慣了而已。
習慣了身邊有這麼一個人,沒事諞閑話,嚴肅了講正事兒。幾個月下來,他們都是習慣了彼此的性格和說話方式,突然讓這個人消失,怎麼可能不花時間就適應得過來呢?
顧瑤挺想笑的,她從小到大不缺吃不缺喝,現在是真的要體會一把真正艱苦的年代,未嚐不是種軍人的鍛煉,她多麼慶幸自己曾經以父親為榜樣,努力讓自己變得堅強起來。
突然,此時的平靜,讓她不自覺陷入沉思,對烏丘輕聲道:“我父親是個軍人,我敬仰他,向他學習,我的脾性和意誌力都在偏向他,原本我有我的夢想,你可能不信,就以為我是溫室花朵。”
烏丘愣了一下,兩人在一起以來,這是顧瑤第一次講自己的事,他不禁有些心中波動。他沒說話,等著顧瑤自己繼續。
“可是我現在跑來這裏了,我自己也不知道往後該怎麼辦,”說罷,她看向身邊的男人,眼神變得深沉起來,令對方心裏一顫,“烏丘,你叫什麼名字呢?你不願意告訴我身份沒關係,那告訴我名字可以嗎?因為我根本不認識你,我們說是相處了好幾個月,可我們還隻是陌生人。”
烏丘眨了眨眼睛,低聲道:“你想知道?”
“想。”
烏丘沉默看了她半晌,點點頭,用手指沾了沾茶水,拉過顧瑤得手,在掌心裏寫:陳啟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