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標成功吸引到了，該去哪呢？聶一邊跑便想。
    綠海是不可能就這麼回去的，要是梁家人得知綠海去向，那還了得？
    話說自己總是呆在綠海裏，也沒去什麼地方好好逛過呢！
    念此，他問小狐狸：“俏嬌娘，你說我們去哪裏玩好？”
    小狐狸搖著尾巴，歡快地叫了一下。
    最熱鬧的地方啊？真會挑！聶一嘟囔著，誰不知道最熱鬧的地方就是帝都呢？
    不過，貌似身上沒帶什麼銀子吧？是把劍抵押給當鋪？還是拿狐狸賣到市場裏？他邊跑邊惡毒地想。
    小狐狸好像知道他在想什麼，當下給他一爪子。
    他跑得並不快，總是在他們快跟丟的時候停一停，辨認一下往帝都的方向。
    慕成歌看出不對勁了，那妖像逗他們似的，跑跑停停，停停跑跑。一時跑到荒無人煙的野外，一時又闖進人擠人的集市。該是有什麼陷阱？可前麵死盯著聶一手中的劍的梁雲兮完全聽不進去，一味向前跑。自己總是差她幾步，趕不上她。
    奇怪，雲兒的修行停滯之後，自己的輕功不是早早就超過她了麼？怎麼自己追不上的？
    他自然想不通，因為他不知道那把劍對她而言的真正意義，他也沒有去想過，一個人拚盡全力為求所執念的事物時，能力可以被大大激發出來。
    等再一次拉近與妖怪的距離時，慕成歌驚訝地看到發現聶一和小狐狸“人”“手”一隻雞腿。
    聶一隻手抓著雞腿咬，一隻手抱著小狐狸，還不住得往前跑，小狐狸兩隻爪子努力抱著雞腿，滿足愉悅的神情。
    剛才是有路過一家小飯館吧？慕成歌看著前麵的情景，不知道該不該笑。
    雞腿散發出的香味隱隱地飄入他的鼻子。他這才意識到他們已經追了大半天，也早就餓了。
    梁雲兮的腳步慢了許多，相必也是累了。
    她的眼睛發紅，根本就不理會慕成歌說什麼。
    聶一的雞腿很快就吃完，骨頭隨手就拋到後頭。這下慕成歌真的是苦笑不得了，因為他差點把雞骨頭誤認為聶一發出的暗器。
    他們狂奔了大半天，繞雲山早就不知被拋到哪裏了，距離通往帝都的官道也就差一兩裏。
    本來呢，聶一早早就有機會綁走梁雲兮問話，扔下慕成歌。然而跑沒多久他就迷戀上一邊被追趕一邊大喊大叫這種“小雞被老鷹抓”的感覺。
    看師兄師妹鬧別扭的同時“同仇敵愾”也是挺好玩的。
    要不把他們拐去帝都？大家一起玩才熱鬧。聶一突然冒出一個瘋狂的念頭。
    “撲通”一聲，聶一轉頭看去，梁雲兮可能是太累了還是不小心絆了一腳，摔倒到地上。偏偏這邊灰塵夠多，被她摔倒帶起的風勢揚起，撲了梁雲兮一臉，加上她香汗淋漓，發絲淩亂，看起來很是狼狽。
    “雲兒！”慕成歌拖著似灌鉛的雙腿加緊幾步，伸手去把她拉起來。他也是大口大口地喘氣，汗水不住滴下來。追趕那麼久，喉嚨早就幹了，情況不比梁雲兮好多少。
    現在的年輕人啊……聶一心頭不住感歎，順手抹了一把他的臭汗。
    是不是把他們折騰太慘了？聶一後知後覺地想著。他望望前麵的路，嗯……有個小茶棚。
    心中打定主意，他停下腳步，整理一下衣服，然後大搖大擺地走進茶棚坐下：“老板，上茶！”
    “一文錢一碗，小本買賣，童叟無欺，先付帳後上茶。”茶棚的老頭兒瞄了一眼聶一身上的布衣，不緊不慢道。
    切，看我像沒錢的樣子麼？往懷裏摸索一番，連一個銅板都沒摸出來。
    聶一放棄找銅板，懶懶地甩了甩手，開始無賴地敲起簡陋的桌子：“七七七七七七七~”
    敲沒幾下，茶棚頂上飄落一個黑影，他規規矩矩向聶一行了個禮。
    “錢錢錢錢錢錢錢~”聶一繼續敲著桌子，他看著老頭兒，頗為得意，哼，錢這種事怎麼可能難道他堂堂妖界少主呢？
    被叫做“七”的黑影嘴角抽了抽，默默地把自己的錢袋放到桌子上。
    “沒事了，你先退下吧。”聶一敲桌子上癮了。
    七點點頭，一轉眼就不見了身影。
    老頭兒像是見過世麵的，沒有大驚小怪，就重複那一句：“一文錢一碗茶，先付帳後上茶。”
    老頭兒記性真不錯，還記得他沒付賬，就是等下別忘了他付過帳才好。聶一拉開錢袋，摸出一個碎銀。
    “上茶，不用找了。”他自認為很“霸氣”地說。
    老頭兒把碎銀湊到眼前看了好一會兒，才慢吞吞往桌子擺上一大壺沒什麼溫度茶和一個茶碗。
    聶一看都不看茶碗，直接拎起茶壺，痛痛快快牛飲了一番。小狐狸就不滿了，用油膩膩的爪子使勁抓撓著聶一。
    聶一往碗倒了茶，端到小狐狸嘴邊。
    老頭兒權當沒看見，繼續煮茶。反正剛才那碎銀扣去茶水錢，買多幾個茶壺茶碗都沒問題。更何況，茶壺茶碗洗洗就可以繼續用——就算不洗，人來人往的誰知道？
    這時候，慕成歌他們也進了茶棚，梁雲兮的目光死死盯著聶一身上的劍。
    “一碗一文錢，小本買賣，謝絕議價，先付帳後上茶。”老頭兒慢吞吞地說。
    慕成歌有些窘迫，梁家莊的人不外出，一般都不會帶銀子在身上。
    梁雲兮放了碎銀在桌上，沒說什麼。她是偷偷下山的，自然備有盤纏。
    大碗茶下去後，她慢慢恢複了一些氣力。
    “開個價，多少錢可以贖回我的劍？”梁雲兮的注意力壓根就沒離開劍。
    喲，還會利誘了。
    “這個嘛……”聶一為難的樣子，“有點不好說……”
    “你直管開價。”
    “嗯……大家都是熟人了。”聶一托著下巴想了想，“我也不貪心，隨便來個十萬八萬就好了。”
    “你、你——”“無恥”二字在她嘴邊打轉，就是說不出來。
    趁她發作出來之前，聶一忙說：“一萬，一萬！再少就不行了！”
    一萬？她鬆了一口氣，幸好有備那麼多錢。
    “不過，我要的是一萬兩銀子，銀票不要！”
    “你——”
    “而且是現在要。”某人無賴道。
    “你卑鄙！”梁雲兮明白是被對方作弄了，火冒三丈。慕成歌倏地站了起來，緊握著劍柄，臉色鐵青。
    老頭兒見狀，說了句：“東西損壞，照價賠償。”
    “要打架啊？”聶一一聽，趕緊整理東西，“沒錢就別買啊，要打架把劍損壞了怎麼辦？那可值一萬兩白花花的銀子呢！”
    梁雲兮咬咬牙，扯扯同樣怒火中燒的慕成歌坐下。
    “你想怎樣？”她恨恨地問。
    “我？”聶一假裝沒聽懂她的話，想了想，“據說帝都繁華，美酒美人頗具特色，正想去見識一下。怎麼，你們有興趣同行？”
    他以為梁雲兮會忍不住跳起來拿劍指著他，卻不料她不假思索應道：“可以。”
    “雲兒……”慕成歌嚇了一跳，以為她氣暈了。
    “是同行的話，你該不會丟下我們先走的吧。”梁雲兮站起來，這次是看著聶一的眼睛。
    聶一伸了下懶腰，站起來：“同行的話就出發吧，老子迫不及待想見到帝都的花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