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天忙碌日子，那個害他破功的罪魁禍首也沒再發什麼奇怪短信過來，葉喬的生活又重新恢複了平靜。不過現在除了邱向陽這個麻煩之外，陸氏集團財務部那個主管也是個禍害，成天有事沒事打電話質問他快遞怎麼還沒到，葉喬掛了電話又鍥而不舍地打進來，每次都是葉喬到財務部門口，手機鈴聲還在響著，氣得主管臉紅脖子粗。
    “你每天爬過來的？天天九點多鍾到我這裏，我還得天天在門口等著，你是不是以為我很閑？”主管照例關了門一頓數落，打電話投訴已經不管用了，明通公司的高層已經對他的電話免疫，再加上有自家公司那些花癡員工老背著他偷打電話過去解釋吹捧，葉喬負責這一區的快遞業務已成事實，主管見快遞公司不換人也隻好接受，不投訴改嘴上說，一見葉喬就說個沒完沒了：“你知不知道這兩份報表是急著要底下的人去做的，要是耽誤了……還有這個，你知不知道這個是程總要的，程總這個人最不喜歡人遲到，就連快遞也一樣！”
    葉喬站在邊上聽著也不吭聲，隻等他把所有快遞袋都拆了簽好字，自己就拿單子走人。
    主管罵人也不外乎‘你個送快遞的知不知道時間有多寶貴’‘我天天等你送快遞來都九點你以為你是大爺啊’‘你信不信我投訴你’‘你知不知道……’，幾句話來來回回講，磨得嘴皮子出泡上火都沒讓葉喬應他一句。
    “單子呢？”終於拆完了快遞又檢查完了所有文件沒有缺少或損壞，主管才伸手管葉喬要簽名單子，不情不願地寫上自己名字：“我說你下次就不能快點？每回我都這麼說你，你每回都當我放屁，我這話說這也累，你知不知道？”
    “有兩個是到付的，需要你付錢。”葉喬提醒道。
    主管眉頭一挑，抬眼睨著葉喬道：“我這裏都是等年底一起算賬的，你上級沒跟你說？”
    “沒有。”
    “你！算了算了我不跟你計較，你回去問問你上級就知道了，這麼點小錢每回來每回付，你看我是有多閑？”
    “我有空，所以不賒賬。”
    “什麼賒不賒賬的……”主管扭頭撞上葉喬盯著他的目光，頓時心裏也發怵，收了後麵數落他的話從抽屜裏拿了零錢給他：“就沒見過幹快遞像你這麼牛的。”
    葉喬也不理他，核對好數目之後將錢收進口袋，轉身要出門。
    “哎，等等……”主管叫住葉喬，又數了份快遞費連帶著桌上一份文件一起遞給他：“我這可不是讓你白跑了，一切按你們的規矩來，幫我把這份文件送到上頭總經理秘書處。”
    葉喬皺了皺眉，將快遞單子遞給主管。
    “幹什麼？”
    “簽好單子再寄，我留存根。”
    “我說你是不是死心眼，直接送上去這錢就是你的了，還非得搞得這麼麻煩幹什麼？”
    葉喬不說話，欲將文件還給他。
    “行行行，我真是怕了你了，我簽，我簽還不成麼！”主管趕緊接過快遞單子：“我都快忙死了還給你簽什麼狗屁單子……”
    簽好單封上口，主管一臉生無可戀地將文件袋遞給葉喬，葉喬收了快遞二話不說地出了辦公室大門，乘電梯上頂樓去給總經理秘書處送快遞。
    ‘叮——’
    電梯門一開，葉喬走了進去。
    “等等。”
    就在電梯門要合上的時候，一幫人急匆匆地擠了進來，葉喬往邊上站了站，盡量跟陌生人避開距離，而當他要伸手去摁鍵時，突然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葉喬抬頭，見到了正站在前麵打電話的程宛臻。
    “你們是幹什麼吃的，那塊地皮陸氏勢在必得，不管條件談不談得攏，也都不能讓別家公司鑽了空子拿走那塊地。”程宛臻並沒有注意到旁邊站了什麼人，一個勁地數落電話那頭的人：“百分之五十？讓梁炳天別妄想，陸氏絕對不會讓出渡假村的經營權，你就照我的話告訴他。”
    程宛臻說完就怒氣衝衝地掛了電話，然後將手機遞給旁邊的秘書：“陸總那邊是什麼情況，都幾天了也沒見他有動靜，他到底有沒有在接觸梁炳天？”
    “這個不太清楚，陸總辦事從來不透風聲。”
    “何睦那邊呢，你有沒有去打探過？”
    “何秘書的嘴太緊，什麼消息都打聽不出來，我請他吃飯他都一口拒絕了，似乎有意要避嫌。”
    程宛臻麵色微沉，沒再繼續說下去。
    電梯裏頓時彌漫了沉重的氣氛，跟著程宛臻進來的下屬一個個低著頭不敢講話，連大氣都不敢出，等電梯門一開，程宛臻出去，那幫人也就‘呼啦啦——’地全跟上去了，留下葉喬一個人在電梯裏站著。
    伸手點了去頂樓的摁鍵，葉喬看著程宛臻在眾人簇擁之下離開。
    等電梯門關上的那一刻，程宛臻突然像是覺察到了什麼似的停下了腳步，轉頭看向電梯，可門已經關閉，亮著的樓層鍵表明電梯已經上去了。
    “程總，怎麼了？”
    “剛才電梯裏是不是有人？”
    “沒注意。”秘書轉身問其他人：“你們看見了麼……”
    “算了。”程宛臻打斷秘書的話，盯著上去的電梯微微皺起了眉頭——
    為什麼她會有一種林致剛才就在她身邊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