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謹，你電話裏不是說過，你有事情要和我商量嗎？到底什麼事情，讓你急火火的把我叫回來？”徐珊被凝重的氣氛壓得喘不過氣來，忍不住開口。
    周瑾聽出了母親語氣中的不滿，笑的諷刺而又淒涼：“媽，你真的忘記今天是什麼日子了嗎？今天是我高考出成績的日子。”
    徐珊驚訝的捂住嘴，她真的把兒子的高考給忘記了。
    這個時候她已經忘記了對兒子的不滿，隻剩下了滿滿的愧疚，“不好意思，媽媽不小心忘記了，這兩天綠島的事情太忙了。”
    周瑾看著母親那愧疚的表情，眼圈忍不住泛紅了，他嘶啞著聲音問道：“媽，你剛才不在綠島，對不對？你是去打麻將賭博了，對不對？”
    徐珊看著兒子那通透犀利的眼神，忍不住目光閃躲：“沒有啊，就是綠島太忙了，我剛才在後廚幫忙。”
    周瑾對母親真的是失望透頂，他憤怒的說道，“媽媽，都這個樣子了你還在騙我！要不要我們現在打電話到綠島去問一問？今天晚上來了多少桌客人，營業額是多少？如果你一直在綠島幫忙的話，你肯定知道吧。隻要你說的和今天的營業記錄對得上，我就相信你，你說啊！”
    徐珊被兒子問的一愣，囁嚅的說道：“媽媽的年紀大了，記性不好，不小心忘記了。”
    然後她又理直氣壯起來：“而且打麻將也沒什麼啊，就是打發時間而已，大家都玩的。”
    “是嗎？”周瑾的聲音忍不住大了起來，“你說的大家，就是馬阿姨吧，除了她以外，你周圍的人還有誰打麻將？每天都輸掉好幾萬塊，這也是打發時間而已？你也不想想，你輸掉的錢，都進了誰的腰包？”
    徐珊辯解著，兒子質問的態度，讓她覺得非常委屈，她努力的挺起胸膛，極力維持長輩的自尊。
    “哪有那麼多，最多就輸幾千塊，有的時候我也會贏回來的。你麗莎阿姨也是好心，看我一個人孤單，介紹朋友和我一起玩。”
    周瑾被母親的愚蠢給氣笑了，“她好心，她好心引誘你賭博？她好心找人設套坑你？”
    不等徐珊反駁，周瑾繼續說道：“你知不知道，和你一起打牌的人，都是馬麗莎的朋友，等你走了以後，你輸掉的錢被他們平分掉了？你知不知道，馬麗莎家裏的房子，她女兒出國留學的費用，都是從你這裏贏來的？”
    徐珊被兒子嘲諷的語氣刺激到了，一個耳光向兒子臉上扇去。
    剛才周瑾那些話，不僅是在打馬麗莎的臉，也是在打徐珊的臉，自尊心頗高的徐珊，怎麼會容忍兒子批評自己？
    所以這個耳光，徐珊用了十分的力氣。
    周瑾條件反射的一閃，看著惱羞成怒的母親，除了詫異，更多的是受傷。
    “對不起，小瑾，我剛才太生氣了。”徐珊囁嚅著，似乎也有幾分後悔。
    所以周瑾不在糾結這個話題，轉而說道，“不管怎麼說，賭博總是不對的吧，你開始玩多久了？”
    徐珊被兒子懷疑的眼神看的心虛，她自己也知道，麻將賭博不是什麼好事，被兒子發現了自己做的錯事，在麵對兒子的時候，不自覺就矮了一截。
    “真的隻有一周，上周你馬阿姨說三缺一，硬把我拉去的。”徐珊低聲說道。
    周瑾看著麵露慚愧的母親，沉默了很久，才說道：“媽，我不管你什麼時候開始打麻將的，我隻請求你，不要再打了好嗎？就算是為了我。”
    周瑾說著，感覺自己的眼窩滾燙，淚珠忍不住的滾落下來，他用右手捂住眼睛，不想讓母親看到自己軟弱的眼淚。
    “周瑾，你這個沒出息的蠢貨，都三十七歲了，還像個在吃奶的孩子，遇到了困難就隻會哭。”
    周瑾在心裏狠狠的罵著自己，但是他的眼淚怎麼都停不下來。
    這些眼淚，不知道是為了現在的他而流，還是為了前世孤苦無依，躺在病床上等死的他而流。
    過了很久，周瑾感覺到身上一暖，他抬頭一看，原來是母親抱住了自己，“小瑾，你怎麼了？你別哭，是不是誰欺負你了？”
    徐珊看著捂臉痛哭的兒子，被嚇了一跳。知子莫若母，徐珊知道，兒子周瑾是一個外柔內剛的孩子，自從他懂事以後，就很少哭泣。
    在徐珊的記憶中，周瑾的上一次大哭，還是他的父親車禍去世的時候，從那以後，周瑾再也沒有在她麵前流過一滴眼淚。
    周瑾這次絕望的哭泣，讓徐珊心裏亂成了一團，難道自己打麻將這件事情，真的給兒子這麼大的打擊？
    徐珊隻好緊緊的抱著兒子，慌亂的說道：“好吧，媽媽答應你，以後絕對不再打麻將，你不要再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