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冰冷的質問傳出，似乎裹挾著萬鈞風雨。那個人一向溫和儒雅，待人親和，仿佛冬日的暖陽。若是平時，他決計不會用這樣的口氣說話，尤其對象還是他自小便視作珍寶的孝媛。
    “我問你為什麼？”見她半晌不發一言，他又一次質問。
    女子輕輕歎了口氣：“議會最近對儲君之位交給孝堂的呼聲最高，我……也是逼得得以。”
    男子怒不可遏。他倏地抓住她的肩膀，使她麵向自己：“就那麼重要，女王之位對你就那麼重要？”
    她閉上眼睛，盡量不去看他。半晌睜開，眼裏已是一片冷靜：“對不起，但我必須這麼做。對你，我隻能抱歉了！”說著，低下頭去，仿佛這樣的話，即使心硬如朱孝媛也覺得不好意思。
    男子頓時像謝了氣的皮球，雙臂無力地垂下，痛苦地道：“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女子克製住伸出手去安慰他的衝動，隻能低低道：“對不起，曜。你還是忘了我吧。不用太久，有那樣多的好女孩，她們……”
    “那些好女孩關我什麼事？”他本能地在反抗，完了也覺得是徒勞，“那樣多的女孩子，我隻在乎一個人。你難道你知道嗎？我隻在乎、你一個！”
    說著，他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孝媛啊，放棄吧，放棄儲位，和我在一起不好嗎？”男子像個無助地行走在沙漠中的人，像是在拚命說服自己綠洲就在前方，可無垠的沙漠卻隻有黃沙的溫度。
    不要這樣對我，孝媛。你不能，不能拋下我！
    女孩冷靜地看著他，臉上幾乎沒有什麼表情。良久，方低頭歎了口氣：“對不起，曜，我已經決定了！”
    他覺得自己連日來的所有憧憬瞬間破滅：“孝媛執意如此嗎？”
    孝媛深深歎了口氣，並沒有說話，隻是動了動，欲掙脫他抓著她的手。可是他攥得那樣緊，仿佛生怕一鬆手，她就再也不見。
    “曜！”她低低道，看著男子怔忪而又茫然的樣子，心裏雖然不忍，但仍舊用手一分分掰開他的手指。臨走時，她深深地看了一眼，仿佛是訣別：“照顧好自己！”說完，轉身就走！
    “不要走，不要走！”他低低沉吟道，明明已經看見她拉開車門上車了，明明知道她聽不到了。可是，仍舊如同上了案板的魚，死命掙紮：孝媛啊，如果你走了，那我要怎麼辦？
    直到車子發動，孝媛已經離開老遠了，李曜都還呆愣著站在那裏，久久不動：這一定不是真的，她怎麼可能拋下自己。即使全世界人都認為她朱孝媛沒有感情，但隻有他知道，她比這世上所有的人都多情。可是，就是這個自己認為最多情的人，狠狠地拋下了自己。
    曜，對不起。孝媛望著後視鏡裏那傷心的身影道：你那麼優秀，有那麼多的好姑娘，她們無不對你趨之若鶩，你完全不需要待在冰冷的孝媛身邊。朱孝媛，她是沒有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