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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送走的武清一路上都在心裏罵著柏樺，明明一刀子砍下來就解決的事兒，非玩兒心理戰，就想著怎麼煎熬老子。他一門心思的罵著，都沒盯路，車到了地方停下來，他下車才發現，司機直接給他送‘不借不貸’來了。
    明天就大年三十，今天說是上半天班，其實就是讓員工來裝飾公司，捯飭幾個小時，大家夥中午再聚個餐，拿紅包回家過年。其他人都在忙活著，就034號業務員拿著一摞A4紙站在門口，一見武清下車就立馬迎了上來。
    “誒？你長帥了啊！”
    一句話順了武清炸了一路的毛兒，他撩撩額前的頭發，“前段時間隻是遇到事兒有點憔悴。”
    業務員顏狗的盯著武清的臉，心疼道：“人生哪有不遇到點事兒的，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一個培訓班而已，這回參加不了下回參加，我們這兒參加不了，就上別家唄，也就多個萬把塊錢，你要是把自個兒弄病了，醫藥費恐怕都不止這點兒，下回可別這樣了。”
    培訓班？武清把目光落在業務員手裏的A4紙上。
    發現他在看，業務員把手裏的合同和產品說明幹脆遞給了他，“潘總交代過了，這期名額加你一個，但是這事兒你千萬不能對別人說，因為這款產品畢竟是有限額規定的，你算公司開特例，明白嗎。”
    “明白明白。”嘴上說著明白，武清心裏還在計量著。這柏毒蛇能這麼好心？光憑我答應了他就成全我一個心願？不不不，不可能，任務完不成他丫都得讓我賠錢呢，哪可能提前就給我甜頭，再說，參加了培訓，少說倆月，豈不是耽誤了他的計劃。
    把A4紙甩得啪一聲響，武清明白了，這毒蛇讓他培訓肯定是計劃裏用得上！
    業務員不知道武清這些個心思，悶頭按照流程一份文件一份文件的詳細給武清介紹說明，解釋到貸款還款事項的時候，武清給她截住了。
    “什麼？這培訓費用我自己承擔？”
    業務員覺得好笑，“你去學，肯定是你承擔費用啊，你該不會以為我們總經理讓你參加了，就是全免費了吧？”
    抓壯丁上戰場，槍支彈藥還得自個兒掏錢籌備？武清越想越氣，嚷嚷道：“你先打個電話問問，問清楚了再跟我說。”
    業務員當著武清麵兒打了電話，然後一字一句地回答：“潘總說，費用你自己承擔。”
    武清強忍住一句呼之欲出的‘草你Ma‘，氣惱道：“行，你也別介紹了，告訴我在哪兒簽字吧。”
    看清楚了又能怎麼地，知道被坑了又能怎麼地？！人家一句話砸過來，他還不一樣得老老實實伸長了脖子讓人砍麼，那還磨磨唧唧的幹啥，直接簽字畫押得了，早點回去收拾收拾，準備過年。
    在合同上簽了字，摁了手印，業務員把武清留底的那份交給他，說：“你回家趕緊準備準備，明天就要去學校了，全封閉哦，所以你得把東西帶齊了。”
    “明天？！”武清難以接受這事實，他都被困一個月了，好不容易才放出來，這又要被關倆月。
    “你還不想去啊？我說你可知足吧，這是潘總特意給你開的小灶，培訓班早開始了，你就是明天去都落了人家八天課程。我們潘總可是專門為你高價請的培訓老師，一對一的給你補上，你還不滿意啊！”
    是，特別滿意，感動到哭，謝主隆恩，武清心想，可再一想，等等，“聽你的意思，過年期間別人都不上課對吧？”
    “對啊，就你一人，我給你說，你這可是私教課，費用老高了……”
    武清揮揮手讓業務員打住，他對費用這塊沒啥興趣，“那你是說，整個學校，就我一人兒？”
    “不啊，肯定有保安啊。”
    日……
    “那我幹脆就在家上課唄，反正是私教，讓老師上我家得了，我那兒有電腦。”
    “這怎麼可能啊，老師是人家學校請的，上你那兒算怎麼回事兒。”
    武清扶住額頭，“要不你再打電話問問你們潘總？”
    業務員無語的撥通了潘峰的電話，這回，潘峰讓武清接了電話。
    武清接過來，潘峰說了句稍等，電話對麵的人就換成了柏樺。
    柏樺溫和的對武清說：“我送你到太行山上去封閉，好不好？”
    “不好，”武清回答得幹淨利落，“謝謝您的一番心意，您對我的照顧已經讓我無以為報了，這大過年的，這點小事怎麼能再勞您費心呢，我現在就立馬回去收拾東西。”
    掛掉電話，武清屁不敢放一個，乖乖的上了車，回家老老實實的收拾東西去了。
    第二天，大年三十，武清提著大包小包站在空蕩蕩的培訓學校門口，雪花飄飄，北風蕭蕭。身邊是唯一留守學校的六十多歲的保安大爺，身後是潘峰絕塵而去的法拉利，他僵硬了足足一刻鍾，仰天長嘯：“你個狗日的姓柏的！”
    聲音在山尖兒盤旋了幾圈，消散在風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