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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給我表弟交聯考費了。”武清把卡放進自己羽絨服的內包裏。
    “你上個月不是才給了你舅兩萬多麼，他們怎麼又要錢？”要不是這茬，武清也不至於房錢都拿不出來。
    “不一樣，那是學費，這回是聯考報名費。”武清解釋。
    馬濤翻了個白眼兒，“什麼報名費要幾大千啊！”
    “不隻是報名費，這不是馬上要聯考了麼，我表弟想去找老師上幾次小課再紮實一下，你知道的，現在這些培訓機構都不便宜，再說他學的是畫畫，搞藝術的更貴，上小課一個小時就是好幾百，一天下來就一兩千，還有那些紙筆顏料什麼的，都挺貴的，加起來就這麼多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
    武清家庭情況特殊，馬濤想說什麼但又不好說，沉默了一會兒，說：“也好，錢被你弟糟蹋了也比被那女的糟蹋了強，反正有我在，你也餓不了。”
    “什麼叫糟蹋啊，誰糟蹋了，你說話也太難聽了，”說著話，武清把羽絨服披上，穿了鞋準備出門，“你呀，也別擔心我，你還不知道我啊，一千塊錢夠用了。”
    “你去哪兒？”
    “我出去買包煙，你要帶啥？”
    “帶瓶可樂，”想到武清沒啥錢，馬濤改口，“算了，喝了渾身冷，你趕緊去吧，一會兒要下雪了，我先去睡了啊。”
    武清出門在小區門口買了煙，點上一根兒，急匆匆的往最近的銀行走，走到銀行門口，一根煙剛好燒完。他用力再抽了一口，把煙蒂丟到地上踩滅，鑽進ATM機的小玻璃盒子裏。
    取款，對武清從來都是個糾結的事兒，他取出一百，退出卡，想到沈佳樂，狠了狠心，又把卡插回去再取出一百，顯示屏顯示退卡，他愣了一會兒，再取了一百。就這樣來來回回折騰了好半天，武清揣著五百塊錢和輕得感覺不到重量的卡，總算從玻璃盒子裏走出來。
    一腳踏出銀行，眼前飛過幾個白點，武清抬頭，下雪了……
    大道理誰都懂，毒雞湯誰都會，但擋不住人犯賤。
    雪下了一夜，到第二天早上還一直下，積雪挺深。什麼銀裝素裹，冰雪世界美輪美奐，都是詩人和作家那些文藝人士才消費得起的意境，這種天氣，大多數人都是罵著抱怨著出門的。
    馬濤和武清一道出的門，單元樓一打開，一股冰茬子風直打倆人麵門。
    “我操，這種天還不放假！”
    武清全副武裝，隻露出一對招子，被風吹眯了眼，“誰說不能放假？你就說你昨晚上突發高燒，請病假不就完了。”
    “請病假就不扣錢啊！唉？你今天不是休息嗎？”
    “所以出來轉轉啊，一個周就休息這一天，而且今兒還下雪，多漂亮，在屋裏呆著可惜了。”
    “漂亮？”這詞兒從武清嘴裏說出來就不對，馬濤上下一打量，有發現，“我看你今兒倒是穿得挺漂亮的。”
    “我不介意讓你慢慢欣賞我的帥氣，但是友情提示一下，你快遲到了。”
    “靠！“馬濤趕緊朝公交車站跑去，跑出一段距離還是不放心地扭回頭來喊：”你給我老實點！”
    武清用力的揮揮手，假模假式地站在樹底下仰著頭觀賞結了冰的樹杈子。
    餘光中，送馬濤的那班公交車緩緩駛離視線範圍，他轉身朝公交車站走去。
    和沈佳樂約的是早上十點，東州大學離武清租的房子這兒很近，才三站地，武清知道八點多出發是早了些，但架不住那股高漲的心情，就是特想早點到，跟東州大學門口守著他都舒坦。
    下雪天，公交車開的很慢，又是上班高峰期，但三站地怎麼也要不了多長時間，武清果不其然的到得太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