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涼薄人間 第十六章一個人的城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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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夢中的我卻不能安穩,我又看到麵前的影子,那樣熟悉,又是離得那樣遙遠,我追逐過去,卻總是抓不住他……
當我疲憊的從夢中醒來,窗外是豔陽高照,雖然冬天還是沒有過去,可是陽光卻已經不吝惜的照向大地,窗外的藍天在陽光裏藍的耀眼。
我慵懶的坐起來,一時之間有點迷惘,又是新的一年了,過了年我又大了一歲,我想著年前的計劃,想著那個熟悉的讓我心疼的背影,想著昨夜揮著手離開的人,一切都千絲萬縷亂七八糟的纏繞在一起,讓我不勝其煩。
我看看窗外,搖搖頭,去他的吧,新的一年,讓這些煩惱都一邊去吧,我伸了個懶腰,慢慢的去衛生間洗漱,鏡子裏照出我略顯疲憊的麵容,我把冷水潑在臉上,抬頭看著鏡子裏那張沾滿水珠的臉,我還這樣年輕,我的人生剛剛開始,可是為什麼我總會感覺到滿心蒼涼?
冰箱裏還有年前買的雞蛋,幾個西紅柿雖然顯得有點沒精打采卻還是可以湊合下鍋,點火,熗鍋,房間裏開始彌漫著湯麵的香氣,端著一大碗熱乎乎的湯麵,我坐在了電視機麵前,打開電視,就看到熱鬧鬧的晚會,換台,還是晚會,再換,依然還是,每一個台都是歡歌笑語,我不再選擇,扔下遙控器,端起碗西裏呼嚕的把一大碗麵條塞進肚子裏,熱乎乎的湯順著喉嚨一路向下,肚子裏也變得熱乎乎的,舒服的身體讓心情也變得好起來,窗外的陽光看起來更加美好。
我吃飽喝足,洗過碗,收拾好廚房,收拾自己,穿上自己最喜歡的皮毛一體的外套,白色的毛毛領子讓鏡子裏的我更顯年輕,伸出手把頭發抓亂,拎起我的包包斜跨在肩上,然後登上我的鹿皮小靴子,向外走去,我不想一個人呆在家裏,外麵陽光燦爛,我要出去走走。
年還沒有過完,街上到處是三三兩兩的人群,孩子們手裏抓著氣球追逐著在廣場上跑來跑去,稍大一點的孩子有的穿著旱冰鞋飛速的在廣場上炫耀著自己的身手,天上,幾個零星的風箏飛翔在陽光裏。四外一片祥和安逸,我一個人走在這歡樂的人群中,心中有點惆悵,擇一座城,與一人白頭,可是現在,這卻是我一個人的城池。世界再好,沒有那個人跟你一起看,那還有什麼意思?
街拐角有一個賣冰糖葫蘆的攤子,紅豔豔的冰糖葫蘆插在板子上,在陽光下分外好看,我走過去,買了一個慢慢的咬著,滿嘴都是酸酸甜甜的味道,我想,任初在就好了,我們倆可以一起吃,一人一個的咬,那該多好。我抬頭看看天空,“嗨,小子,你看見了是嗎?就不給你吃,誰讓你先跑了?”眼睛裏好像進沙了,怎麼會這樣酸澀……
我順著街道慢慢走,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去哪兒,最後我停住了,抬眼慢慢看著眼前的地方呆住了,不知不覺,我走到了任初曾經的學校,他拍給我看過這個地方,校門,學校裏林蔭路上粗壯的銀杏,還有紅色的磚砌的三層小樓,他說他的宿舍就在那裏,那個時候我是多麼想跟著他去看看,看看他生活學習的地方,有他的地方就是天堂,卻不知道有一天我來了,他卻真的去了天堂。我坐在陽光下的校園裏,心裏想著任初在這裏學習的樣子,想著他抱著書低著頭穿過小徑的樣子,想著他也像我想他一樣,坐在這裏想我的樣子,風輕輕的吹過來,已經是二月中旬,吹過來的風也變得溫柔……我閉上眼睛,想象那是任初的手,輕輕撫摸過我的臉,是你嗎?我但願是你……